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任千遊喜上眉梢,忙問:“在哪裏?”
原本以為秦三爺隻是不想難堪,隨意附和了自己幾句,沒想到真的那麼快有了確切的消息。
“之前看到玉髓肌的照片,當時我就覺得眼熟,這兩天仔細琢磨了一下,才想起來我道上有個兄弟手上好像有這麼個東西,不過......”
說到這裏,秦三爺停頓了一下:“我了解到今天他那邊好像碰到棘手的事,現在過去的話恐怕不妥!”
“嗯?是什麼情況?”知道藥材消息,那自然是片刻不容耽擱的,機會稍縱即逝,錯過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秦三爺知道任千遊著急,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楚。
他這個道上的兄弟叫張三立,是江廣區青聯商會的會長,掌控著平江市三分之一的地下勢力。
多年前張三立為爭奪地盤得罪了不少人,現在仇人回來揚言要報仇,已經接連砸了他名下七八個場子,雙方決定在青聯商會總部談判。
說是談判,其實就是家底和力量的角逐,倘若張三立戰敗,他便退出平江,青聯商改弦更張,拱手讓人。
“任神醫,我就是擔心張三立要是敗了,玉髓肌就落在別人手上,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嗯,這事刻不容緩,你過來接我,我們這就趕過去。”任千遊毫不猶豫道。
至於說麻煩,憑任千遊現在的能力,小小的平江,還真沒有什麼能難得住他的!
......
江廣區,青聯商會。
正堂上,坐在首位的張三立穿著體麵的西服,戴著雅致的眼睛,一絲不亂的頭發,看著更像是大學裏的教授。
坐在大堂兩側的人,個個氣勢不凡,有的是張三立花重金請來助戰幫手,有的是來見證的好友,大部分都是商會的部下。
“諸位都是我張三立能在平江市立足的根本,接下來的談判關乎我們整個青聯商會的存亡,我在這裏就拜托各位了!”
“三立兄不必多慮!對方再厲害,今天有我們五人在場,就別想囂張到哪裏去!”此時答話的是平江市譚家鐵線拳傳人,譚林,助戰幫手之一。
“不錯!”鄭武接過話茬,也表了表態:“承蒙三立兄弟看得起我們,平時沒少照顧哥幾個,今天無論如何我們也會為你抵擋!”
鄭武得過多次的省武術冠軍,頗有名氣,話裏自信滿滿。
“我們五人代表的就是平江的最高武力,對方最多召來些上不了台麵的烏合之眾!”洪門拳館的館長洪空冷哼道。
還有另外兩位叫韋山韋水的老哥倆沒搭話,端坐在那裏,閉目養神,隱隱之中透出一種至臻境界的傲然之氣。
臉上的沉穩不亂,清晰地表明他們完全有實力鎮得住一會兒的談判局麵。
張三立聽得三人的話,撐起眼鏡確認了韋山韋水二人的狀態,再瞧著大堂裏烏泱泱的一眾手下嚴陣以待,心裏總算是有了幾分勝算。
青聯商會能發展這麼多年,完全就是靠著他博弈計謀屢屢取勝。
“嗯!有你們五位大師助我一臂之力,想那敖天仇也激不起多大浪!倘若今日能勝,五位的酬勞我多給一倍!”
譚林等三人聞言喜出望外,精神不由得為之一振。
唯獨那韋家兩兄弟表情淡漠,雙眼微眯著,眼神之中顯露出幾分不屑又閉上了。
就在這時,秦三爺領著任千遊走進了大堂。
張三立和秦三爺是多年的好友,本以為對方會帶強有力的高手來助陣,可看到來人隻是個瘦弱的青年,滿臉的驚訝錯愕。
“三弟,大哥眼拙,不知這位小兄弟是?”
“這位是任千遊任神醫,醫術超凡,連我家老爺子都驚為天人,而且......”
秦三爺麵帶微笑,抬手準備向大家介紹任千遊,可話說到一半,就被譚家鐵線拳的譚林打斷。
“秦三爺,今天是談判對決,不是開館治病,大家帶來的都是助戰打手,你帶個年紀輕輕的娃娃醫生來,是什麼意思啊?”
