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狠狠打了個冷顫,“淮言,你怎麼了?”
目光隨之,發現司淮言盯著的,是剛才那個大吵特吵的孕婦。
心思玲瓏的安妮稍一轉念,就問,“你認識那個懷孕的女人?”
眼睛裏一閃而過探究,女人臉上始終裹著迷霧般的溫婉笑容。
“......沒什麼。”司淮言隱忍的咬了咬下頜,側臉輪廓勾勒出性感的線條,他緩緩挪開視線,故意岔開話題,“你找我有什麼事?念念還好嗎?”
餐桌上的氣氛明顯向著不耐煩轉化,安妮心裏微動。
這是怎麼了?
她若有所思的往角落那處看了一眼,略顯憂傷的笑道:“念念很好,就是總念叨你,也總問我,為什麼別人有爸爸,可自己卻沒有爸爸。”
聞言,司淮言俊美剛毅麵目,瞬即一沉。
斜飛上挑的眼尾幾不可察地輕輕顫抖,耷拉的眼皮遮蓋了眼底一劃而過的傷痛情緒。
氣氛迅速變得壓抑,幾乎讓人喘不上來氣。
靜謐許久,安妮眉眼間醞釀輕愁,很有些古典美人的幽怨氣質。
她先笑著打圓場:“不說這些了,或許等他大了就會好的。”
真的,會好嗎?
司淮言側臉陰鬱凝結,仍舊沉默不言。
“別想了。”本就生得漂亮的秋水眼眸一耷拉,掩去眼底片刻晶瑩,就顯得美人嬌花落雨般,柔弱又倔強,“我現在啊,也不想別的了,就想做好事業,好好撫養他長大。”
司淮言微微出神,低啞嗓音輕聲問:“你工作......怎麼樣?有困難嗎?”
安妮沉默了幾秒,又尷尬的笑了笑道,“也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兒的,畢竟我都已經是生過孩子的了,雖然外界不知道,還是會有點不同的,不如那些年輕漂亮的小演員,也正常。”
她似乎坦然接受了自己不如那些年輕漂亮的小明星,也很明白自己不該有過多幻想。
司淮言刷的抬眼,覺出不同:“你最近是不是試鏡了陸導的戲?”
“哦,試過。”安妮垂著長睫,微笑如霧淺淡,“不過陸導後來說,新火的蔣夢琪更適合女一號,我就沒抱希望了。”
娛樂圈裏,抱到哪個金大腿了,資源就有了,沒有金大腿,資源被碾壓搶奪了罷了。
她安妮不說頂流,也算有頭有臉有咖位,被一個新出茅廬的黃毛丫頭搶走了女一號,不就是有人欺負她背無靠山?
安妮笑容未曾減淡:“算了,這部戲不成,還能試別的......”
卻見男人拿起手機,當著她的麵聯係了他的助理。
“韓東,那個搶了安妮戲的小演員,你處理一下。”
司淮言寡淡無情,一句話就定了一個演員的生死,對麵的安妮露出驚訝神色,有些窘迫道,“淮言,你不必這樣......”
司淮言瞥了她一眼,又淡淡道:“還有她想演的那個戲,推給她,必須是女一號。”
話音落,安妮紅唇微勾,無奈笑道:“你這樣也太對我照顧了,別人聽了,又該說閑話。”
司淮言放下手機,冷淡又字字透出萬鈞氣勢:“他們不敢說,你是念念的媽媽,我司淮言罩著,誰敢多說一個字。”
安妮稍稍瞪眼,心裏一陣猛烈跳動,白嫩如玉的肌膚,微微泛起紅潤。
片刻後,她妥協似的笑著頷首。
她深深明白,這個劇的女一號,隻要演了,她可以直接爆紅,重新問鼎一線花旦沒問題。
她更深深明白,眼前男人,為何會對她如此不同。
她落寞的斂了斂眸子,目光落定對麵男人手指,正無意識劃過黑色的大理石桌麵,這是司淮言內心不滿時,慣常的動作。
微微疑惑,她聚精望去。
那裏,有什麼這麼吸引司淮言的?
那邊廂,李皓發現向淮安和沈天楚認識,而且,沈天楚還對她禮遇有加。
李皓眼珠子咕嚕一轉,立刻討好道,“原來你是沈先生的朋友啊。要是咱倆之間有什麼誤會,我先在這裏跟你賠不是。”
那狗腿的樣子,跟剛才的又慫又凶的樣子完全不同,向淮安抬眸看了他一眼。
李皓笑得見牙不見眼,伸出手說,“既然是沈先生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李某的朋友了。”
手懸在半空,向淮安沒有握的意思。
這種渣男,沈天楚還要跟他談生意,望了沈天楚一眼,緩緩將盤子往前推說,“我真的還有事,就先走了。”
接收到向淮安同情的眼神,沈天楚忽然也跟著起身,“我送你吧。”
向淮安滿身心都是抗拒。
可沈天楚是鐵了心要跟著她走。
向淮安沒臉繼續鬧下去,一溜煙就想跑。
沈天楚早有準備,抬手就握住她手臂,轉頭就對李皓說,“事情就到這兒吧,咖啡錢我付了,再見。”
溫文有禮的樣子,看得李皓滿臉微笑,“怎麼能讓沈先生您付呢?我付吧。沈先生,不知道您什麼時候願意再跟我談合作的事兒呢,我那個畫廊投資......”
“沒有什麼合作了,更不會有投資。”
沒想到沈天楚笑容變淡,隻丟下這一句,便帶著向淮安直接離開了咖啡館。
留李皓站在原地,表情逐漸凝固。
什麼?他的合作就這麼黃了?
為什麼呀?
他籌謀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撈到個大佬投資他的畫廊,怎麼就這麼沒了?
他匆忙跟著去,卻隻見到向淮安被沈天楚帶進車裏離開的場景。
“沈先生,沈先生,你等等,你在聽我說啊,請您再考慮一下好嗎?沈先生......”
沈天楚連看都沒看見,小心翼翼的請向淮安上車後,也跟著坐上去,然後毫不留情的甩開車尾走人。
李皓不僅沒攔住人還被甩了一車尾氣,氣的原地跺腳,拿手不停扒頭發。
他滿臉懊惱,怎麼也想不明白,後來一想,若不是向淮安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三番兩次來壞他事,他又怎麼會失敗?
這麼好的機會,足夠他翻身農民把歌唱了,卻在最後關頭就這麼黃了!
李皓悔恨的都想殺人。
尤其想到,他被向淮安逼的還轉出去了幾萬塊錢,頓時心情更加陰鬱暴怒。
望著車離開的方向,他眼神怨毒,“臭女人,敢搞我!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