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芊嬈推開秦澤的糖,“殿下,我現在已經不愛吃糖了。”
該珍惜的時候不珍惜,現在她放手了,他卻巴巴的上趕著湊過來了。
池芊嬈準備放狠話時,秦澤整個人都黯淡無光了。
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
那個高高在上,隻知道權利地位的秦澤,居然還會有這樣的一麵。
秦澤收起糖,沉默了好一會,才道:“那嬈兒現在喜歡吃什麼糖,我現在就去買。”
“我說過了,我現在已經不愛吃糖了,任何糖都不愛吃了。”
池芊嬈本就不愛吃糖,隻是因為那年初遇,秦桑第一次給她的便是這種糖。
秦澤聞言更加黯淡了。
沒有光了。
池芊嬈以為秦澤能就此罷休回去,不曾想,秦澤堂而皇之的坐到了另一個秋千上,又拿出那包糖。
打開,數了數裏麵的數量,包起來。
再打開,再數,再包起來。
如此往複循環。
像隻沒人要的大型犬一樣可憐。
池芊嬈覺得秦澤出門前沒吃藥。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秦澤腦子有這樣的病?
“糖,給我。”
幾乎是瞬間,秦澤身上的光又回來了,仿佛要刺瞎池芊嬈的眼睛。
她眉梢動了動,“我數三下,不給我,我就不要了。”
裝可憐這一招是秦澤無意間翻書看到的,之前礙於身份不好裝,眼下裝了一次,池芊嬈就肯收他東西了,由此可見,這一招非常有用。
“那我可以每天晚上都來看你麼?”
池芊嬈很想扒開秦澤的皮,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秦澤。
“不可以。”
秦澤身上的光回歸於無,抬眼欲淚,一幅受難仙君落淚的場麵就要出現了。
池芊嬈頗為不耐道:“隨便你。”
暗處的淩雲看秦澤變臉給看的一愣一愣的,他有些不敢相信,下麵那個裝可憐的是自家主子麼?
池芊嬈見秦澤沒有要走的意思,“天一會就要下雨了,這個時候不走,是要淋成落湯雞麼?”
秦澤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我想多看看你。”
果然,秦澤是最會說這些哄騙人的話的!
上一世,她就是在這一句句迷魂湯裏迷失了自己,導致自己的慘死,這一世,她絕不重蹈覆轍。
池芊嬈回了屋子後,窗戶緊閉,依稀還可見到外麵有一個身影。
是秦澤。
怎麼還不走,真想變成落湯雞不成?
一連幾日晚上,秦澤都會翻牆來找池芊嬈。
並且隨著翻牆的熟練度增加,秦澤已經琢磨出了一套可以如仙人落地般的翻牆方法。
池芊嬈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連帶著桃桃也習慣了。
起先桃桃還會問這些糖是哪兒來的,池芊嬈會一本正經的說是一隻狗送過來的。
而且送糖的這隻狗很凶很凶,一不小心就會被反咬了。
桃桃瞥了眼向自家小姐走來的秦澤,心中呸了一口,今日這隻狗的借口恐怕又是賞月。
“今日宋府的月亮還是一如既往,又大又圓。”
這個借口池芊嬈已經聽膩了。
池芊嬈躺在搖椅上,身上蓋了一層薄被,雪白玉臂伸出,真真是美如畫。
秦澤熟練的從懷裏拿出一包糖,放在池芊嬈的跟前,“嬈兒,你嘗嘗。”
這幾日秦澤的舉動過於反常,池芊嬈有些琢磨不透。
池芊嬈拿了一顆放在嘴裏,糖在舌尖上融化,糖是好糖,就是做糖的師傅技藝不行。
在秦澤再三的追問下,池芊嬈說了實話。
“不好吃,已經發苦了。”
秦澤頗為失落,“這樣啊。”
池芊嬈猜想到了一個結果,這糖該不會是秦澤親自做的吧?不,不會的,饒是上一世她對他掏心掏肺,秦澤也沒有親手做過糖給她。
秦澤笑道:“看來我這次買的糖,師傅手藝不精,下一次我給你帶更好的來。”
晚風微涼,池芊嬈伴著這風,睡熟了去。
秦澤眼看著桃桃將池芊嬈抱進屋子裏,又站了一會,便走了。
天亮之時,池芊嬈緩緩睜開眼睛,她已經許久沒有睡過這麼好的一個交了。
許是昨晚風吹的太舒服了。
隨後,在去往大廳的時候,池芊嬈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紀扶搖。
上一世,紀扶搖可沒少讓她吃苦頭,打著好友的幌子,通過她去接觸秦澤,幾次三番陷害於她,這份情,她可是沒忘啊。
紀扶搖一身水藍色衣衫,頭上發釵清淡雅致,頗有一股清水芙蓉的意味在裏麵。
她的穿著打扮都與池芊嬈極其相似。
池芊嬈是清楚紀扶搖這個人的,為了得到秦澤的目光,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
紀扶搖見到池芊嬈來了,連忙要去牽起池芊嬈的手,做出一副熱絡的模樣。
池芊嬈回避了。
紀扶搖的手懸在空中,麵上有些尷尬。
宋原隻當看不見這場麵,對池芊嬈說了紀扶搖要在宋家暫住,念著往日裏隻有她與紀扶搖關係親厚,所以要把紀扶搖放到她的院子裏。
池芊嬈見狀應下了。
紀扶搖打的什麼心思,她是知道的,無非是想跟秦澤見麵,想當他的側妃。
紀扶搖歡喜之餘,又不忘提出一個問題,“宋伯父,我怎麼沒有見到宋伯母呢?還有倩雪呢?她們都去哪兒了?”
宋原麵上不動神色,還是笑道:“她們兩個著了涼,不能出來見風,大夫說要靜養,她們兩個倒好,索性把自己院子鎖起來了,再也不出來了。”
紀扶搖心中雖有疑惑,卻還是沒有在意,再過幾日便是上元節了,隻要她跟在池芊嬈的身邊,就一定能見到秦澤殿下!
桃桃有些擔憂的看向池芊嬈。
從前小姐拿紀扶搖可是當閨中密友對待的,有時候好的連她都要吃醋了,可每次出了事,紀扶搖都能全身而退,小姐都是傷痕累累。
桃桃怕池芊嬈再被紀扶搖利用。
池芊嬈注意到了桃桃的目光,回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紀扶搖歡天喜地的跟著池芊嬈來到了住處,是離主院子遠許多的偏院,已經許久不用了,桌子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和蜘蛛網。
紀扶搖咬唇,她在家裏可都是錦衣玉食!如今肯屈尊來與人同住,已是給了池芊嬈天大的臉麵,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芊嬈,你是不是還在為上一次的事情生氣?那次我不是有意的,而且我也不會遊泳,我不想住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