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從落地的後背,到腹部,再到心臟......都好疼。
鄭書意想要蜷縮起身體,肚子這時卻被人踩住。
她強撐著睜開眼睛,看到了推她下樓的男人。
男人低著眼睛,狠辣的盯著她。
“鄭小姐,還有兩年,這兩年,你就在監獄裏好好反省吧!以後出獄了,也要記得離陸老板遠一點,他說以後要是再看到你,見一次,打你一次!”
小腹疼得愈發厲害,腿間有濕潤的液體湧出,猩紅血色,緩緩彌漫開......
她流產了。
不,不要......
鄭書意撐大空洞的眼睛,絕望的看著天空。
陸明晏,你怎麼可以這麼狠......
血越流越多,意識也漸漸昏沉,鄭書意昏迷過去。
醒來時,她人在醫院。
病床邊上守著一個女看守員,見她睜開眼睛,便冷笑了一聲:“你這身體可真是弱雞得要死,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鄭書意不理她,伸手摸向小腹。
“別摸了,孩子沒了。”看守員道,“既然醒了就趕緊起來吧,下午出院。”
鄭書意才從二樓摔下來,脊背摔傷,一動就疼,加上剛剛小產,流了不少血,身體更是虛弱得厲害,走了兩步路便眼前發黑。
可盡管她的身體情況已經糟糕至此,看守員仍舊毫不留情,硬是讓鄭書意下午就出了院。
這次再回到監獄,獄友對鄭書意的惡意更加巨大,除了言語辱罵和排擠以外,升級到了肢體暴力。
兩年監獄,鄭書意沒有一天不是渾身青紫,白皙的肌膚上滿是被人淩虐的傷痕。
......
兩年後,她終於出獄。
入獄前穿著還有些緊的衣服,出獄時再穿,竟寬鬆得像大了一個碼。
這兩年,鄭書意備受折磨,人瘦得幾乎脫相。
出獄這天,天色晦暗,下著大雨。
鄭書意沒有雨傘,更沒有人前來接她。
監獄附近沒有出租車,她淋著雨走了好遠,才找到公交站。
兩年多之前,鄭書意父親出事,鄭家家產全被沒收,她與陸明晏離婚時又是淨身出戶,現在出獄了,竟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身上也隻有幾百塊錢,隻能住最便宜的招待所。
白天淋了雨,鄭書意晚上便發起了高燒。
她一個人蜷縮在招待所潮濕的被子裏,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鄭書意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一會夢見她在監獄裏被人圍著毆打,一會夢見她那個被打掉的孩子,哭著在向她喊疼......最後,鄭書意還夢見了陸明晏。
那個在夢裏也俊美無雙的男人,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她,薄唇輕啟,叫她去死。
鄭書意掙紮著從夢裏醒來。
高燒還沒有退,沒人照顧她,她隻能自己咬著牙,出去買藥吃。
這場高燒,鄭書意反反複複燒了三天,終於完全退了下去。
她那幾百塊錢的家產,也因為這場高燒而消耗殆盡。
鄭書意想起母親生前留給她的一對玉鐲和一些金飾,要是能拿回來,當掉其中一點,就能緩解她目前舉步維艱的狀況。
隻是......鄭書意看著自己窮酸的穿著,她不想這樣模樣淒慘的出現在陸明晏麵前。
鄭書意在街上轉了許久,意外發現一家餐廳招清潔工,包吃住。
她顧不得體麵,立馬上前去應聘。
人事部看鄭書意年輕,留下了她,但因為她坐過牢,所以工資比別人低五百。
鄭書意馬上就要吃不起飯了,沒辦法計較工資,咬牙答應下來。
她就這樣做起了商場的清潔工,每天拖地打掃廁所。
一周之後,鄭書意正清理著廁所垃圾桶,背後突然響起熟悉的女人嗓音。
“鄭書意,你果真出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