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書,我走了。”
他點頭,隻無聲的再望著她的眸子,仿佛要從中讀懂她的心一樣,片刻間的垂首,是她腕上的那對仿佛最普通的手鏈卻說明了一切,那是他的心,她讀得懂。
終於不舍的鬆開了她的手,她能出來那已是極為不易了,“夕兒,保重。”心裏太多的話在這一刻卻再也說不出來了,他最初隻是喜歡她的畫,卻不想在不期然間見到了她之後,他才知道,原來她與她的畫一樣清靈秀雅,仿佛空穀中的幽蘭,散發著她迷人的香氣,隻縈繞在他的周遭,再也揮之不去。
卻無奈......
再回到畫館裏,正在賞畫的人又是轉到了她的方向,那先前欲要買青竹圖的書生也迎過來上下的打量著她,知道她是畫的原主人,此時似乎正在盤算著什麼,一邁步就迎了過來,“姑娘的畫真是極品,在下也想要收藏幾幅,不知姑娘可否為小生畫幾張,至於......”這時候說到價錢仿佛就對不住了那些清雅靈透的畫風了一般,於是,他頓住了。
芸若搖搖頭,她的畫隻給明夕畫館,因為是明書也是明夕畫館讓著她的畫遠近聞名的,那是一種承諾與回報,所以即使別人出了再高的價錢她也不會賣與他人,所以她的畫皆是由著水離親自送來明夕畫館的,甚至也不假手紅姨,這是當初便說好了的,否則以紅姨那愛財如命的脾性,她的畫不知要轉了幾番了。
“姑娘,你再考慮一下吧。”書生有些急了,生怕她不賣給他。
“公子且在這裏買便是了。”她嫣然一笑,甚至來不及向明書告辭,那邊水離已拉了她的衣袖就要離開了。
“小姐,快走吧,回去晚了隻恐......”那接下來的半句水離不說芸若也猜得出,倘若回去晚了,紅姨便極有可能再也不許她出來了。
可是她真是喜歡快樂無憂的走在街路上的那種感覺,真好。
手腕上的絲質手鏈輕觸著她的肌膚,街角轉彎處她悄然佇足,回眸,明夕畫館前一道修長的影子此時正佇立在大門前,明書眼望著她的方向,久久久久,不曾動過。
她心裏一抹感動再次襲來,眸角卻飄來了點點的溫潤。一個小跑,轉身的瞬間,芸若便飄離了男子的視野,這一見,便如曇花一現般,眨眼間來眨眼間去,留下的,便隻是那散不盡的花香,回味著的是無窮的清透。
再一次的經過那小橋時,扶著石質的欄杆走過,清澈的水中遊魚依然在嬉戲著,隻是那小舟卻已不見了,必是滿載了魚兒而歸,這一日裏許多人的飯桌上便多了一道菜,可是卻也有一個個小小的生命斷送在那漁夫的手中了。
世間因果,便是如此。
沒有機會去抱怨,她生來便是屬於蝶戀水榭的,這是她的命。
慢騰騰的踱著步子,隻想要拖延回去的時間,好在那身後一直尾隨她的兩個大漢倒也不曾催過她,這也是她這一日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