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女人名叫阿月,她有個妹妹叫阿曼。
姐妹倆很小就沒了父母,兩人相依為命,互相依靠著彼此長大。
好不容易有了安定的日子,王洋出現了。
南洋盛興壓勝之術,所以去遊玩的人,多多少少都會聽到過關於這方麵的警示和告誡。
王洋也不例外。
表麵上這王洋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實際上卻是風流場所的常客。
到了南洋,王洋自然也想去嘗嘗南洋姑娘的滋味。
不過到底他也是個有頭腦精明的人。
那些跟南洋姑娘睡上一覺,就被下了降頭的事情他聽過也不是一兩件了。
所以這次他留了個心眼,一到南洋,就先去拜見了一位降頭師。
這降頭師也是個損人,重金之下便教了他一個損招。
那就是隻要他先一步對姑娘下降,等發現自己也被下了降的時候,那雙方就可以約定互相解降了。
如此一來,也就萬事大吉了。
於是王洋便向這降頭師求了一個噬心降。
這後來的結果,想必所有人都能猜得到。
王洋遇到了阿曼,並成功對她下了降。
“我妹妹為人單純善良,從來沒有碰過這個汙穢的東西,他又憑什麼認定我們南洋的姑娘都是壞人?”
整個房間裏都彌漫著阿月的悲傷,連帶著讓我的心也跟著沉到了穀底。
“據我所知,噬心降隻要找到下降的降頭師,也是可以解的。”
我忍不住出聲問道。
阿月淒涼一笑。
“是啊,原本是可以解的,可是這個男人他忘了!”
“他竟然忘了對我妹妹下過噬心降這件事!”
到了這一刻,我似乎能體會到阿月對王洋為何會如此恨之入骨了。
原來,自始至終王洋都沒有把阿月的妹妹放在眼裏,或者說,壓根隻是想得到對方身體罷了......
這對一個對愛情充滿希望的女子來說,無疑是最致命的打擊和侮辱。
“他離開以後,我瘋了一樣的尋找那個降頭師,可是還是晚了一步,我妹妹在受了噬心咒的百般折磨以後,卻還是帶著對這個男人的期盼離開了我。”
“你說,這個男人是不是該死?!”
阿月抬頭,含淚質問我。
先前還拿大道理寬解她的我,一時間竟回答不上來。
“阿曼既然如此愛他,那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是要拚盡全力成全了她。”
說到後來,阿月似乎已經沒了力氣。
“我找了最惡毒的降頭師,用我的雙腿為代價求他教我邪術。
我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成了,你卻要來破壞。”
“你......你也該死......”
說完最後一句,阿月垂下了頭,沒了生息。
我看著她的三火忽閃了兩下,然後徹底就熄滅了。
隻是等她閉氣以後,也不知是從哪裏突然爬出來許多的鼠蟻蛇蟲。
烏央央一片,爬滿了阿月一身。
在一片瘮人心肺的啃食聲過後,剛剛還跟我說話的大活人,轉眼竟然就變成了一把白骨!
這是邪術反噬的結果,我也無能為力。
我輕歎一口氣,心裏有股說不來的憋悶。
整個故事裏,阿月無疑是可憐的,阿曼更是無辜受了牽連而死。
雖然我保下了王洋的一條命,但卻讓阿月因此含冤而死。
一時之間我竟有些迷茫了。
我不知道我做的這件事,到底是對還是錯?
“小、小張,我兒子怎麼了?啊......怎麼會這樣!我的兒子啊!”
曹梅的驚呼聲,把我從恍惚中喚醒過來。
看著這母女二人,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怒氣。
我突然不想急著散去五鬼了。
既然是個惡靈,那就活該讓惡鬼多調理調理。
曹梅圍著王洋一遍遍地看,嘴裏不停嘟嚷,似乎不敢相信,兒子這幾天變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那個狐狸精呢?一定是她搞的鬼,我要掐死她!我要掐死她!啊!這......這怎麼會有堆白骨......”
我看著眼前亂哄哄的場麵,心裏冷笑,卻懶得打岔。
昨晚我就一宿沒睡,今天又折騰了這一番,此時我累的隻想找張床好好睡上一覺。
走出王洋的臥室,抬頭便見柳馨月正站在不遠處看著我。
見我步履有些踉蹌,她忙上前,一把攙住了我的胳膊。
兩人沒說話,就這樣攙扶著走出了曹梅家的別墅。
“謝謝你救了我表哥,雖然他......實在不該救。”
顯然,剛剛在屋裏我跟阿月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雖然我也不知道這件事你做的對還是錯,但是我確定一點,張狐,你是個好人!”
說出這番話來,柳馨月倒是自己先漲紅了臉。
因為她的這句話,倒是讓我突然間豁然開朗。
就整件事來說,或許我不該插手。
但我之所以插手,卻與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無關。
因為我做的,隻是我該做的事!
經此一事,我才發覺自己要經曆的還太多......
不過第一件事,就是要先準備一個自己的青囊。
作為一個風水師,手裏竟然連張符紙都沒有,總不能每次遇到事情都用自己的血吧?甚至剛才情急之下,還用了封著我爺爺魂魄的草人。
隻是我爺爺的魂魄已經魂飛魄散了,不然恐怕也要被五鬼鎖住了。
一想到這裏,我的心裏又是一沉。
不知道我爺爺跟背後施術的人,又有什麼因果?
......
等柳馨月扶著我回到柳家別墅的時候,柳振國夫婦兩人已經回到了家。
開門一看到我,柳振國的臉色就耷拉了下來,再看到柳馨月竟然攙著我,更是氣得臉都綠了。
“你去哪兒了?!不是讓你留在家裏等我們麼?!”
柳振國表麵雖是在責怪柳馨月,可話裏話外的卻是在說給我聽。
“快點兒進去,威少爺都等你半天了!”
最後這句話,柳振國才說到了點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