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不過一些同行,倒是沒有太大的驚訝,隻是一臉的疑惑而已。
我下意識的看向三叔,隻見三叔點燃一支香煙,憂心忡忡的看向房屋後麵的方向。
我站在台上,手裏端著血碗,也不知道該不該喝下去!
這時候,三叔吐了一口濃煙,走到我跟前,拍著我肩膀說道:“你先繼續,我去後麵看看!”
說罷,三叔拿著桌上的菜刀就往屋後走去。
我心裏很是緊張,畢竟爺爺就埋在後麵。
這件事是不是和爺爺有關係?
就在我心不在焉的時候,忽然發現台下有一個駝背老人一隻盯著我看。
這個老人大概八十多歲,他隻有左邊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沒有眼仁。
我禮貌的問道:“老人家,你是有什麼話想要和我說?”
老人緩緩搖頭,張開嘴巴,連舌頭都沒有。
他往人群中走去,走了兩步,又退回來衝我招了招手!
我四處看了一眼,大家夥兒都在看房屋後麵,我走下台子,跟著老人去了一顆大叔後麵。
老人抓起我的手,用瘦骨嶙峋的手指在我手心寫了幾個字。
小心你三叔!
小心三叔?
我頓時一陣愕然,三叔和我相依為命多年,難不成還會害我?
爺爺走了之後,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三叔。
老人歎了一口氣,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舌頭,隨後伸出右手三根手指。
我疑惑不解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你的舌頭和眼睛都是三年前沒的?”
老人搖頭,指向房屋後麵,然後又比劃三根手指。
我咽了一口唾沫,冷聲說道:“你該不會說這是我三叔幹的吧?”
三叔雖然脾氣暴躁,但下手都有分寸。
割人舌頭,挖人眼睛這種事,我怎麼也不相信是三叔幹的。
老人用那唯一的一隻眼睛看著我,渾濁的眼睛裏閃著淚花。
看著這名將近八十多歲的老人,我陷入了沉默。
我和這個老人素不相識,他沒有必要騙我。
就算是騙我,目的是什麼呢?
挑撥我和三叔的關係?
我又想起我爺爺說過的話,千萬不能讓外人知道他死去的消息。
這句話大概就是擔心一些心懷不軌的人知道他死了,對我不利!
想到這些,我看向老人的目光再一次防備起來。
老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戒備心,他歎了一口氣,隨即轉身緩緩離去。
看著老人遠去的背影,我心亂如麻。
三叔真的有問題麼?
如果三叔要害我,又怎麼會三番五次的幫我呢?
退一萬步來講,三叔為什麼要害我?
為了爺爺藏起來的私房錢?
但如果我死了,他還是得不到那筆私房錢。
為了陰陽典藏?
完全沒必要,如果三叔想要,我可以給他。
甚至我之前給三叔看過,他們壓根看不到上麵的字。
這時,張佳佳忽然從我後麵崩了出來,嬉笑著說:“哥哥,恭喜你成為大人了!”
現在正是夏天,張佳佳穿著一件單薄的露肩短袖。
潔白的肩膀和胳膊露在外麵,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張佳佳是從城裏來的,雖然年紀不大,但穿著打扮很時髦。
我拋開煩心事,笑眯眯道:“如果可以,我還真不想長大!”
小的時候總想著長大,隻有長大後,才會發現童年才是最美好的時光。
張佳佳紅著臉說:“你救了我媽媽,我還沒謝謝你呢,今晚我們去後山烤玉米吧,這一次我烤給你吃!”
後山有很多玉米地,我帶張佳佳去烤過幾次玉米。
不過每次都是我動手,她隻負責吃。
這一次她主動要烤玉米,我倒是有些吃驚,“你學會了嗎?我可不想吃黑暗料理!”
張佳佳嬉笑著說:“放心吧,我在網上看了不下百遍,烤出來肯定好吃!”
話音剛落,房屋後麵忽然升起了濃煙。
我眉頭一擰,趕緊小跑著往房屋後麵跑去。
剛跑到院子裏,三叔一邊拍著竹葉,一邊走了出來。
三叔麵無表情,臉色有些發白。
他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沉聲說道:“東子,趕緊把血喝下去,在晚一點就錯過時機了!”
我爬上做法台,斷起血碗湊到嘴邊。
濃鬱的血腥味讓我胃裏一陣翻滾。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捏著鼻子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喝完血水,我感覺全身有些發熱,那些熱流在我身上流淌,不斷的洗滌我的雙眼。
灼燒感不斷的刺激著我的神經。
我蹲在地上,捂著雙眼,咬緊牙關盡量不吭聲。
現場這麼多人,還有不少十裏八村的同行,我不能讓他們看笑話。
大約過了三分鐘,那灼燒感緩緩消失。
我睜開雙眼,視線從模糊變得清晰起來。
張佳佳一臉崇拜的站在下麵,我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我能看見張佳佳身上的三把火,還有她的奇經八脈都能看清。
這…這是二代天眼?
根據陰陽典藏記載,一代天眼隻能看見靈魂,磁場以及各種能量!
而第二代天眼能看穿一些單薄的障礙物。
也就是說,我能看穿任何人的衣服。
至於第三代天眼,能看大氣運,甚至能看穿人的皮膚,可以看見人體內部結構,血細胞等等!
三叔見我麵露欣喜,臉上也漏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咋樣,能看見那三把火了麼?”
我點點頭,應道:“嗯,我能看見!”
三叔點燃一支香煙,而後轉身對眾人說道:“各位鄉親父老,從今天開始,陳東將成為我們老陳家第八代陰陽師!”
眾人立即鼓掌,不少同行看向我的目光帶著一絲羨慕。
王天福站出來說道:“為了慶祝我們村新增一名陰陽師,今兒個大家夥使勁吃,使勁喝,往後有事兒看事兒,有情說情!”
接下來就是吃飯時間,這些人有一茬沒一茬的找我搭話,敬我酒的也不在少數,但都被我以吃了頭孢為由給拒絕了。
這都是三叔教我的,人心隔肚皮,你永遠不知道那些同行安的什麼心。
快天黑的時候,客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三叔端著幾個小菜帶我去房間裏喝酒。
他拿出一瓶瀘州老窖,笑著說:“嘗嘗這個,這是你也爺爺生前從川省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