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最新款的保時捷911跑車,車速飛快,眼睛時不時瞄一眼副駕駛座位上的背包,夏楚心情十分落寞。
昨日她看新聞,恰巧看到電視上麵展示新納入博物館清朝皇後的手鐲,本來是沒有任何興趣的,但當她看到手鐲的圖片後,沉寂多年回憶瞬間被勾了起來。
她自小是個孤兒,在福利院長大,在她六歲那年被她的爺爺收養後,從此兩人便相依為命。
她的爺爺是一個收藏家,平生以來隻偏愛藏翡翠,家裏所有的藏品全是翡翠手鐲,翡翠玉簪,翡翠吊墜等等各種翡翠類製品。
久而久之,夏楚耳濡目染,對翡翠也漸漸喜愛了起來。
直到十五歲那年,她放學回家後發現爺爺消失不見了,家裏所有的藏品也全部都不見了。
報警後,警察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從此,夏楚便又成了孤身一人。
為了查詢爺爺消失的真相,以及找回爺爺,她開了一家玉石店,隻回收和售賣翡翠,同時也暗中查找爺爺珍藏的那些藏品。
十年來,經過玉石市場的多方打聽,她沒有找到任何一件爺爺當年收藏的藏品,也沒有查出爺爺任何的消息。但是她收藏了些不少爺爺喜歡的翡翠,有的是高價回收的,有的是偷回來。
而今晚,她偷的這個清朝皇後的手鐲,是她十年來找到的第一個爺爺當年的珍藏,這個翡翠手鐲是當時爺爺最喜愛的一個。
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個手鐲的時候,他爺爺說,他手中所有的翡翠都沒有這個冰清玉潤,翠綠欲滴,晶瑩剔透。
所以,今日她便把這個剛送進博物館的翡翠手鐲給偷了出來。在她看來,這是物歸原主,這本就是她爺爺的珍藏。
在這個世界上,論偷,她若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隻有她不想偷的,沒有她偷不到的。
爺爺消失後,她為了找回那些藏品,偷偷練習了不少偷東西的技能,直至後來,才敢真正的去偷。
越想越心煩意亂,已經十年了,對於爺爺的消失,她沒有查出任何蛛絲馬跡,這個翡翠手鐲也是她經過十年才拿到的第一個爺爺當年的珍藏,她覺得自己好沒用,這麼長的時間才找到這麼一個藏品。
忍不住伸出右手打開副駕駛上的背包,看了一眼透著微微綠光的翡翠手鐲,心中十分的難受,時隔十年,她終於找到了這個手鐲,想來他爺爺在天之靈,也會高興的吧。
就在這時,對麵迎來一個超快速度的奔馳汽車,開著遠光燈,目測速度有二百碼,直直地朝著夏楚的保時捷開去。
由於對方車速太快,離夏楚保時捷的距離又近,待她反應過來,對麵地奔馳已經撞了上來。
“砰— —”
巨大的撞擊聲響徹天際,緊接著夏楚便失去了意識。
在失去意識之時,夏楚伸手想要拿到那個手鐲,卻怎麼也碰不到。眼中不禁流出一行清淚,她還沒有找到爺爺,就這麼死去,心中著實不甘。
夏楚不知道的是,在她閉眼之後,翡翠手鐲倏然發出一抹綠光消失了。
民國三七年。
看著床上躺著的人,閉著眼睛,麵龐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沒有了往日的活力,一臉地病容。
徐蓉微微歎氣,“她爹,大夫不是說退燒後一天就會醒嗎?怎麼現在都退燒兩天了,還不醒來呢,嗚嗚嗚......”
“該醒的時候自然就醒了,你急什麼。”
看著夏楚現在地情況,夏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他真是倒黴,前天剛贏了一點兒錢,就被這個敗家女兒給花了,好好地走著竟也會掉進河裏,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還有你,”越想越生氣,夏雄眼中噴火,一把上前抓起坐在床邊上的徐蓉,用力一推,怒道,“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要你有什麼用,光花勞什子錢,還不去做飯去,想餓死老子。”
徐蓉上前抓住夏雄的胳膊,語氣卑微,哀求道,“她爹,桌子上還有早晨剩下的窩窩頭,你先湊合吃一下,我在這看著楚兒,等她醒來我再去做飯行嗎?”
“她一日不醒,你一日不做,要是她一輩子醒不來,你是不是一輩子就不打算做飯了。”夏雄一把推倒徐蓉,口氣惡毒地像是躺著的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一樣。
“咳咳— —”
就在這時,床上的夏楚咳了兩聲。
見到女兒醒來,徐蓉急忙起身上前,擦擦眼淚,一把抓起床上夏楚的手,哽咽道, “楚兒你醒了,你嚇死娘了......”
“......”
夏楚沒有說話,她是被哭聲給吵醒地,她記得她被對麵地奔馳車給撞了,但是身上出奇的沒有疼痛感,隻是感覺身下睡的床十分地難受,沒有她家裏的床舒服、柔軟。
而她耳邊一直隱隱約約女人的哭泣聲,吵得她頭疼欲裂。
慢慢睜開眼睛,一個黑黃的臉出現在眼前,夏楚嚇的腦袋立馬精神了。
這是什麼情況?她這是在做夢嗎?
