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姑娘，你買不買？不買別擋著我做生意啊！”

就在錦繡愣怔的空隙，耳邊傳來了一聲大嬸的無奈提醒聲。

錦繡趕緊回神一看，才發現自己和寶蛋此時正站在一個賣雞蛋的婦人前麵，確實是擋著人家做生意了。

她趕緊拉著寶蛋蹲下，給婦人道歉，“對不起，嬸子，我帶著孩子出來溜達，孩子想吃糖葫蘆，我沒看到，正觀望著看哪裏有呢，抱歉，沒注意到您這邊。”

“沒事，沒事，今天鎮集，人是多了些。”雞蛋大嬸看他們娘倆穿的也是帶著補丁且是好幾年的衣服，這姑娘頭上還纏著紗布，顯然是受過傷的。想來，應該是從哪個村子裏出來的，也不責怪了。

娘倆是蹲在大嬸的側邊的，這時有個管家婆似的老婆子胳膊上的挎著個籃子，來問雞蛋，“你這雞蛋一文錢幾顆？”

雞蛋大嬸看有人問，趕緊笑嗬嗬的道：”一文一顆，都是我家雞仔這一兩天下的，保準新鮮。”

誰知那婆子精明的很，撇了撇另一邊，“人家那邊都是一文錢兩顆，你卻賣一顆，真貴，還新鮮？”話落，那婆子瞪了大嬸一眼走了，繼續往後看。

雞蛋大嬸鬱悶不已。

錦繡看到這場麵，低聲問雞蛋大嬸，“嬸子，那邊的人家真的賣一文兩顆？”

嬸子無奈的道：“是啊，但是人家的雞蛋個頭沒我的大，我這都是挑大的出來賣，小的留給家裏的孩子們吃。一看別人的小，賣一文兩個，我就想著賣一文一個，結果，這一上午一中午了，沒賣出一顆，哎，可是我要是也賣一文兩顆，就太虧了。”

錦繡走出去看了一圈，又回來這嬸子身側蹲下，點了點頭，“果然是這樣，嬸子，其他家有的都快賣完了。”

“是啊，哎，我要不也賣一文兩個？”雞蛋大嬸抬頭看了看日頭，心下焦急，再有一個時辰，回村的牛車就要走了，她還得趕過去。

錦繡想了想道：“嬸子，你帶熟雞蛋沒，我有個法子幫你把雞蛋在一個時辰內賣出去。”

雞蛋嬸子將信將疑的看了她一眼，回身，從另外一個小籃子裏拿出個布袋，拿出兩顆熟雞蛋，“要怎麼做？”

“您有筆墨之類的東西嗎？”錦繡又問。

嬸子搖頭，“沒有。”出來賣雞蛋的，誰帶那種東西，再說筆墨那種貴巴巴的東西，都是留給家裏讀書的孩子用的，誰帶出來啊！

錦繡站起來環視了一圈，見到隔了四個攤子的那一邊有一個書生在賣字畫，他麵前放著一個桌子，是現場給人寫字畫畫，別人要什麼，他畫什麼。

錦繡對寶蛋道：“寶蛋，你乖乖的跟嬸子在這裏蹲著，娘去那邊借用一下人家的筆。”

寶蛋點頭。

雞蛋嬸子看看錦繡，又看看寶蛋，無奈的問，“姑娘，人家會給借嗎？你是想做什麼？”

錦繡笑笑，“嬸子一會就知道了。”

錦繡拿著兩顆熟雞蛋走到那書生的字畫攤子前，見沒顧客，青年正低頭看書，她輕聲道：“公子，您好。”

那青年抬起頭來，錦繡發現竟然還是個容貌俊美的年輕公子，心裏讚歎一句，沒想到這麼年輕的公子也懂得出來賺錢了。

“啊，您好，姑娘，您是要畫像嗎？”書生問。

“啊，不是，是我家孩子心情不好，我想逗逗他，可以借用一下您的筆嗎？”錦繡笑的靦腆。

“嗯，用吧，就用黑色，還是也要用彩墨？”書生竟然很大方，點頭了。

錦繡笑笑，“彩墨貴巴巴的，我就用黑墨就行了，謝謝公子，公子是個好人，一定會高中的。”

書生失笑，“我已經不去考了，夫人自己拿著用吧！”

這位雖然做姑娘打扮，但是從她的言語間知道是有小孩子的，書生立刻改了稱呼，不再稱呼錦繡為姑娘了。

“謝謝，”錦繡道了謝，輕輕的拿起書生桌子上的小楷筆在雞蛋上輕輕的畫了起來，邊畫邊吹。

時候不大，一隻憨態可掬的大熊貓出現在了雞蛋上。

放下這顆，錦繡又拿起另一顆，畫了隻黑白豬。

放下筆，錦繡對書生說了謝謝，開心的拿著雞蛋走了。

書生卻有些傻眼了，那夫人剛才，就幾筆，竟然在雞蛋上畫畫了？待他回神，趕緊去看錦繡去了哪裏，就發現是去了前邊的一個賣雞蛋的攤子前。

他看了看自己的字畫，趕緊往前走了走，站在街邊看著，他對錦繡好奇了，這位夫人很聰明啊，竟然想到在雞蛋上畫畫？自己自詡愛畫畫，可還是除了在紙上，也就隻有在布上畫過，但是雞蛋上畫，還從沒有過。

錦繡回到攤子前，對雞蛋大嬸道：“嬸子，我教您喊順口溜，您能喊的出來嗎？”

雞蛋大嬸拿著那兩顆畫了圖案的雞蛋看了又看，竟然有種愛不釋手，不想吃下去的感覺了。

“能，姑娘請說。”雞蛋大嬸有些激動了，她覺得這小媳婦真聰明。

“大雞生大蛋，大蛋哄孩玩，蛋上有乾坤，回家當蛋神。”錦繡說完，等著婦人跟著念了一遍，“喊吧，嬸子，喊的越大聲越好。

“哎，大雞生大膽，大蛋哄孩玩，蛋上有乾坤，回家當蛋神嘍！”雞蛋大嬸撤開嗓子喊了起來，還一邊喊一邊揮舞著手裏有圖案的雞蛋。

人們聽到這種順口溜，好奇的扭頭來看，一看這位婦人手裏的雞蛋怎麼還黑的白的？好奇，就有人走過來看。

“大嬸，你這雞蛋是怎麼回事？”有人問。

“我這啊，雞蛋個大，煮熟了，畫了畫，可以哄孩子玩啊！”大嬸順著這順口溜的意思說道。

“這個上麵畫的是什麼？我能看看嗎？”有人聽著還真的有些心動。

大嬸看了錦繡一眼，錦繡點頭，大嬸遞了過去。

那人看完，問大嬸，“這就是咱們家裏用的墨汁畫的？”

“是啊，大叔，您家裏有孩子嗎？有的話，買幾顆我們家的大雞蛋回去啊，煮熟了，畫上圖案，可以哄孩子吃雞蛋。像我家孩子就是，給雞蛋不好好吃，可我每次給他畫上圖案，他就開心的不得了，玩大半天，最後還不舍得扔了，要吃掉。”錦繡趕緊也站起來，笑嗬嗬的回頭看了自家寶蛋一眼，寶蛋適時的衝著對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