譚林背後的譚家在平江市傳承多年,實力雄厚,和秦家並無往來,習武之人率性至極,見有不妥,便直說了。
“是啊,三爺,難不成你認為我們這一眾兄弟都抵擋不住對方的攻勢?就算是要給我們療傷,那至少也得多帶些人來啊,你看他連藥箱都沒帶,還神醫......?”
鄭武早年在秦三爺手底下吃過癟,一直懷恨在心,雖然平時不能明著動幹戈,可現下找到機會,出言諷刺一番。
“姓鄭的,你的皮是不是又鬆了?”秦三爺疾言厲色道。
“三弟!稍安勿躁,大家今天來都是為了幫我,還請大家都給我個麵子,暫時先想辦法對付敖天仇吧。”張三立熟知秦三爺的秉性,急忙勸道。
“別著急下定論,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秦三爺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斜眼瞄了鄭武一眼,便領著任千遊找了個空餘位置坐下。
“任神醫,實在抱歉......”
“不礙事!”任千遊擺了擺手。
見任千遊沒在意,秦三爺稍稍安了心。
那兩個不著邊際的家夥胡言亂語,惡意中傷,自己可以忍耐,並不急於處理,可若是得罪了任千遊,那就糟糕了!
且不說老爺子的病後調養還需要他出手,老爺子可是千叮萬囑,任千遊實力不一般,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決不能輕視和得罪。
今天帶他來,一是為了玉髓肌,二來便是想徹底試探一下任千遊,看他是否是真的頂級高手。
緊接著,大堂之上,不斷地有新的助戰幫手到來。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有手下從商會外麵一路跑了進來,邊跑邊呼喊道:“敵手到了!”
隻聽得門外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雜亂無章,很快數十道身影出現在大堂之上。
領頭的是個和張三立年紀相仿的男子,陰沉詭秘,兩眼透著一股沉於幽潭的寒光,深不見底。
在他身後,大部分都是年輕力壯的青年人,隻有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麵色紅潤,精神抖擻,可他看向大堂眾人的眼神,宛若死神降臨,蔑視一切。
“敖天仇!當初老子心慈手軟饒了你一命,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還敢回來!嗬嗬,想把我趕下台,恐怕沒那麼容易!”
張三立怒目而視,對方根本就無意談判,隻想將自己趕盡殺絕,胸中瞬間充滿了戰意,話音剛落,手中茶碗應聲摔地。
“啪嚓嚓!”
清脆而刺耳的碎裂聲響徹大堂,瞬間大堂的東西兩側廂房內湧出大批橫眉怒目的打手,頓時就將敖天仇一行人包圍起來。
敖天仇見狀,麵色沒有絲毫波動,隻抬眼瞧了首位的張三立,不屑道:“你就找來這些爛番茄臭雞蛋?張三立,今天就算是武曲星下凡也救不了你!動手!”
仇人見麵恨入骨髓,冤家路窄,無需多言。
一聲令下,身後的那幾十個年輕力壯的青年人激怒憤慨,麵目猙獰,個個猶如身負血海深仇,發瘋似不要命地往圍上來的打手們身上撲去。
張三立的手下和那些請來的助戰幫手,雖說大部分都沒有經過正統的武學教習,但個個都是久經沙場,出生入死的好漢。
可在那些年輕力壯的青年麵前,當真是爛番茄臭雞蛋,就如堤壩被洪水衝塌,一發而不可收拾。
俗話說,狠得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那原本將敖天仇圍得結結實實的助戰打手們,直接被衝開一道道空隙,雖然很快就有人補上去,可要不了多久又被打退。
哪怕是大堂內的其他助戰打手想要幫忙,可那邊打鬥的混亂異常,貿然出手,也是不妥的。
混亂逐漸停止,躺在地上的都是張三立的手下,而反觀敖天仇那邊,雖然有人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可沒有一個人倒下去。
首戰失利,讓張三立有些坐不住了,也讓其他的坐在內堂上的助戰高手們,給看懵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接下來,就是輪到你們了!聽說張三立請你們來花了大價錢,就是不知道你們值不值這個價了!”
