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了蕭玄齡的馬車,葉辰翹著二郎腿,左右打量著,點頭論足的說道:“不錯,不錯,禦賜的馬車,就是豪華,比我爹的,差不了多少了,這還有減震效果呢。”
車門再度打開,蕭玄齡走了進來。
“老丈人,你終於上來了。”
見葉辰還是這般放蕩形骸的模樣,蕭玄齡臉色一黑,說道:“混賬東西,站沒站樣,坐沒坐樣!你還以為,你是小侯爺!?”
“嘿嘿,老丈人您說說,剛才我那演技,是不是拿個奧斯卡小金人都沒問題?”
“什麼金人?胡言亂語,給我坐好!”
葉辰正襟危坐了不到一秒,隨即又癱軟著靠著墊子,說道:“老丈人,咱們一家的,沒必要搞那些虛的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就說說看吧。”
“皇上宅心仁厚,饒你一命,僅此而已。”蕭玄齡說道。
“行吧,老丈人不肯說,那我來推測推測。”葉辰湊近了一些,笑嗬嗬的說道:“你們這是在投餌做窩,用來釣魚的對吧?”
“水太深,魚是那些我不知道,不過這垂釣的人嘛......”
葉辰指了指頭頂,又指了指東邊,最後指了指蕭玄齡,說道:“就你們三個,對不對?”
端坐著目不斜視,麵無表情的宰相大人,這會兒終於側目。
他輕哼一聲,說道:“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裏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葉辰突然學著老祭酒,搖頭晃腦的背起了詩。
蕭玄齡眉頭微蹙,打量著他。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背完這首《桃花詩》後,葉辰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老丈人。
不是喜歡打啞謎嗎?
誰還不會這個調調呢。
突然,蕭玄齡的嘴角,勾起了微不可查的弧度。
“好一個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這麼說,你就看的穿?”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葉辰拍著胸脯,壓低著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老丈人,我口風賊嚴實,不如你告訴我,釣的到底是什麼魚啊?”
“哼!”蕭玄齡又是一聲冷哼,說道:“少在這裏發癔症,胡說八道。皇恩浩蕩,饒你不死,從今日裏,你便離開帝都,前往平陽郡,在那裏有千畝良田,深宅後院,足夠你衣食無憂,過完一生。”
“什麼!”葉辰“蹭”的一聲,就站了起來。
“要將我送去平陽郡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不去!我哪裏都不去,我就要留在帝都。”
“留在帝都?你瘋了不成。”蕭玄齡沉聲說道:“你現如今,已被剝奪爵位和家財,貶為庶民。無權無財亦無靠山,你以前所招惹的那些禍事,與你父親對立的那些勢力,不知多少人,要將你殺之後快,斬草除根!留在帝都,你能活多久?”
“沒事,我留在國子監,國子監內有聖尊鎮守,沒人敢在國子監殺我。”葉辰輕描淡寫說道。
“你以為,留在國子監,就能過的舒坦?據我所知,國子監內,你也是人人喊打。而且,還有三個月,你便年滿十八,若無法進入內院,便會被國子監開除,屆時離開國子監......你同樣難逃一死。”
“三個月,進內院,綽綽有餘!”葉辰很是篤定的說道。
蕭玄齡搖頭,說道:“老夫雖不是武者,但也清楚,從凝血初期,突破到練靈初期,不是短短三月,就能做到。而你......不是修煉的那塊料。此事,不用再提,老老實實的,去你的平陽郡。”
“不行啊!!”葉辰的聲調都提高了好幾分。
“老丈人,我求你了,就讓我留在國子監吧!!我爹倒台,對我而言,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葉辰說的相當急切。
要真的離開了帝都,前往平陽郡,肯定也是被迫隱姓埋名,與世隔絕,他還怎麼利用他的疊甲係統,去提升實力?
以前是小侯爺的時候,疊甲係統,就是個雞肋。每天想挨頓打都要掏空心思,但現在不同了,沒了身份的庇護,一大堆仇人,對他虎視眈眈,想挨誰的打,就挨誰的打!
實力飆升,震撼親媽,再也不是夢。
蕭玄齡發現,自己是真捉摸不透這小子。家族倒台,被他說成了千載難逢的機會?這是什麼路數?
“要不這樣,老丈人!三個月,如果三個月後,我沒有進入內院,你就把我送去平陽郡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如何?”
蕭玄齡毫無動容。
葉辰隻能陰測測的說道:“老丈人,你要不答應,我就揭穿你們幾個老漁夫,把魚全部嚇跑!”
“你這混賬,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關入大牢!!”
“行啊,你怎麼對我,以後我就怎麼對你女兒!”
“你.....”
身為宰相的蕭玄齡,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被人氣的吹胡子瞪眼,口出粗言,但此刻,葉辰做到了。
沉默了片刻之後,蕭玄齡終於妥協,說道:“好,依你所言,你就留在國子監。但三個月後,你若未進入內院,便乖乖前往平陽郡。”
葉辰當即嬉皮笑臉起來,說道:“沒問題!老丈人,謝謝您咧,放心,以後您女兒嫁給我,我保證和她相濡以沫,相敬如賓。”
蕭玄齡沒有再理會葉辰。
馬車一路向東,出了城門。又有一輛馬車過來,要送葉辰,回去國子監,畢竟用宰相馬車相送,是在太過惹眼了一些。
葉辰向老丈人告辭,坐上馬車,準備離開。
蕭玄齡卻突然說道:“等一下。”
葉辰回頭問道:“老丈人,還有何事?”
“我女兒,你還未曾見過是吧?”
“老丈人啊,您把您那寶貝疙瘩,不知道藏在那座深山老林裏麵養著,我就是想見,也見不著啊。”
“沒關係,用不了多久,你便能見著了。”
“什麼意思啊,老丈人。”
“走吧!”
馬車揚長而去,根本就沒有給葉辰繼續詢問的機會。
待到葉辰走後,坐在馬車中的蕭玄齡,突然自言自語說道:“詩兒,不知你對這未來的夫婿,可會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