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薄晏卿到底為她植入了幾組試管胚胎。
但確定的是,她懷了兩兒一女,一個男孩出生之後便是死胎,不幸夭折,還有一個男孩,她沒有機會帶走,那個男孩便是崇君。
宋景硯說,他無法確定,那兩個男孩是否是薄晏卿和雲蔓的。
但足以確信的是,這個女兒,是她和薄晏卿的,或許,在植入胚胎之前,她便已經懷孕了。
她為她取名韶音。
五年來,母女倆斬斷一切,相依為命。
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可她以“宋雲初”的身份,重新而活。
雲初洗完澡,換了睡衣走出來,看見手機上有未接來電,是宋景硯的號碼。
她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
雲初從冰箱裏拿了瓶純淨水,靠在床邊,笑著道:“剛在洗澡,景硯,有事嗎?”
“我聽說,音音在學校裏出事了?”
雲初臉色一怔。
她道:“景硯,明天,你有空嗎?”
“什麼事?”
“我想拜托你,替我給音音辦理一下轉學手續。”
“怎麼了嗎?”
“薄晏卿和雲蔓的孩子,和音音一個班級。今天,我在幼稚園與他撞個正麵,我怕......”
話音未落,門鈴突響。
雲初疑惑地看向門口,對著電話匆匆道:“先這樣,我晚點再回你。”
“嗯。”
掛斷電話,雲初走到門口,透過貓眼朝外望去,卻赫然望見男人薄削的側臉。
薄晏卿站在門外,墨色的短發被風拂亂,卻仍舊難以折損他半分俊美。
雲初驚得倒退半步!
果然......
在幼稚園與他撞麵,引起了他的懷疑。
隻是,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竟這麼快查到了她的住處。
“開門。”
男人清沉如磁的聲音,就像是沉澱了幾十年的幹紅,醇厚,沉洌。
雲初下意識將門反鎖。
“哢噠”一聲。
薄晏卿聽到門從裏麵反鎖的聲音,眼眸更深。
“雲初,真的是你。”
雲初從玄關倒退回客廳,指尖一鬆,純淨水掉在地上,灑落一地。
“叮咚”。
指紋麵板開啟的聲音。
“滴、滴、滴、滴”傳來輸入指紋的聲音,男人修長的手指,在麵板上輸入她的生日,緊接著,提示錯誤。
男人抬眸,“雲初,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開門。”
雲初死死咬緊嘴唇,一聲不吭。
薄晏卿俊臉越是緊繃。
他再次在麵板輸入一串數字。
崇君的生日,也是,音音的生日。
“叮咚。”
“滴——”
指紋鎖打開的聲音。
雲初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望著門從外麵被一點點打開,寒風頃刻間灌入客廳。
與此同時,她猛不丁感受到寒風中夾雜著的殺意,猝然倒退半步。
薄晏卿長腿跨進,高碩的身子,走進玄關。
“砰”的一聲,門在身後冰冷關合。
男人半個身影融入淒冷的暗影中,渾身上下,充斥著令人心悸的肅殺。
他微微抬眸,狹長的眼梢,夾雜著猩紅的殺氣!
雲初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無處可躲的獵物,被暗夜中的猛獸牢牢鎖定。
她看不清男人的臉,可全然能感受到他眼中迸射出來的目光,死死地擭住她。
雲初身子僵了一陣,緊接著,冷冷地牽了牽唇角,故作大方地道,“薄先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她無處可躲,索性不必要躲了。
她已經躲了他五年。
“薄先生”這一聲冰冷的稱謂,無疑是進一步激怒了男人。
“薄先生?”
男人冷嗤一聲,進一步逼近。
高挑頎長的身姿,步入月光下。
男人俊美無匹的容顏,暴露在她視線中,一米九二的海拔,儼然成了她視野的最高支點。
“雲初,你沒死。”
“是啊。”雲初淡淡一笑,“薄先生,我該死嗎?”
薄晏卿薄唇緊抿不語,他驟然朝著她迅疾逼近。
雲初隻感覺一陣寒風撲麵而來,男人的動作極快。
她根本毫無反應,下一秒,男人已然近在咫尺,大手死死地揪住了她的浴袍,沉寒的聲音壓下頭頂。
“是!你該死,雲初,你真的該死!!”
雲初下意識地要掙脫,卻被他推倒在沙發上。
她掙紮的動作,打翻了茶幾上的茶杯。
“嘩啦”一聲。
茶杯破碎的聲音,在黑夜中尤其刺耳。
“薄晏卿!”
雲初同樣壓抑著怒火,質問,“你幹什麼!?”
“你為什麼沒死!?”男人死死得揪住她的浴領,反聲質問,“你為什麼還活著!?”
她“死”了五年,突然之間,死而複生,活生生站在他麵前!
這五年,他是怎麼過的。
她呢?!
她改名換姓,移民出國,還和別的男人有了女兒。
他連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事實上,男人也這麼付諸了行動。
薄晏卿緊咬牙根,大掌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喉關節。
他是真的發了力。
雲初的臉很快漲紅無比,她掙紮著要推開他,隻感覺喉嚨越來越緊,那一瞬間,整個大腦都因為缺氧,大麵積留白眩暈。
“薄......晏卿......”
“很好,你還認得我是薄晏卿!”
“放手......放手......”
雲初艱難地發出了幾個音節,“你......就這麼想......我死......”
“是!”
薄晏卿一字一頓,“雲初,我現在,殺了你的心都有!”
雲初感覺到越來越窒息。
本著求生的本能,她的手下意識在茶幾上摸索,冷不丁摸到了抽屜。
她吃力地打開抽屜,顫著手摸到了一把剪刀,她根本管不了那麼多,狠狠握起剪刀,猛地紮在了男人的肩頭。
“噗嗤”一聲。
剪刀鋒利的一頭穿破西裝,紮破了皮膚。
緊接著,溫熱的血液綿延低落在她的臉上,與此同時,將男人雪白的襯衫染紅了一大片。
男人卻不知痛似的,身子紋絲不動。
隻是,看著女人驚懼的眼眸,他突然鬆開了她。
雲初抱著喉嚨,狼狽地咳了起來,剪刀應聲落地。
薄晏卿冷冷地低眉,望向被她刺中的地方。
她刺向他的時候,手上並無力氣,紮得不深,但也不淺,血汩汩直流。
雲初好不容易緩過來,用盡最後力氣推開他,連滾帶爬得朝著臥室跑去。
男人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麵無表情地朝著她走去。
雲初剛跑進臥室,方才關上門,還來不及反鎖。
“砰”的一聲,男人長腿一踹,破門而入。
巨大的慣性之下,她猝不及防倒在了床上,下一秒,薄晏卿揪住了她的衣領,將她摔在了床上。
薄晏卿隨手關門。
“你以為我還會讓你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