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麼說,張佳佳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也就沒有再提要埋了龜殼的事情。
她到底是見識過這個有各種奇怪法術的人,在這件事上還是很聽我的話。
張佳佳明顯有些好奇這烏龜的事情,但看我表情凝重,也不太敢問。
等進了屋子,看著廳堂裏麵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家具,我不由的又吃了一驚。
看來,我還是太嫩了,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出來這裏的風水是被人特意改過的。
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麼普通的民房,而是一個活人墓。
之所以這裏麵的家具都還在裏麵,是墓主人的陪葬品。
所謂的活人墓,也是一種續命的法術,但多為風水師的手段,是比買命財還要陰損招數,為了延續一個人的壽命,往往要幾十人為其送命。
活人墓顧名思義就是給活人建的地上墓。
在找一個與墓主人同生辰的人,讓他橫死在這裏,就可以為墓主人延壽。
這延的壽數,自然也就是橫死之人的未用完的陽壽。
這地上慕跟普通的房子沒有多大的區別,外行人從外邊根本看不出來什麼不同。
我之所以沒有一開始看出來這裏是個活人墓,一來是因為我的閱曆太少了,二來也是早些年這裏的法術已經被破了。
我在陰陽典藏之中看到過關於活人墓的記載,破解之法也極為簡單,用黑狗血混著朱砂畫幾張送生符埋在整個院子的四角,用不了幾天,這裏的陣法就會被破。
我之所以認定這裏的法術已經被迫了,是因為屋子裏隻有陰氣,沒有煞氣。
橫死之人,多半是會生出煞氣來的。
為了讓這個術數完美無缺,還得拘了那人魂魄在這屋子裏。
更何況,門口的擋煞龜的頭是衝著外麵的,顯然是有什麼東西要從外麵過來,這龜殼就是當時做法時留下來的。
估計那人也知道,這龜吸了邪祟滿腔的煞氣,變得劇毒無比,已經到了人碰人必死的地步。
我站在屋裏發著呆,張佳佳已經將左右兩邊的房間都看了一遍,見我還在發呆,輕輕的扯了扯我的袖子,說道:“東子哥,你發什麼呆呀!”
“沒事。”
我也四下裏走了一遍說道:“這大廳是不能待的,我們各自找個房間休息吧。”
張佳佳卻有些遲疑,最後還是紅著臉囁嚅道:“東子哥,我......我能不能跟你在一個房間啊。”
我滿臉疑惑,反問道:“這裏有這麼多房間,為什麼要跟我擠在一起?”
“我......我有點怕。”
看著張佳佳滿臉漲得通紅,我拒絕的話自然是無法說出來的,隻能點了點,同意了。
隨便進了一間側臥,裏麵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灰塵。
這也不算奇怪。
這院子裏就連空氣都帶著黏膩的感覺,灰塵肯定是沒有的。隻是這樣帶來的問題也相當的明顯,就是房間裏除了有股黴味之外,觸手之下,都是濕乎乎的。
也就是床板還能夠湊合一下。
張佳佳也是個嬌氣的人,一晚上也累的夠嗆,剛一收拾好,她就睡下了。
徒留我一個人,不知道是該占了旁邊的那半邊床休息一會兒,還是就必先另找他處休息。
也不知怎的,我總覺得這房間裏,除了我和張佳佳之外還有第三個人。
它就躲在我看不見的角落裏,悄悄地窺視者我。
我一邊告誡自己,不能夠這麼簡單就睡著,一邊隨手扯了一把椅子,也不管上麵有什麼東西,便坐了下去。心思恍惚之間,我竟然也睡著了。
夢裏,張佳佳似乎醒了,從床上新來站在我麵前看了好一會,表情陰鬱到了極點,伸手似乎就要過來掐我的脖子。
不過,很快我就意識到,這隻是我在做夢,她隻是伸手在我麵前晃了晃,似乎是確定了我真的睡著了之後,她才小心的出了一口氣。
然後,我就看見她躡手躡腳的往門外走。
我心中疑惑,也跟在了她的身後,就想看看這小妮子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隨後,我跟著張佳佳來到了光禿禿的院子裏。
眼睜睜的看著她從一堆亂石之中翻找出了一個機關,打開了一個藏在院子裏麵的通道。
張佳佳頭也不回的走了下去,我自然也跟著下去了。
但是我還是有些猶豫和緊張的,隻覺得這裏麵可能有什麼我無法對付的東西存在。
至於張佳佳,我從她的側臉看的出來,他一點害怕的意思也沒有,都在這一樣的喜悅。
這本跟毛骨悚然的場景,卻讓我一點兒也沒覺得詭異,反而隨著深入,我心中也流露出了一樣的喜悅。
自心底裏響起了一個聲音,他告訴我,這下麵有我夢寐以求的東西。
我想我大概是瘋了。
什麼都不知道,就敢盲目的相信下麵的東西是不會危害我的。
張佳佳的速度很快,我隻聽得見噠噠噠的腳步聲,飛快的往下延伸。
而就在這時,我陡然間清醒。
我到底是在做什麼,這地下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就像是萬丈深淵一般,就這麼一直走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就算是在夢裏,我這麼一頭栽下去,也會有危險的。
此時張佳佳已經從我眼前消失了,而我麵前原本漆黑的樓梯甬道,幾乎是在瞬間變幻的樣子。
憑空出現了一個門,我就站在門口。
從門裏往裏麵看,這似乎是一個四邊封閉,沒有窗戶的儲藏室。
裏麵放著很多東西,我雖然看不清楚,那裏麵的東西卻直接的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是一具具腐朽到快要枯萎的白骨。
而門口,我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她有著一張嬌美明豔的臉,正快步的越過我,大跨步的衝了進去。
她的臉上依舊洋溢著滿足的喜悅,似乎已經看見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
我不明白,張佳佳是何時去了我身後的,但現在我卻明白一點,如果我不在這個時候攔著他,她就會像那一具具枯骨一般,在這個地下室裏腐朽。
我想也沒想,伸手便將張佳佳給拉住了。
可觸手之間,張佳佳卻像幻影一般又消失不見了。
而我卻因為用力過猛,一個趔趄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抬眼卻看見張佳佳滿臉潮紅的坐在了床上,眼中充滿了氤氳的霧氣,正看著我,表情帶著些許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