她在害怕什麼,我自然是知道。
一般的恐怖片裏麵,都會有這種橋段,被貼了黃符的屍體,黃符自然落下就是煞氣太重,鎮不住了。
但實際上卻是截然相反。
煞氣太重,符籙會直接自燃。
而像這種毫無損傷的,自然落下,代表的是符籙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至於,這個中原因也是簡單。
這符,是用來阻止屍變的。
現在小十已經將所有的汙穢之氣吸收,現在就隻剩下了一具具普通的屍體,天罡符自然也就沒有了作用,所以才會這樣。
我把這些都告訴了張佳佳,她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我隻能感慨道:“外行害死人啊!”
而現在我也能夠確定一點,小十說的是真的。
至於這裏的地貌的改變,肯定跟小十脫不了幹係。
聽它的意思是它哪位主人已經很久沒有過來了,那意思就是說,小十已經被餓的很久了。
好在這裏離著墳山不遠,陰氣非常的充分,沒讓它餓死。
知道食人甕的習性之後,這原因也就非常明顯了。
食人甕有聚金的作用,一般來說有它在的地方都有金脈。
但在五行之中,金又是肅殺之氣的代表,久而久之,聚集過來的汙穢之氣也就多了些。
但以我的觀察,依靠它自己吸引來的陰氣,似乎喂不飽它。
“真的嗎?”
我非常肯定的告訴張佳佳,就差沒拍著胸部向她保證。
張佳佳還是有些猶豫,畢竟要打破固有的思想並不是那麼的容易。
我想了想,要想向她證明,就得拿出點覺悟來。
於是指著底下的符籙說道:“真的沒事,為了向你表決心。我打算把這些都燒了!我保證,屍體沒有問題。”
我先把小十,從屍體的腦袋上拿下來,它似乎又大了一圈,入手也沉甸甸的,比之前重多了。
而此時,那針眼大小的孔洞裏時不時地的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就想是好不容易大吃了一頓,讓我有些哭笑不得。
還好這玩意的聲音很小,除非仔細聽才能聽見。
不然一會兒帶出去,肯定會被人發現的。
之後我才將散落在地上的那些天罡符一張一張的撿了起來,當著張佳佳的麵全部都銷毀了。
我是不想讓別人發現,這裏屍體跟我老陳家有什麼關係,所以借著由頭銷毀了這些東西。
至於張佳佳,此時瞪大了眼睛,說道:“你還真燒了,要是他們真的屍變了怎麼辦?”
我很是嘚瑟,當下指了指自己說道:“你哥我可是陰陽師,真當我是吃素的嗎?”
這話一出,張佳佳的臉色一變,往後退了兩步
此時我正背對著那些屍體,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麼,怎麼會露出這麼驚恐的表情。
我正納悶之際,身後陡然一重,有什麼東西倒在了我的背後,直接掛在了我的身上,好險讓我摔下去。
我當時都快嚇尿了。
隻覺得這次是要廢了,我肯定是遇上了僵屍搭肩了,這時候是絕對不能慌張的,也絕對不能回頭,它會趁著你回頭的時候,一口咬斷你的脖子。
幾乎是一瞬間,我的額頭上就布滿了冷汗,我都沒來的及去擦。
現在的我,一點大的動作都不敢有,隻能慢慢的抽出一張符,反手甩在了背後的邪祟身上。
我本以為這樣就可以製住了,可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就在我以為我是遇到了極為厲害的邪祟,後悔將那些天罡符一把燒了的時候。
我發現,張佳佳在我麵前憋著笑,還憋的非常的辛苦。
我沒理她,而是又拿了一張符,正打算點燃,張佳佳卻像是終於憋不住了,掩著嘴笑道:“東子哥,把符放下,沒事的。”
“別胡鬧。”
我低聲嗬斥了一句,這都什麼節骨眼了,張佳佳還敢跟我開這樣的玩笑?莫非她又中了幻術?
可看著張佳佳額頭上的血跡還在,我一時又有些疑惑了。
張佳佳別過了臉,沒有在看我,但顯然她還是在笑。
此時,我更加疑惑了,我背上這東西除了死沉之外,並沒有別的動作,莫非是我誤會了?
於是,我大著膽子回頭看了一眼,正對上了一雙空洞的眼眶。
我腿肚子一軟,一個趔趄借勢滾了出去。
現在我才明白,張佳佳說的是怎麼一回事。
那些屍體沒有了怨氣和煞氣的支撐,自然無法繼續站著。
原本他們站得好好的,可我的走動,帶動了空氣的流通,讓他們一下子四散潰倒,所以才有了剛剛那一幕。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臉上不覺有些尷尬。
張佳佳見我表情不好,立刻收斂住了笑容,輕咳了一聲,指著滿地躺的東倒西歪的屍體問道:“東子哥,他們怎麼辦?總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躺在地上吧,這樣也太可憐了。”
我自然知道這樣實在是不太道德,而早在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這件事情肯定是要告訴其他人的。
於是我和張佳佳兩人商量著,一會兒悄悄的出去,把這件事情告訴村長。
村長與我陳家是世家,又是知道我們家的底細的,將這些屍體委托給他是在好不過得了。
而我的實力已經恢複了七八成,現在也不怕三叔對我下陰手。
我們兩個商量妥當,便沿著來路返回了。
沒了小十的幻術,我們再看這甬道也不過是十來階的台階而已。
而上麵,隻是蓋了一層薄薄的板子而已。
等看到真實場景,我才意識到,小十的幻術有多麼厲害。
我猜它利用幻術誘人進去,其實是想折磨他們,讓他們產生貪嗔癡的怨念,從而提供給他食物。
從裏麵出來之後,看著天空灰蒙蒙的,我不禁有些納悶,這看起來才剛剛天亮的樣子,莫非我們進去時間並不算太長?
按照我的體力的消耗,我以為至少過去了兩三個小時了。
路上並沒有多少人,看來哪些人找了我們一陣,就離開了。
我總琢磨著有些不太多,可又說不上來。
直到看到村長家,他看到我嚇得筷子都掉下來了,我才意識到,我可能誤會了什麼。
“東子、佳佳,你們兩個到底跑哪去了?這兩天可把我們急死了!”
村長一邊說著,一便就要去握佳佳的手。
兩天?我先是一愣,我立刻擋在佳佳的麵前,接住了村長的手,說道:“王叔,我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