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似乎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男人終於沙啞著開了口。
駱筱雅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每走一步,都格外沉重。
這是她自己的決定,但她不知道也不敢確定。
這麼做,她到底是暫時脫離了惡魔的掌控,還是親自送自己下了地獄。
她停在離男人一米之外的地方,腳步卻再也邁不出去了。
男人在麵具下的目光微微透著寒冷。下一秒,他猛地站了起來,一把將駱筱雅拉扯了過來。
手腕上傳來了一陣劇痛,駱筱雅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男人的目光死死的鎖著她,手上的力道,卻像是獵物在用力地啃咬自己的獵物一般。
她被一把被扔上了一團柔軟裏。室內剛才昏暗的燈光,瞬間變成了眼前一片茫然的黑色。
“刺啦”一聲。
黑暗裏,那個男人對待自己的態度,像是對待一個仇人一般。駱筱雅在黑暗裏咬破了自己的唇,鮮血混著自己沉悶的呼吸聲,被用力地吸進胸腔裏。
對,像是對待仇人一般。
駱筱雅在陷入黑暗前,隻記得自己似乎問了一句。
“我們有仇嗎?”
曾經,她想要這麼問對她百般羞辱和刁難的司徒淳。現在,她想要問眼前的這個男人。
然後,一切都靜止了。
駱筱雅醒來的時候,她躺在一片黑暗裏。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在哪裏。她才緩緩地在黑暗裏做起來,摸索著打開了燈。
室內空無一人,刺眼的光線下,一張支票赫然躺在床頭的桌子上。
駱筱雅愣愣地看了那張支票,看了好久,忽然笑了。她克製住自己做任何思考的欲望,裹著床單從床上下來。
看,原來出賣自己的尊嚴,是一件這麼簡單的事情。
大門卻在這個時候被猛地撞開,領班手裏拿著她的手機,一路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她的神情有些緊張,走過來一把將電話給遞給了駱筱雅。
“我幫你接了電話,醫院打來的。說你姐姐出事了!”
“嘭”的一聲,大門被拉開,又被用力地拉上。駱筱雅一臉蒼白地從包房裏衝了出來,一陣風似的席卷了出去。領班從身後追出來,手裏揮舞著支票。
“筱雅,錢!”
駱筱雅一路風一般地衝下樓,剛剛經曆過一場暴風雨般的摧殘,她連走起路來還有些困難。等她終於奔跑著衝下樓梯,腳步剛剛站穩,雙腿一軟就癱坐在了冰涼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