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容見周轍這般歡喜的模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轍兒,在嗎?”
這聲音,是周元才的。
周轍有些憨憨的瞧了陳婉容一眼,然後去門口開門,“爺爺,你怎麼過來了?”
周元才適才不在家中,是去外麵的池塘裏洗鋤具去了,如今一回來,便見著家裏雞飛狗跳的,周小妹還在那裏一個勁的哭,他問了才知道剛剛發生的事情。
想到那孫氏辦的事情,他氣得腦子發暈,緩和了過來才想著來看看。
“剛剛是你娘太過分了些,你媳婦怎麼樣了?沒被氣著吧?”
“爺爺放心,婉容她沒那麼容易被氣著。”
“婉容?”
周轍說道,“她說她喜歡這個名字,所以我便這麼叫她了。”
周元才以為這是她的小名,心裏想著這大戶人家不僅名字好聽,連小名都這般好聽,“既然你媳婦喜歡這個名字,那咱們以後都叫她婉容。今日這事是你娘做的不對,你好好安慰安慰你媳婦,等會飯好了也不必出去,我讓你弟妹給你們送來。”
周轍想到王氏那副嘴臉,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便道,“不必了,等會好了我自己去拿了進來吧。”
周元才點了點頭,又拍了拍周轍的肩膀,說道,“你媳婦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從小都是嬌養著長大的,你可得好好疼著她不許欺負她。”
周轍有些哭笑不得,“我知道的,爺爺。”
婉容這般漂亮嬌嫩,他心裏也喜歡得緊,自然也會好好待她的。
周元才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周轍又回了房間,才看到躺在一旁的周媛兒。
周媛兒睡得正香甜,似乎是正夢到什麼好吃的東西一般,砸吧砸吧嘴,胖乎乎可愛的小臉蛋上一片紅潤。
周轍第一次打獵回來看到這麼幹淨的周媛兒,他看向了陳婉容,“婉容,是你給媛兒梳洗的吧?”
在這個家中,真心疼愛媛兒的隻有他一個人。
可惜他是一個男人,又不懂怎麼樣去打扮小姑娘,以前每回他在家的時候,隻能保證周媛兒幹淨一些。
一旦他出去打獵了,短則三五日,長則十天半個月的,回來的時候周媛兒便渾身都是臟亂的。
周家人都不太喜歡周媛兒,也就隻有周轍的爺爺周元才看在周轍的麵子上,給周媛兒一口吃的。
陳婉容聽到周轍的話,視線也落在了床上的周媛兒身上。
小姑娘幹幹淨淨可可愛愛的,多好。
她眼底閃過一抹柔意,“這小姑娘挺可愛的,就是有些怕人,我見她太臟了,便打了水給她洗漱了。”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媛兒她爹爹,原來是我的一個戰友,和我一起出生入死,後來不幸去世了,她從小就沒了娘,她奶奶知道她爹死了以後便一直鬱鬱寡歡,沒熬多少日子也去了。我想著,她這麼小,這麼可憐,孤苦無依的,總不能丟她一個人,所以便將她帶了回來。”
陳婉容雖然是有些好奇這周媛兒的身份的,本還以為這周媛兒是這周轍在外麵的私生女之類的,卻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樣一件事。
看來這周轍,人品德行倒是真真沒話說。
見她沒有說話,周轍以為她不相信自己,有些著急的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絕沒有半點騙你的。”
陳婉容聽他這麼說,笑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媛兒這小姑娘這麼可愛,我也會好好對她的。”
她又補了一句,“我會像對待親閨女一般對她的。”
畢竟這小姑娘可愛得緊,雖然怯生生的有些怕人,但是大抵也是因為沒被這周家的人好好待過。
以後,她定是會好好待她的,這不用自己受苦就能得這麼一個便宜閨女,她覺得也甚好。
周轍聽了她的話,眼底光芒更亮了。
他喜歡的姑娘,他的媳婦,是這樣一個漂亮善良的姑娘。
這般想著,他有一股想要將她攬入懷中的衝動,這般想著,他就行動了,一把將陳婉容拉入懷中,緊緊的抱住,“媳婦兒,你真好。”
陳婉容一個不防,就被他緊緊的抱住了。
她輕輕的掙紮了一下,卻發現這男人力道大得很,她根本就掙脫不開。
她到底還是有些不適應,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般抱在懷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草木灰的味道,她輕聲說道,“你,你先放開我。”
周轍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了,微微鬆開了她些,正當他要說什麼,門外突然想起了王氏的聲音。
“大哥,飯食好了,爺爺讓你出來吃飯。”
周轍應了一聲,然後看向了陳婉容,“媳婦兒,你先在這裏休息著,我出去給你拿吃的。”
陳婉容也沒心思出去見孫氏了,便點了點頭。
不出去也好,樂得清閑。
周轍走了出去,便見一大家子人都坐在一起吃著飯,周元才拿了四個大玉米饅頭,然後一大碗稀疏的米粥,遞給了周轍。
孫氏見著,哼了一聲,“這不做事的,吃得倒是比誰都多。”
這會正是農忙時節,一般白日裏一大家子都出去勞作了,孫氏旁的不行,躲懶倒是第一位,借著家裏還有兩個小孩子,說是要在家裏照顧孩子,便不出去農作。
去田裏農作的便隻有周轍的爹周淮還有周元才以及周寶來和周寶來的媳婦王氏。
王氏連著生了兩個女兒,一直都被婆婆孫氏不喜,在家的日子也十分難過。
但是她和周寶來一樣,十分會躲懶,經常在農田裏忙到一半便悄悄溜了,最後勞作的便隻有周元才和周淮。
周轍閑時也會去幫幫忙。
聽了孫氏這話,周元才氣衝衝的摔了碗,“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嗎!”
說罷,他又看向了兒子周淮,“你也不管管你婆娘。”
周淮有些訥訥的說道,“吃飯吧。”
周元才見他這般模樣,氣也發不出來了,自從轍兒娘去了以後,周淮便變得木訥,以前前頭那位賢良,兩人過得倒也還行,可是自從娶了這孫氏做續弦,就一直不成樣子。
每日了除了吃喝便什麼都不管。
周轍小時候經常被孫氏欺負,打罵甚至不給吃喝,周淮即使在一旁看著也不會說什麼,隻有偶爾周元才撞見了,會護著周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