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淮這會兒想哭的心都有了,如果是司戰爵抓住了她的手腕,那不就意味著她剛才一直蹭錯人了?
“安分點,別再搞這些小動作了,我不吃這一套。”
桑淮心中悲催的想法剛一落下,司戰爵那沉穩冷淡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一字一句都證實她剛才的確是蹭錯人了。
不過一息間,桑淮的整張小臉都爆紅了起來,就連耳尖子都在拚命的散著熱。
啊啊啊!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誤會啊!她真的沒想去蹭他腿的,也更加沒想著去捏他腿的,她就是…就是…
在心裏就是了半天,桑淮也沒就是個答案出來,她抿了抿唇,默不作聲的將自己的手腕從司戰爵的大掌裏抽了出來。
嗚嗚嗚,這麼丟臉的事情,先容她冷靜冷靜!
直到桑淮吃完飯獨自在後花園休息,而梁棉棉站在她麵前趾高氣昂的放著狠話時,桑淮這才終於冷靜了下來。
“看到沒,今天是司哥哥接我過來的,你別以為你嫁給了司哥哥就了不起了,我和司哥哥可是從小長大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桑家老爺子的原因,你才進不了司家!”
梁棉棉說這話時,差點沒直接將鼻孔懟在桑淮的臉上。
桑淮神情淡淡的,看不出絲毫情緒。
桑梓之所以能進司家的原因她是知道的,當年桑老爺子在司家危難之際伸出了援手,後來司家再度崛起,作為報答兩家便定下了親事。
很狗血,很老套的一個原因,可偏偏這就是事實,而這也是桑梓在間接害死那個小女孩卻還能嫁進司家,以及司老爺子一直幫著她的原因。
桑淮不太想理會梁棉棉,轉身便要走,梁棉棉心中卻記恨著前段時間的那件事,因此她一看到“桑梓”要走,立刻就拉住了她。
“上次的事,你還沒和我說對不起!”
梁棉棉的語氣咄咄逼人,桑淮的腳步被迫停了下來,與此同時,冷下來的還有她的神情。
“對不起?是誰在背後打電話給爺爺的?你應該心知肚明!”
桑淮本就不想和梁棉棉糾纏,說完這話便直接甩開了她的手。
桑淮用的力氣較大,梁棉棉往後退了幾步,她原本想去抓住桑淮的衣角,可當她的眼角餘光落在某個身影上時,她伸出去的手立馬就縮了回去,任由自己摔倒在了地上。
“啊!你為什麼要推我!”
聽到梁棉棉這話,桑淮皺了皺眉,她在說什麼?她怎麼就推了她?
還沒想清楚,司戰爵那修長挺拔的身姿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你還真是一刻不能消停!先前在餐桌上搞小動作,現在又在這裏搞小動作!”
司戰爵站在桑淮的麵前,冷眼睨著她。
看到他的出現,桑淮頓時就明白了梁棉棉剛才的用意,盯著她冷冷的笑了一聲,隨後直接無視司戰爵和梁棉棉,轉身便走。
她想設計她,那也得看她想不想配合!
司戰爵精致的眉眼散發出絲絲涼意,看到桑淮轉身準備離開的背影,睨著她的眼神更冷了,做錯事情不但不承認,現在還想要逃避?
她倒是厲害了!
下一秒,他的大掌便直接拉住了桑淮的手腕,將她壓在了梁棉棉的麵前,沉聲道:“道歉!”
桑淮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可她寧願將自己的下唇咬的死死的,也不肯發出一絲呼痛聲。
道歉?
憑什麼道歉!
她桑淮沒有做錯!
梁棉棉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裏閃過了意外之喜。
她原本隻是想要將桑梓在司哥哥心裏的印象進一步惡化,然後讓司哥哥更加的討厭桑梓,卻沒想到司哥哥竟然幫她出頭了!
想到這,梁棉棉立刻就紅著眼睛哭了起來,“司哥哥,我剛才真的隻是想讓她等等我,然後伸手去拉她,可她卻一把將我推到地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推我啊?”
說著,梁棉棉眼淚流的更加的凶猛了,看起來真的像是委屈到了極點。
司戰爵聽到這話,看向桑淮的眼神更加的冷了,“道歉!這件事是你做錯了!”
他一字一句,皆是不容拒絕的強勢。
桑淮盯著梁棉棉那流了滿臉的淚水,忽而就笑了起來,眼裏卻有著深深的嘲諷。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句話還真是說得沒錯啊!
梁棉棉哭了,所以她就一定是那個受了委屈的人,而她這麼死倔著,就一定是那個幹盡了壞事的惡人!
所以她就該道歉,就該承認自己錯了,是嗎?
桑淮笑著笑著就將自己的視線落在了司戰爵的身上,她看著他,眼裏平波無瀾,語調同樣平靜的厲害,可她的態度卻是那樣的堅決:“憑什麼要我道歉?”
“就憑我親眼所見!”
司戰爵的回答是那樣的毫不猶豫,幾乎在桑淮語音落下的那一刹那,他的回答就接了上去,篤定無比。
憑他所見?
好一個憑他所見!
桑淮再度笑了起來,眼角卻有幾分的紅。
“司戰爵,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它會騙你的。”
就好比是,現在站在你麵前的這個人,不是那個從小就在錦繡堆裏被所有人寵著長大的桑梓,而是那個從一出生就被拋棄,受盡了冷眼與嘲諷的桑淮!
可你的眼睛告訴了你這一切的事實嗎?
它沒有。
它反而讓你更加堅定了這個錯誤的假象。
讓你以為我就是那個桑梓,那個間接害死司明月,讓你恨之入骨卻又不得不娶的桑梓!
桑淮在心中自嘲,臉上繼續笑著,看著司戰爵再次說道:“我可以說道歉,但,司戰爵,如果有天你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會後悔的。”
話音一落,桑淮轉身麵向了梁棉棉,瘦弱的身板挺得直直的,然後便朝著梁棉棉彎下了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標準禮。
“對不起!我錯了!我大錯特錯!”
從一出生,她就錯了!她桑淮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所以,她之前的那些堅持到底有什麼意義?她覺得自己是對的,可又有誰會相信她呢?誰又願意相信她?
正如司戰爵所說的那般,他隻相信他看到的一切。
既然這樣,她何必再苦苦維持自己那所剩無幾的自尊與驕傲?
不就是道歉嗎?
她道!
道完歉,桑淮用盡全力將自己的手從司戰爵的大掌裏抽了出來,在轉身離開的那一霎那,眼角的濕意消散在了風中,了無蹤跡。
她不需要糖,也不會有人給她糖,所以她沒有資格流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