敖天仇傲視全場,嘲諷放言,一步一步從外堂走進內堂,輕蔑的目光掃眼兩側,尤其是譚林五人。
譚林、鄭武三人的臉色早已灰暗無比,那韋家老哥倆,也有一些凝重。
作為入流的大師級高手,他們自然能分得清楚,那些跟在敖天仇身後的青年們個個實力都不能小覷。
就算是在他們的弟子之中,那也能排上前頭。
如此看來,敖天仇作為他們的頭領,實力隻強不弱,甚至比在座的大部分都要高。
更何況還有緊跟著他的那個麵色紅潤的老者,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威壓氣息,無形之中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若早收到風聲,就不會這般輕言過來幫忙了!
可為時已晚,劍在弦上,不得不發!麵對敖天仇的挑釁,譚林首先按捺不住,嗬斥道:“混賬東西!如此目中無人!”
說話間,他勾腳撲爪,已然攻了過去。
打蛇打七寸,擊敗敖天仇,敵方沒了首領,自然就結束了這場混戰,那他可就立下頭功,譚家在平江的威名就更勝!
“啪嚓!”
譚林身影剛剛貼近敖天仇,正要施拳纏打,手腕就雙雙被敖天仇扣住,力道略著,譚林的雙手就廢掉了。
敖天仇再一抬腳,直接將譚林踹飛了回去。
太快了!
這一切,不過是在一個呼吸間發生的!
除了場上的那些高手們外,其餘的人隻知道譚林是被踹回來的,並不清楚譚林的雙手已經被廢。
驚恐錯愕之下,鄭武在張三立和敖天仇的眼神交鋒中咬著後槽牙起身。
“瞧我的!”
鄭武身為武術冠軍,集百家武術之所長,講究攻守兼備,造詣極高。
有了譚林的教訓,他這次出手選擇以慢打快,試探性地不斷靠近敖天仇,想著看到對方的破綻再出手,一擊必中,穩操勝券。
可他在慢慢踱步靠近,轉換身姿的時候,自己也同樣暴露出了致命破綻,離著敖天仇還有幾米遠,就被對方識破先招,閃身攻入下盤。
敖天仇一個朝天踢,鄭武直接仰麵飛出,重重地砸在地麵,口中鼻中鮮血噴出,暈厥過去。
接下來,洪空也和前麵兩位一樣,撐不到一個回合就被擊倒了!
眼下就隻有韋家老哥倆還沒出手,張三立口銜微張,嘴唇幹裂,麵色鐵青,隻能寄希望於他們了。
“內外兼修,如此年紀,就能達到這般地步,後生可畏啊!”
韋山雙眼放出一道精光,起身抬腳邁步,空氣中的躁動氣流都開始波動起來。
隻一瞬,他整個人如江河飛流直接朝著敖天仇彈射過去。
“竟然是已然至臻境的內勁高手!天仇!你敵不過他,讓我來!”
敖天仇毫無畏懼,正要迎敵而上,麵色紅潤的老者暴喝一聲,閃身向前,已經打出去一掌。
“嘭!”
二人拚掌力,氣浪直接將大堂的地板磚掀起。
韋山麵部抽搐,眼跳如麻,身子微微後擺,顯然快要招架不住對方的攻勢,口吐鮮血,喊道:“二弟助我!”
韋水動作更快,聽到大哥呼喚,彈跳飛躍過來,抬腳就往那老者踢去,傲天仇半路攔截,一時和他纏鬥到一起。
韋山拚盡全力,可還是奈何不了老者,氣力將盡,口中已是淤血直流。
老者後勁後發,直接將韋山擊飛退去,手中掌勁未收,又結結實實給了韋水一掌。
就這般,張三立重金請來鎮住場麵的五大高手,傷的傷,殘的殘,盡數落敗。
“這......難道是天要亡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部下全部潰敗,張三立麵色蒼白,跌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語。
“張三立!二十年前我就說過,我所失去的一切我都會奪回來的!”
敖天仇麵露殺意,一步一步地張三立走去,當下已然勝券在握,他用餘光掃了兩眼分列左右的秦三爺眾人。
“其他不相幹的,都可以滾了,等這事過去以後,再乖乖回來和我談話!”
秦三爺趨避不及,掩麵扭頭看了眼身旁的任千遊。
就在這時,任千遊處若泰然地站起身來,對著張三立略一拱手:“你把那塊珍藏的白脂玉給我,我就出手幫你料理了他們,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