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轍道,“這事辦得匆忙,還沒來得及擺酒宴,等回頭擺酒宴了,一定請六叔您去吃酒。”
周老六聽了他的話,心裏暗自想著,多半是周轍的後母孫氏造作的,心裏暗自為周轍感到惋惜。
隻是瞧著這姑娘,水靈靈的漂亮又喜慶,周轍能娶到這樣的媳婦他也替他感到高興。
周老六樂滋滋的道,“好嘞,到時候就算是你不來叫,我也是要去的。”
“自然是要叫六叔的。”
牛車倒是比步行要快上許多,約莫兩刻鐘左右的樣子,便到了周家村。
陳婉容和周轍一起給周老六倒了謝,拿著買的東西,下了牛車,朝著周家走去。
剛到家門口,便聽到院子裏打雞罵狗的叫罵聲,還有小孩子的哭鬧聲,“一個個的,整天都不讓老娘省心,一個個就知道好吃懶做!一大早的,人影都不見,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奔喪去了呢!”
這孫氏罵得也太難聽了些吧,這話明裏暗裏都是在罵她和周轍呢。
她憋著氣,和周轍一起進了院子裏。
孫氏正拿著雞毛撣子抽著桌子,一旁王氏的女兒周芸正哭著。
見他們兩人回來了,那雙有些蒼老渾濁的眼睛便盯上了他們手上的包裹。
陳婉容心中冷笑,這孫氏還想盯他們手上的東西呢,想得美!
孫氏盯著他們,有些嘲諷的說道,“這一大早的,你們便不在家,出去做什麼了?”
陳婉容冷哼一聲,“婆婆,我回了娘家一趟,怎麼了?”
孫氏聽她提到娘家,氣焰微微低了一下,隻是看著她手上的包裹,眼中閃過一抹貪念,“既然是從娘家回來了,那想來是從娘家帶了不少東西回來了,快拿出來我替你收著。”
說罷,她便作勢要去搶陳婉容手上的東西。
陳婉容忙往後一躲,周轍也機靈的擋在了孫氏前頭。
孫氏抬頭,看著周轍人高馬大的,擋在自己身前,氣道,“周轍,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娶了媳婦就要和你這媳婦一起欺負你老娘我嗎?”
周轍冷眼看著她,“你並不是我親娘,若是你不惹事,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但是你若是欺負我媳婦,我是第一個不讓的。”
“你——”孫氏氣得要命,“老娘做的是什麼孽,老娘雖然不是你親娘,卻是親手將你養大的,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如今才娶了媳婦幾日,便敢這般對老娘!”
她作勢就要撒潑了。
陳婉容冷眼瞧著,忙伸手將周轍往房間裏拉去,“周轍,咱們先進屋。”
這孫氏就是個潑皮無賴,隻會罵人和撒潑打滾。
周轍自然是跟著陳婉容一起進了房裏。
孫氏還不依不饒的就要跟上來,周轍搬了桌子將那門堵上了,孫氏推不動門,氣得在門外破口大罵。
進了房,陳婉容將包袱拿了下來,見著周媛兒正在一旁玩著泥巴,手上臉上都是臟兮兮的。
她忙過去阻止了她。
聽著外麵孫氏的叫罵聲,周轍滿心愧疚,“婉容,她......”
“別搭理她,咱們越搭理她,隻怕她越是得勁,不搭理她,一會她泄了氣就不罵了。”
隻是外麵孫氏罵的著實難聽了點。
陳婉容用早上打好的水給周媛兒洗了臉擦了手,才拿了栗子糕和豬油糖來給她吃。
周媛兒拿著栗子糕和豬油糖,吃得十分香甜,流了滿嘴的口水。
裏麵周媛兒吃得香甜,外麵周芸哭得很是淒慘。
不知怎得,她覺得有些心酸。
她想到她小時候,看著別的小朋友手上的零食,總是十分饞的。
本想拿點栗子糕和豬油糖去給周芸,又想到門外罵得難聽的孫氏,她隻得作罷。
整理著包袱裏今日買回來的東西。
看著那粉色的絹布,她心裏有些發愁。
她到底不是這古代的人,買了布料來,她根本就不會做衣裳。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決定將這布料放到一旁,等改日再想辦法看能不能找人幫忙做一下。
又過了一會,院子裏傳來一陣動靜。
是出去早農忙的人都回來了。
王氏見周芸在院子裏哭得傷心,心裏也煩悶,也罵了起來,頓時吵鬧聲一片。
倒是周元才嗬斥了一聲才好些了。
周元才打了水來洗了手,見著灶上還是冷冰冰的,微微皺了皺眉,看向了孫氏,“今日沒做早飯?”
孫氏涼涼的說道,“今日可不輪到周轍夫婦那邊做飯了,可是他們一大早就不知所蹤,哪裏會做飯。”
周元才皺眉,“你瞎嚷嚷什麼!”
孫氏有些憤憤道,“爹,我知道你向著周轍,旁的也就罷了,但是這做飯這些雜事,可都是家裏的媳婦們分配著做的。也不能說他周轍娶了個千金小姐就可以整日不做什麼在家裏養著的。這該做的事情也還得做!”
周元才心裏也憋著氣,“話雖如此,可是他們如今成婚還不到三日!這哪家的規矩,新婚不到三日就要媳婦做這些事的?”
陳婉容在裏麵聽著周元才有些憋氣的聲音,心裏有些心疼他。
忙讓周轍將桌子拿開,推門走了出去,這早做晚做都是要做的,“既然婆婆說今日歸我來做飯,那我便做吧,爺爺不必為難。”
周元才看向陳婉容,有些欲言又止。
陳婉容大步走向灶房,周轍忙跟上去幫忙。
好在這時候的灶台,和現代的時候農家灶台差不多,陳婉容倒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會。
周轍幫著燒柴,兩人在灶上折騰了一會,熬了一大鍋粥,攤了幾塊餅,然後拿了出去。
這回,陳婉容也坐在外麵同大家夥一起吃著飯。
期間,周元才開口問孫氏,“昨日轍兒打回來的那些獵物呢,怎麼沒見著?”
孫氏眼神閃爍了一下,“那些獵物我我都賣了,那新科還在外麵上學堂呢,以後少不得要用銀子的,如今能攢一點是一點。”
以前周轍打回來的獵物,她也沒少悄悄的賣出去,一般周元才也不會多說什麼。
隻是今日周元才著實是生氣了。
他盯向了孫氏,“我昨日明明見著你處理了一隻野雞,那隻野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