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唇脂?!”
紀雲這一問,本來隻是純粹的好奇,可是落在蕭玉的耳中,卻煞是動聽,替他解了心頭一口惡氣。
而與之相反。
那血袍少年聽到紀雲的問題後,一張本來還算俊朗的麵容,直接扭曲到了一團,隱約可見,他的額頭上有青筋直跳。
周圍,不論是武者,還是大家族的公子,也全都退出一圈,和紀雲、蕭玉保持距離。
“嘿嘿!”
“前輩有所不知,這死人妖人稱血公子,就是因為他的嘴唇殷紅似血!”
“不過,這可不是抹了女子用的唇脂才這樣!”
“而是他血衣門的一門邪功!”
“聽說,這門邪功隻有門主的親傳才能練習,是要吞服女子的心頭血,輔以秘法,才能練成!”
“不過,不練到功行圓滿,嘴唇就會一直這樣發紅,哼哼,也算是一種代價吧!”
六扇門的玉公子蕭玉,冷笑了兩聲,而後也不避諱,直接把這其中的秘辛講出。
這讓紀雲先是一怔,可旋即雙眸就變得冰冷起來。
紀雲當初殺那血天刀的獨子時,也曾奇怪,一個男人怎麼會嘴唇如此之紅。
要說遺傳,那血天刀並無此症。
反倒是他那獨子的嘴唇紅似血,難道是一種怪病?
如今聽到蕭玉的一番解釋,才徹底明白。
“閣下是什麼人?”
“在我們血衣門的邀請名單上,好像沒有你吧?”似是感受到了紀雲冰冷的目光,那血袍少年的雙眸直接眯成了一條縫隙,猶如毒蛇般狠狠的盯著紀雲。
隻可惜,他看不清鬥笠下的麵容。
“我啊!”
“是一個送信之人!”
紀雲看著如同對毒蛇般的血公子,隱藏在鬥笠之下的嘴角露出了一個冰冷的弧度。
他感受到了眼前這個少年的殺意。
血衣門,的確是一個天才輩出的地方。
血天刀的獨子、血修羅,乃至麵前這個血公子,個個都是武道宗師,而且年紀輕輕。
如果給他們時間,很有可能都成就武聖。
一個一門四武聖的門派,將是何等的輝煌?
隻可惜,這種天才和力量的誕生,太過狠毒。
是用人命活生生堆成的。
服用女子心頭血練功,一滴心頭血,那就是一條人命。
練成這種邪功,要害多少無辜性命?
紀雲本來隻打算收走血天刀的性命,但是現在,他覺得這個門派,都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原來是個送信的,不知道你替誰送信,送什麼信?”血公子並沒有感到危險即將降臨,他看著身上毫無真氣波動的紀雲,不由輕視了幾分。
“我替血天刀的一個舊識送信!”
“要告訴他,血修羅已經死了!”紀雲淡淡的說道,他的聲音並不大,卻把山上山下所有的武者都震的呆在原地。
“血修羅死了?”有人驚呼出聲,明顯不信。
“血修羅和這血公子號稱血衣門的鬼才!”
“是將來血刀門主的繼承者,怎麼會死了?”
所有的武者全都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而那蕭玉,起先也是不信。
可緊接著,他就心頭狂喜,他在紀雲要買鬥笠的時候就猜到紀雲和血衣門八成有仇。
而現在,聽說血修羅死了。
蕭玉立刻猜測是被紀雲所殺,這仇看起來還不是小仇。
畢竟,以血修羅的實力,整個凡間,也沒有幾人能夠殺他。
而能夠殺他的那些人,願意得罪血刀門的又有幾人?
“死了?”
“死就死吧!”
“反正就算他不死在外麵,早晚也要死在我的手裏!血衣門有我一個繼承者就足夠了!”血公子也是一臉錯愕。
不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短暫的錯愕後,這血公子,一個年不過十八歲的少年,竟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這讓紀雲瞳孔一縮,心中的殺意更濃烈了。
“好啊,好的很!”
“血衣門的弟子,果然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紀雲說完,眺望峰頂的大殿道:“不過,你就不想知道,那血修羅是被誰殺的嗎?”
“恩?是被誰殺的?”
“難不成,是被你殺了?”血公子的眼睛一豎,他看著紀雲騎在龍馬之上,高高在上的樣子,就是心中不爽。
現在聽到紀雲發問,立刻念頭一轉,心中有了計較。
“蕭玉,你好大膽子!”
“你們六扇門殺我血衣門人,還敢來我血衣門赴宴?”血公子也不等紀雲回答,他陡然大喝一聲,隨後,腰間懸掛的一柄血色長刀,更是被刷拉抽了出來。
“血衣門人聽令,給我把這兩個六扇門的賊人拿下!”
血公子前不久還在隱忍不發,可是這一刻,他卻動若風雷,直接發號施令,讓所有血衣門的弟子長刀出鞘。
“鏗!”
“鏗鏗!”無數把血色長刀亂晃,讓那些本來隻是簡單赴宴的武者全都傻眼。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會在血衣門的山門之中見到這一幕。
雖然外界早有傳聞,說是血衣門遲早要對六扇門動手,可難道不是在若幹年後嗎?
最起碼也應該是星辰戰後。
這登星台將啟,武神山中星辰之戰即將揭開帷幕,血衣門現在和六扇門開戰,就不怕兩敗俱傷,耽誤了星辰令之爭?
來赴宴的武者,除去那幾個大家族的公子,最低也是武道大師。
他們對於星辰之戰,都有所了解。
來此,就是表明不會與血天刀爭奪那一枚星辰令。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會生出這種變故。
“血無痕!”
“你不要血口噴人,自從上次一戰,那血修羅我見都沒有見過,怎麼會是我六扇門殺的!”
蕭玉鐵扇連擺,驚的大聲嗬斥,他也沒有想到血公子竟然如此果決。
說發難就發難。
被無數血衣門弟子圍住,哪怕他是武道宗師也有些慌張起來。
不過,就在這蕭玉想要辯解的時候,他身旁的紀雲卻是再次開口了。
“不錯,就是我殺的!”
紀雲直接點頭承認,這讓蕭玉險些一頭栽倒。
“前輩......你......”蕭玉指著紀雲想要責怪,卻又不敢。
可是,他卻隱隱覺得自己被紀雲給耍了。
紀雲進入血衣門,那是用六扇門的身份,現在當眾宣揚是他殺的血修羅,豈不是要挑起兩個門派之間的血拚。
可笑他還想拉攏紀雲加入六扇門。
“你怕什麼,蕭玉!”
“今天就是我六扇門破滅血衣門之日,過了今日,安溪府內,隻有六扇門,再無血衣門!”
“在場諸位,與這血衣門無關的,就請下山!”
“血衣門的弟子也聽好了,主動離開,可以活命!”紀雲手掌一擺,根本不給蕭玉多說的機會,他在龍馬之上,真氣湧動,聲震山野。
這一下,把所有人都驚的目瞪口呆。
“滅血衣門?”
“我沒聽錯吧?六扇門要滅血衣門?”
那躲在人群之中的幾個大家族公子哥,全都險把眼珠子瞪出來。
他們看看血衣門人多勢眾,再看看紀雲,總覺得此人是在說笑。
可是,當他們看到紀雲最後一聲之下,狂風大作,林木折毀,那血衣門圍攏上去的一群弟子更是被震的吐血倒退後,又覺得,或許不是紀雲在說笑。
而是他們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