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念激動不已,可墨謹修依然麵無表情,目光冷漠寡淡,就好像他聽的不過是一段電視劇裏的配音而已,與他毫無關係。
“謹修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柳如雲是誰?我沒見過柳如雲,我是慕東海和阮萍的孩子。她冤枉我,她和她的繼母一起冤枉我。”
慕安妮傷心欲絕的為自己辯解著,哭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王媽也跟著幫腔:“對,我作證,安妮小姐從來沒去見過什麼柳如雲。”
“墨謹修,這是我拚了命找回來的證據,我沒有騙你。柳如雲她是真的一直和那個女醫生有聯係,你可以去查......”
可她話都還沒說完,墨謹修修長的手 伸過來奪走了手機,毫不猶豫的扔進了湖裏。
撲通-
慕雲念的心,也跟著手機一起掉進了水裏。
她的心跟著一起溺水,幾乎窒息,紅著雙眼質問他:
“墨謹修,你什麼意思?”
墨謹修不屑冷笑,如同寒冰。
沒有回應她,越過她走到慕安妮的跟前,親手把慕安妮扶了起來。
“謹修哥,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可以去醫院另外找醫生查,我是真的懷孕了,流產了,姐姐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已經沒了孩子,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她非要逼死我嗎?”
慕安妮激動不已,在墨謹修懷裏哭到昏厥。
“墨謹修,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那麼恨我?是不是真的那麼愛她?愛到為了她可以是非不分?”
慕雲念嘶聲質問。
她依稀記得,他曾在她耳邊說過的誓言。
他說,以後我來守護你,就算天塌下來,我也給你頂著,因為我要做你的天。
“慕雲念,你當我是傻子嗎?拿段錄音來就要我相信你?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找配音演員錄製的?而且就算你拿來的那些是真的,又能怎樣?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是非對錯,我隻在乎她。”
慕雲念看著他執著決絕的容顏,深寒的眼眸微微仰頭,把眼中的奪眶而出的淚咽了回去,爾後看著他輕輕的笑了。
不在乎?
是呀,他從來都不在乎真相,對錯,他就是不愛她了呀。
“既然如此,請墨先生馬上簽字離婚。”
慕雲念一邊說,一邊包裏拿出離婚協議。
“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你簽字離婚,我成全你們,祝福你們天長地久。”
慕雲念一字一句,刻骨銘心的說著。
墨謹修看著她手裏隨身攜帶的離婚協議,臉色頓時陰沉,恐怖如斯。
“慕雲念,你這麼著急是怕鑒定結果出來瞞不住你肚子裏的野種嗎?”
他推開慕安妮,搶了她手裏的離婚協議,撕得粉碎,揚到湖裏。
“我肚子裏的寶寶是誰的重要嗎?墨謹修你在乎嗎?慕安妮不能生了,還有很多女人可以生,我到底欠了你們什麼?你們非要這麼逼我?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你們才肯放過我?”
“慕雲念,你對安妮做的事情,就算是死,都無法彌補。”
他的怒火呼嘯,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慕雲念差點摔倒,踉蹌著倔強的站了起來,絕望無助的看著他。
搖頭,笑著,徐徐轉身邁步離開,腳步沉重如同灌鉛。
......
慕家,慕雲念拖著虛弱的身子進門,福媽第一個衝上去扶住了她。
“念念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夫人,念念小姐回來了。”
福媽大聲喊著,阮萍正在廚房把那包藥倒進了剛盛出來的雞湯裏,然後匆匆忙忙把雞湯端了出去。
“念念,這是怎麼了?你去哪兒,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媽媽,媽媽去給你做主。”
阮萍撫摸著慕雲念的小臉,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樣。
慕雲念無助的伸手摟住了阮萍的腰,緊緊的摟著。
“媽,我好怕。”
“沒事了,回家了就好了。我給你燉了雞湯,快趁熱喝。”阮萍貼心的給慕雲念端上雞湯,福媽也在一邊附和。
“念念小姐,這可是夫人熬了三個小時熬出來的人參雞湯,你要好好補補,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兒了?跟誰過不去,都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慕雲念輕笑著接過湯,說了聲謝謝。
阮萍看到慕雲念端著那碗湯,下意識的朝樓上望了一眼。
慕東海就站在欄杆後,目光晦暗,心照不宣。
“念念,快喝吧,等下涼了就不好喝了。”
“謝謝媽,我以前不聽話,惹您生氣,都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以後我一定聽您的話。”
慕雲念說這話的時候,眼眶一下就濕了。
阮萍心裏像被針猛的刺了一下,不敢抬頭看她的眼睛。
她怕,怕她看穿她的陰謀。
慕雲念端著湯碗就要喝,卻被福媽給攔住了。
“你等會兒,我去給你拿勺子。”
阮萍心裏一緊,一刻都等不下去,急切的催促道。
“沒事,喝吧,都涼了不用勺子也能喝。”
福媽風風火火,跑到廚房拿勺子,不經意間看到了桌麵上的粉末,她又在垃圾桶裏找到了藥的包裝袋。
她頓時明白了,難怪從不下廚房的夫人今天這麼突然要下廚。
她腦子嗡的一下,衝出廚房大聲喊道。
“念念別喝,湯裏有毒!”
有毒?
慕雲念看著被她喝光的湯碗,目光震驚的看著阮萍。
她為了不辜負她的一番心意,一口氣喝光了一碗湯,她卻想著怎麼毒死她。
“媽,你在湯裏放什麼了?”
“念念,媽媽也是為你好,墨謹修是不會讓你生下這個野種的。我隻能幫你解決掉肚子裏這個麻煩。”
阮萍緊張的解釋著,語無倫次,慌亂不已。
“野種?是墨謹修讓你給我喝的毒藥?我是你的女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慕雲念砰的一下砸了碗,跌跌撞撞轉身朝門外走去。
可是她才走出去沒兩步,腹部突然劇痛,血順著褲腿流下來,染紅她白色的牛仔褲,白色的球鞋。
“念念小姐,你流血了,別亂動了。”
福媽哭著喊著,伸手過去扶她。
慕雲念絕望的看著地上鮮紅的血,眼前一片天昏地暗。
“福媽,叫救護車,救救我的孩子。”
“好,你別怕,我馬上叫救護車。”
慕雲念顫抖著接過手機,臉色慘白,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倒下。
她不能倒下,她不能失去這個孩子。
不能!
“念念,你忍一下,疼一會兒就沒事了?”阮萍虛情假意的過去扶她。
“放開我,別碰我,如果我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慕雲念用盡全力,甩開阮萍,倔強的站了起來,步履蹣跚的朝院子裏走去。
“念念小姐,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你要去哪兒?”福媽著急的跟著,扶著她,生怕她摔倒。
“我等不及了,我自己去開車去醫院。寶寶很害怕,他很疼,他要我救他。”
“不行呀,你這樣不能開車。”
慕雲念不顧阻攔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一腳腳踩油門疾馳而去,恨不能馬上飛到醫院。
可無論她多努力,都阻止不了腹部的絞痛,血流如注。
她的世界天旋地轉,一片模糊。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車子衝出了蓉北大橋的護欄,墜入浩瀚縹緲的榕江。
目光所及是無盡血色和無盡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