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霍家老太太此時一身暗紅色錦繡長衫坐在戲台子對麵的椅子上，身邊是督軍霍振華。

另一旁坐著的是如今督軍府的大夫人，江雪琴。

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其實已有四十有餘，一身紫色錦繡旗袍，顯得高貴典雅。

“那位就是霍夫人，看上去可真是年輕啊，聽說她給督軍生了三個孩子呢。”

江雪琴是霍振華的續弦，最先的霍家夫人生了霍翰錦和霍家大小姐霍思瑤後便撒手人寰，那年霍翰錦五歲，霍思瑤三歲。

之後江雪琴進了門，當年便生下了二少爺霍啟軒，第二年又生了二小姐霍瑩瑩，再後來又生了三小姐霍黎雨。

除此之外霍家還有兩位小姐，隻不過都不是她親生的，是督軍納的姨娘所生。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蘇念卿的心裏便覺得好笑。

不過是一個妾室登堂入室罷了，倒是被人人追捧。

“那邊坐著的那個是二小姐吧，聽說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瞧瞧那穿著打扮可真是不一樣。”

“那四小姐看上去也是一方美人，這督軍可真是好福氣，養了這麼多漂亮的女兒。”

蘇念卿也朝著坐在江雪琴身邊的兩個女孩看了過去，果然和他們說的一樣清麗美豔。

突然眼前浮現了那道身影，不由得感歎道，這霍家的人真是各個長得好。

正想著大門從外麵被打開，隨後進來十幾個警衛員，讓出了一條路來。

霍翰錦依舊是一身軍裝，外麵披了一件同色的大衣，無形中透著軍人的威嚴。

腳下的軍靴發出一聲連著一聲的響動，眾人的目光便全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這宴會一半以上的姑娘都是衝著他來的，這張人神共憤的臉，誰見了都會動心。

“奶奶，我來遲了。”

霍翰錦走到了戲台一旁，低著頭看向坐在正中間的老婦人。

霍老夫人一臉的慈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讓他坐到自己的身邊。

“你這風塵仆仆剛從軍營回來吧。”

“有一些事耽誤了，所以來晚了。”

霍翰錦邊說邊摘下手中的手套遞給了一旁的副官，隨後朝著霍振華喚了一聲。

“父親。”

霍振華點了點頭，沒有太多的反應，“既然這人都到齊了，就開始吧。”

“老夫人，啟軒在外地趕不回來，不過讓人送了禮物回來，一會兒您看看，喜不喜歡。”

江雪琴在一旁說了一句，老太太便笑著點了點頭。

有人上了台，手裏拿著麥克，是今天宴會的主持人。

“請各位安靜一下，首先我代表霍督軍感謝各位能夠遠道而來，今天是我們霍家老夫人六十大壽的日子，是個大好的日子，我先代表個人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鬆鶴長春，春秋不老，古稀重新，歡樂遠長。”

話音一落便朝著老太太的方向雙手抱拳鞠了一躬，接著眾人便跟著他朝著老太太說了一句拜壽的吉祥話。

老太太笑臉連連，朝著眾人擺手，示意不必拘禮。

“我這老婆子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能得各位這般，也是知足了，承蒙各位捧場，我也高興，各位今日也不必拘謹，我這兒沒那麼多規矩。”

老太太中氣十足的說道，擲地有聲。

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身上的氣場卻不容忽視。

聽說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也是殺伐決斷的人，在前朝那會兒也是一個人撐起了一個家，風風雨雨見過不少的世麵。

眾人又齊聲謝過之後，主持人就將戲牌子遞給了老太太，“老太太您點曲兒。”

“新潮舞會不都是聽什麼交響樂嗎，我都懂的，這曲兒什麼時候都能聽，放到一邊吧，按著大家的口味來。”

這個時代西方文化正在湧入華夏大陸，受著西方文化的衝擊，不少人都更喜歡西洋的東西，聽西洋的曲兒，辦西洋的舞會，穿洋裝燙頭發，全都是時髦的東西。

老太太不是迂腐之人，雖然不喜歡，倒也不會有什麼偏見。

“老夫人，今天是您的壽辰，當然是依著您的口味。”

“奶奶不如先拆禮物吧。”

這邊正說著，那邊霍瑩瑩便接了一句，江雪琴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女兒，“你這死丫頭，怎麼還做起你奶奶的主了。”

“哈哈，這丫頭是猴急，想要從我這裏騙東西走呢。”

老太太一臉的慈愛看著自己的孫女，伸手朝著她點了點，隨後朝著主持人說道，“那就依了我們家瑩瑩，先拆禮物。”

拆禮物這個環節其實很多生辰宴會都有，眾人聽著雀雀欲試，隻盼著能在這個環節裏得到老太太的青睞，就算沒討她歡心，能討身邊那兩尊大佛的歡心也是一樣的。

“奶奶先看看我的吧。”

霍瑩瑩先一步將自己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對瑪瑙的手鐲，很是稀罕。

老太太笑著拿在手裏點了點頭，滿是稱讚，“嗯，確實不錯，這瑪瑙真是上層，不多見。”

“奶奶喜歡吧。”

霍瑩瑩撒嬌的朝著老太太問道，老太太便笑的更開心了。

接下來是霍黎雨準備的禮物，一個鑲金邊的碗，“奶奶，您就用著我送您的這個碗吃到長命百歲。”

“哎好，你這丫頭小嘴可真是甜。”

“老夫人，啟軒還有禮物呢。”

江雪琴滿意自己女兒送的東西，等到兩個小丫頭哄完了老太太，便讓人拿來了霍啟軒的禮物，是一副名家的字畫，老太太更是歡喜到不行。

霍翰錦送的也是一副字畫，倒是和自己這個弟弟不謀而合，“奶奶生辰快樂，永遠健康。”

霍翰錦沒用什麼文縐縐的語言，直白易懂。

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你呀，快給我娶個孫媳婦回來生個大胖小子，我便能永遠健康了。”

霍翰錦笑了笑，目光有意無意的朝著不遠處掃了一眼，便收了回來。

老太太看著自己的大孫子，心滿意足的點頭，這個孩子才是她最心疼的。

霍家大小姐霍思瑤也在外地沒趕回來，托人送回來一塊懷表，老太太也是大加稱讚了一番。

江雪琴看在眼裏，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屑，隻是轉瞬便壓了下去，“老夫人，看看旁人都送了什麼。”

“徐家前朝玲瓏屏風一件。”

“嗯，不錯，這屏風繡工確實是前朝的物件。”

“這個價格不菲啊。”

“孫家，玉佩掛件一個。”

“嗯這個也好......”

禮物一一被拆開，倒也沒什麼特殊的，大多都是字畫古玩之類的，還有一些手鐲項鏈，名貴是名貴卻沒什麼心意。

老太太倒也沒表現一絲的不耐煩，各個都稱讚一句。

蘇瀟瀟在後麵看著眾人的禮物，嘴角的笑容就越來越大，這些俗物連她都看不上眼，老太太會喜歡才怪呢。

等到一會兒拆到她的禮物時，所有人都會大吃一驚，老太太也會喜歡的不得了。

想著朝著後麵掃了一眼，就看見蘇念卿站在角落裏，手上依舊捧著那個老土的盒子，眼裏便滿是輕蔑。

“老夫人，下麵是京北蘇家的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