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夏今安瞪大了眼睛,正欲反駁,卻聽見雲縛塵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她不敢,除非她想死。”
夏今安心想,這個男人雖然是心狠手辣了些,智商還是在線的。正想著,轉過頭,卻發現雲縛塵正在緊緊地盯著她,透過那可怖的獠牙麵具,他的眼睛深邃而犀利,卻不露出一絲情緒。
前世今生,夏今安見過太多太多的眼睛和太多太多的眼神,仇恨的、不甘的、貪婪的、單純的、寫滿心機的......
可從未有過哪雙眼睛像雲縛塵的眼神一樣明亮卻深沉,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寫滿了故事卻又波瀾不驚,他好像看穿了一切,又好像什麼都不在意。
夏今安忽然很想知道,麵具下是怎樣一副麵容,才能配得上這樣一雙眼睛。
短暫失神之後,夏今安忽然反應過來,雲縛塵在等她的解釋。
“這個藥方......”
“王爺,這個女人心思不純,她既是叛國賊,一定是敵國派來的奸細,想要謀害您。王爺切勿聽信她的一派胡言!”
還未等夏今安說完,管家便急切地打斷了她的話。
夏今安無語,真要叛國,我幹嘛還救你家王爺,吃飽了撐的嗎?
“奸細嗎?嗬嗬......”
雲縛塵似笑非笑,整個房間裏無人敢接話,安靜地一根針掉下的聲音都能聽見。
“你呢?你怎麼說?”雲縛塵扭頭看向夏今安。
“我沒有叛國,藥方也沒有問題。若你不信,我無話可說。”夏今安麵無表情地回答。
“你胡說,這方子分明有劇毒!”管家瞬間激動起來,“王爺......”
雲縛塵卻擺擺手打斷了管家的話。“哦?那你打算如何醫治我?”
“我隻能先緩解你的症狀,然後......”
“我是什麼病?多久能痊愈?”
雲縛塵冷冷地開口打斷了夏今安。雖是發問,卻是陳述的語氣,仿佛聽過太多次這樣的話,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可是夏今安哪裏知道那麼多,這該死的係統除了一開始提示有重大病患後就再也沒吭聲。夏今安除了知道他有重病,病因、病情、如何如何對症下藥一概不知。
接觸的這短短幾個時辰事情一茬接著一茬,夏今安甚至沒有時間靜心分析做出判斷,開出藥方也隻是憑借多年行醫的經驗暫時緩解症狀罷了,治標不治本。
隻是憑借醫生的直覺,夏今安知道,一般的躁狂症不會出現嗜血等症狀......
雲縛塵的病,不是精神原因,十有八九,是中毒。
但這一切僅僅是夏今安的推測,無憑無據。拿不出真實的病因,哪怕她說破了天去,她也相信雲縛塵會二話不說將她處死,而身為醫生的職業操守,讓夏今安打死也做不到為了保命胡編亂造的舉動來。
電光火石間,夏今安已做好決定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雲縛塵沒有開口,隻是環繞著夏今安的那一股子殺氣忽然消失了。見他似乎願意聽她說下去,夏今安又開口說道:“我現在沒有治愈你的方法,也不知道你的病因。直覺告訴我你的病並不單純,很有可能是中毒,但我沒有依據......”
聽到夏今安的話,眾人臉色都變了。
這個女人,僅憑猜測就敢醫治王爺,還敢說有人下毒!!
“繼續。”雲縛塵並未理會他,隻是示意夏今安說下去。
夏今安繼續淡定地開口,雖說不肯定,語氣卻不見半分懷疑與猶豫。“我目前打算先用之前的藥浴配合針灸,五天給你排一次毒,暫時抑製病情。解藥我目前拿不出來,不過我敢說,如果這世上還有人能救你,那一定是我。”
夏今安的眼裏迸發出自信的光芒,哪怕她現在渾身是水,頭發和衣服亂糟糟的,甚至麵容因為沾染了血汙也臟兮兮的,但那種自信的神采,卻難以被任何人忽略。
“王爺,這個女人的話不可信,王爺......”管家似乎是急了,索性直接跪下,扯著藥方大聲地喊道,“王爺三思!!”
雲縛塵卻直接站了起來,走到了夏今安的麵前,在她麵前站定——“期限。”
“這個......我拿不準。”夏今安有些為難,雲縛塵的病,絕對不簡單。係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升級,沒有係統,這樣的病哪怕是放在現代,難度係數也非常高,她真的沒有一點把握。
聽到她的回答,雲縛塵沉默了。片刻,他似是下定決心,目光與她交彙——“我隻給你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