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了半個時辰終於入了宮闈,她們從馬車上下來坐上了轎攆。
秋言跟在兩人身邊,不停地笑著對兩人道:“宮裏這十年都沒什麼變化,夫人瞧著該有些觸景生情吧?”
見魏以彤的臉色變了變,她又笑向楚雲落:“二小姐是頭一回來宮裏,怕是新鮮,你看你那眼珠子骨碌碌直轉,精靈得很,和夫人小時候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楚雲落對皇宮當然不會陌生,上一世怎麼說也住過幾年,但如今她隻是個五歲孩童,從未入宮過,所以故意裝出一副貪新鮮的模樣,果然騙過了秋言。
便扭頭對她笑:“我瞧宮裏好玩的緊呢,好多東西都是我沒見過的。”
“這原是個好地方,”秋言對她放鬆了警惕,剛想逗逗她,見到魏以彤那緊張的表情,話鋒一轉,話中有話道:“可總有些人滿腦子想著出宮,無所不用其極,你說這種人是不是蠢得很?”
楚雲落有種直覺,她說的是魏以彤,便眯起眼睛笑道:“也不蠢,先生說人各有誌,每個人想要的東西不同,也許姑姑說的那些人不喜歡皇宮隻喜歡自己的家呢。”
“家?她哪有......”秋言頓了頓,目光頗有深意地望了楚雲落一眼:“她是有個幸福美滿的家。”
魏以彤聽到她說這些,背脊幾乎全是冷汗,下意識地牽住楚雲落的手,努力令自己鎮定。
轉眼轎攆到了朝陽宮,秋言領了兩人入了正殿,永明安垂頭喪氣地站在殿中,他身側放著西域蓮花,一個華服女子坐在主位上,正睥睨著魏以彤和小小的楚雲落。
那女子生了一張芙蓉秀臉,柳眉杏眼,嬌靨如玉,瞧著不如何明豔,也不算嫵媚,更與清麗不沾邊,但身上那種堪稱絕代的風華氣質,實在為她增色不少,她絕算不上是宮裏最美的女人,但卻叫人一見便神魂俱醉,連呼吸都會停頓。
原來這便是年輕時的恪妃。
楚雲落即便對她恨之入骨,也不得不讚歎她的絕代風華,難怪她能在宮裏屹立不倒,盛寵不衰。
“多年不見,楚夫人姿容更勝往昔,想來與楚大人必然是琴瑟和鳴,十分恩愛。”
魏以彤忙帶著楚雲落跪下行禮,口中正要說些恭維的話,可還沒開口,恪妃便又道:“今日召你入宮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不過是想見見你的女兒到底生得怎樣花容月貌,把本宮的兒子迷得神魂顛倒,為了哄她開心,連貢上的東西也敢偷。”
楚雲落完全蒙了。
她說偷?她的意思該不會是說,永明安為了自己去偷西域蓮花吧?
魏以彤腿一彎“撲通”一聲跪下,磕頭如搗蒜:“這件事情想必是有什麼誤會,懇請娘娘調查清楚,臣妾的女兒並非這樣的人。”
恪妃著人將她扶了起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淺淺一笑:“你不必這樣著急,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都聽安兒說了,我也沒想過要怪罪你,隻是想瞧瞧你的女兒,是長了怎樣禍國殃民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