見夏楚睜開了眼睛,徐蓉十分高興,“楚兒你餓了吧,娘給你去弄點兒吃的,你等著。”說著便起身離開了。
“既然醒了,就好好的養一下身體,後天我們動身去平城。”
見到夏楚醒了,夏雄有些慶幸。
緊接著也離開了屋子,既然她已經醒了,那麼這事兒就好辦了,帶著她去平城總比帶著她的牌位去要強吧!
夏楚此時還感覺她的腦袋有些懵。
忍著頭疼,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幽暗的燈光,發黃的牆麵,簡陋破舊的家具落盡灰塵,洗的脫色的被子上一共有五個補丁。
若是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那就是“家徒四壁。”
忍著頭痛起身下床,走近床邊靠窗擺著的梳妝台,上麵有些發黑的鏡子裏麵映出一個熟悉的臉,腦袋裏湧出‘夏楚’的記憶與她原本的記憶重疊。
天哪,她竟然穿越了。
她辛辛苦苦剛偷到的清朝皇後的翡翠手鐲,竟然還沒來得及珍藏起來,也還沒有找到爺爺,就穿越到了這個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地方。
民國三七年?
夏楚清清楚楚地記得,曆史上根本沒有這個年代,也沒有這個時期,腦袋裏湧出這個原本‘夏楚’的記憶裏所處的這個時代,是完全架空的一個時代。
這個時期原本的‘夏楚’已經死了,不知是什麼原因,她竟穿越到了她的身上,而且她們不僅名字一樣,就連長得都一模一樣。
按說,在現代的時候,她被對麵的車以那麼快地車速碰撞,她就算不死也應該會殘了。
但現在,她穿越到了這民國時期,還完好無損活地了下來,想來也是她賺了的。
走回床上躺下,想著這個時期地‘夏楚’從小到大的事情,她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穿越到了她的身上,就要好好的替她活下去。
嘎吱— —
過了好大一會兒,門被推開,黑瘦癟瘦的徐蓉端著一角已經壞掉的瓷碗走了進來。
“楚兒,娘給你燉了雞湯,快趁熱喝一點。”
徐蓉小心翼翼地對著冒著熱氣的碗吹了吹,而後把碗遞到了夏楚的嘴巴前。
“謝謝。”
夏楚張張嘴,那聲娘始終沒有喊出來,她在現代原先隻是個孤兒,後來被爺爺收養也隻叫過爺爺,自小到大從未叫過別人娘,此時一下子讓她叫這個不認識的女人娘,她喊不出來。
“謝什麼,”多日以來,徐蓉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笑容,“醒了之後怎麼感覺和娘生疏了。”
“砰— —”
接過碗,夏楚正要喝,就在這時,門被粗暴地推開,緊接著夏雄從外麵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上前一把抓住徐蓉的胳膊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對著她的臉狠狠打了一巴掌。
力氣之大,把徐蓉一掌打倒在地。
徐蓉本來身體就不是很好,最近又連日來徹夜不眠的照顧“夏楚”,此刻被打倒在地上竟一時起不來了。
“你這個敗家娘們,竟然把養的老母雞給燉了,沒有了雞,以後還怎麼生雞蛋。”越想越生氣,夏雄抬腳用力地朝徐蓉踢去。
“她爹,”一把抓住夏雄的腳,徐蓉哭著哀求,“楚兒剛醒,她三天沒吃東西了,我隻是想燉個雞湯給她養養身子,不然她身體實在太虛弱了。”
見到徐蓉為了她這般低聲下氣,去求她那個所謂的爹,夏楚心中甚是感動。
從小到大,除了爺爺沒有人對她好,這個女人,是繼她爺爺第二個對她這麼好的人,雖然她隻是把她當作了她的女兒。
放下手中的雞湯,夏楚起身下床,鞋子都沒有穿直接上前,用力把地上的徐蓉拽起來。
徐蓉怕夏楚剛醒來身體比較虛弱,沒有掙紮順著她的胳膊站了起來,又忙反手扶起她的胳膊往床上走去。
滿臉的著急,“你剛醒來,怎麼能光著腳下床,現在雖然已經打春兒了,但是天氣還是涼的很,快上床躺著去。”
走到床邊,夏楚穿上地上擺放著破舊的鞋子,看向夏雄。
蒼白的麵容盡顯清冷,“你不是說後天要起身起去平城嗎?若是我的身子不好,那邊的人見到我以為我是個病秧子,別說是成婚的事兒了,怕是他們會立馬想與我退婚了。”
此時她腦袋裏已經完完全全接收了‘夏楚’的記憶,她已經十五歲了,按照這個時代的習俗,十五歲便是及第,就可以談婚論嫁了。
她的這個爹,在她剛過完十五歲的生日後,他就已經等不及要帶著她去平城,找那個自小與她有婚約的人。
說好聽點兒,是去談論成婚的事兒,說難聽點兒,他就是要拿著她去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