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盛沛霖回府時金韞婉正一個人坐在趴在床邊看著報紙,新奇道,“你竟也喜歡上看報了?”
在盛沛霖的眼中,金韞婉和那些舊時小姐無異,愛好不過停留在看戲聽曲兒上,雖也能識字,卻對讀書讀報之類新派事物沒什麼興趣。
金韞婉把報紙攤開,向著他露出了自己正在看的一頁。
“在看張恨水先生的新作,我可喜歡他的《春明外史》了,這次的新作叫做《金粉世家》,還蠻有意思的。”
原來隻是副刊。
盛沛霖不知為何,竟鬆了口氣,扯了扯領帶,坐到了金韞婉身邊,隨口問道,“講的什麼?”
“是講總統之子金燕西和平民女子冷清秋相愛的故事,正文還挺羅曼蒂克,不過我見著它的楔子,應當是個悲劇。”
“你就看出來了這些?”
盛沛霖隻覺得是個無聊的鴛鴦蝴蝶派小說罷了,他不過跟著金韞婉的興趣,搭兩句話,不至於兩人相處時尷尬。
“還看出來點其他的。”金韞婉將報紙抵在下巴上,一雙清潭般的瀲灩瞳眸望著她,仿佛昨日那個暮氣沉沉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看來找朋友來陪陪她,的確能讓金韞婉心情變好一些。
“說說看。”
盛沛霖抬起手,托著她有些消瘦的臉頰。
金韞婉垂著目光,看著他在自己臉頰上輕輕遊弋的拇指,緩緩吐出四個字。
“齊大非偶。”
盛沛霖的手指僵了僵,連帶著目光也在她篤定的神色間停滯下來。
良久,他才收回手,將金韞婉手中的報紙扔到了地上。
“這種男歡女愛的不正經東西你少看為好。”
齊大非偶,這四個字他第一次聽,還是在肅親王府。
金韞婉躺倒在床上,嘟嚷著,“小說你也不讓我看,難不成想我成天被關在府裏和老夫人慪氣嗎?”
“你可以學點東西,女紅下廚都可以。”
“可我不喜歡這些,學來都是為了給人當老媽子的。”金韞婉側過身來,用手撐著腦袋,“非要說的話,我想做蛋糕。再過幾天是柒柒的生日,在大不列顛,每個人生日的時候都會吃蛋糕,插上蠟燭許願,我想要幫柒柒做一個。”
金韞婉對那個餘柒柒的同學這麼在乎,讓盛沛霖心頭生出一絲不舒服。就像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給生生搶走了一樣。可他又不能斷了金韞婉的念想,冷淡地回了一句,“你和李叔說聲便是。”
他說完,睡到了金韞婉身邊,抱著她的身子,吻了吻她白嫩的頸窩。
金韞婉不太習慣他的親近,兩隻手立馬抵在了他堅實的胸膛上,然後被盛沛霖單手箍住,扣在了頭頂。
“盛沛霖,你在做什麼!”
一切都來的過於突然,方才他還隻是在柔聲細氣地和她講話。
“韞婉,放鬆點,這種事我們早就該做了。”
盛沛霖按著她的肩膀,埋著腦袋吻向了她的嘴唇。
金韞婉嗚咽著說不出話來,手腳亂扭亂踢卻根本抵不過他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