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疙瘩山送紙紮

聽到這聲音我不由屏住了呼吸，轉頭驚恐的看向爺爺。

一向鎮靜的爺爺臉上也變了色，皺眉看著門外一句話也不說。

就連一直嚇的抽泣的胖嬸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後都忘了哭。

“開門啊，老娘們兒。累死我了，還不來開門。”

敲門的聲音更加急促了些，甚至直接用拳頭砸起門來。

胖嬸木訥的看著門，滿臉的驚恐。

房內的燈光忽閃忽閃，好似下一秒就會熄滅。

裏麵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盯著門外越來越大的聲響。

我給胖嬸比了個口勢：問他怎麼現在回來了。

胖嬸也很快明白我的意思，平定了一下氣息，朝門外喊著。

“來了來了，一個死鬼，吵吵啥。”

“你怎的現在才回來？你白日裏給我的袋子我還沒打開，裏麵是啥。”

胖嬸衝門外喊著，像是平裏對著二狗說的那些話。

門外的砸門聲小了許多，很快的接道。

“今個兒出門耽誤了一些時間，可不是去了趟老張家找張少爺結了筆賬嗎？”

門外那跟阿狗叔一模一樣的聲音。像是正常拉著家常一般沒其他異常的感覺。

我聽著就像雷擊了一般。張青雲不是才死沒多久，這時間絕對對不上。

外麵的人有古怪！

“快開門啊，你是咋啦。”

門外等了一會兒更加不耐煩起來，繼續砸著門。

門縫裏居然開始滲出鮮紅的血液，透過門縫留進了屋子。

爺爺走到我跟胖嬸身邊悄聲說了幾句。

“你們都去睡覺去吧，我老人家留在這看著門。別理他了，睡醒早上了就沒事了。”

剛開始我怎麼都不肯丟下爺爺一個人在這裏看門。但是見到爺爺堅定的眼神我還是服個軟。

二嬸家裏還有另外兩個小房間，有一間就是平日裏招待客人用的。

我躺在床上，一直聽著房間外的動靜。

讓我驚訝的是後來竟然沒了一點其他聲音，死撐著不肯睡覺的我漸漸的還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早上，我一個鯉魚打滾就翻身起來。

“爺爺......爺......”

還沒喊完就見爺爺從一張躺椅上爬起身伸了個懶腰。

不等我詢問爺爺再次開口。

“剛死的人魂魄未散不成氣候，天亮了自己就走了。”

好像有點懂了，但是又好像不懂。

最後我們早上告別了胖嬸，現在隻能肯定阿狗叔已死，至於死因還得讓胖嬸自己去請來神婆瞧瞧。

臨走還不忘轉身看了一眼胖嬸憔悴的麵容，像是一晚時間就蒼老了幾歲。

再次回到家裏，還如同往常一樣紮著紙房，紙元寶。成天對著這些紮紙，經管談不上喜歡但也早都已經習慣了。

“小天啊，村北麵的疙瘩嶺那邊有人稍來消息讓我們多置辦些紮紙送去，還帶上一對紙紮童男童女。”

爺爺從屋外叼著煙進來心情很是舒暢，我門紮紙先生可不就是做死人生意，來了聲音不高興才奇怪呢。

“爺爺童男童女還是我來紮嗎？”

我停下手裏的活轉頭看向爺爺問道。

爺爺點了點頭，似乎是承認了我的說法。

“你要記得，你紮的不是紙咧。紮好了就是福.......”

“那紮不好怎麼辦？”

我忍不住插嘴道。

爺爺擺擺手，似乎不想同我多說什麼。

“日後你總會知道的。”

爺爺整理著手上紮的紙頭也不抬的說。

忙活了一中午，太陽都上了當頭。一對還算是秀氣可觀的童男童女紙紮，我便紮好了。

爺爺在門外咳嗽了兩聲，輕聲對我說道。

“疙瘩嶺，路上不好走。記得在天黑之前回來，同村裏的二虎子一起去吧。”

爺爺將手裏打包好的紙紮一順溜全遞給我，熟悉慣了跑腿的我也沒廢話拿著紙紮寶貝似的抱著找二虎去了。

疙瘩嶺我並不熟悉。但是經常跟我一起玩的玩伴二虎可是輕車熟路。

他喜歡跟著他爹四處見識，從小就是滿山腰的跑。跑完村裏村外不夠還跑去其他嶺子，屯裏。

見識到的路可比我熟悉多了，爺爺讓我找他一同去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見到二虎他就熱情的帶我看了他很多的收藏小玩意兒，我也沒心欣賞隻是隨意的點了點頭。

“我爺爺說去那地晚上之前必須要回來，他說的沒錯的，我們快點去快點回吧。”

我催促著二虎，這娃貪玩慣了。再讓他多炫幾句，就不用去送紙紮人了。

在我的輪番催促下二虎提議要開著自家的小破麵包車去，說是好久沒開了想開來遛遛圈。

我隻顧著慌著趕路，哪裏顧得他怎麼去，任由他開著小破麵包車帶著我溜達了。

路上二虎還沒收心，一直拉著我扯東扯西。

“前麵就是疙瘩嶺了，挺抖的，據說死過人，你怕不怕啊。可不是，上個月村頭趙家老大爺才失足下去。”

我沒有理他，一路上已經聽著二虎扯完了東頭扯西頭，自然也沒在意他這些在我聽來是廢話的話。

“話說，那趙大爺也是倒黴。再加上疙瘩嶺路那的拐口處聽他們說是有點邪乎。”

我還是一句話沒坑的專注盯著前方的路，任憑二虎在那闊操。

那趙大爺我也聽說過，之前好像來過我們村。不過，我記得他好像是掉到山嶺下過了許多時日了，許久才找到屍骨。

二虎裝著城裏人的模樣有模有樣的哼著不知道哪聽的小曲兒，一個人樂在其中。

眼看就快要走到疙瘩嶺轉彎處，二虎看見遠方的人影立馬來了個急刹。

於是我很不幸猛地一下撞向了車玻璃，額頭撞得生疼。

“靠，你幹嘛，不剛剛還在吹你車技挺好的。”

我忍不住出聲罵道，一麵身體揉著腦殼。

“趙！趙大爺。”二虎看見車前方的人忍不住喊出聲來。

“二虎啊，快開門稍我一趟。一把年紀了老骨頭都走散架了。”

門外大爺敲著車窗，我湊近了看也看出來了這就是之前失足落下山的趙大爺。

我以為二虎還會跟正常人思維一樣，還會把車停在這裏先詫異一會兒。

沒想到這二虎認出是死去的趙大爺一下子將車竄出老遠，直接穿過趙大爺的身形，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