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文媽那裏敢躲，縮著脖子挨著，疼得眼睛都紅了。

　　文爸急了，想去拉架，剛站起來一股鑽心的痛傳來，疼得文爸彎下了腰，他才想起自己的腿受傷了。

　　文雪急得眼睛都紅了，連忙拉過文媽藏在自己身後。她掃視了一周看著一旁沉著臉不說話的文全林。

　　“爺，不管怎麼樣我爸的腿要趕緊去醫院治療，您能不能先借錢給我們？”

　　文全林看著難過的大兒子，臉色有些猶豫。

　　程琴看到文雪找老頭子，害怕老頭子心軟真的借錢。“借什麼借，你個死丫頭，誰知道他們在外麵犯了什麼事被人打斷了腿，這腿是小錢能看好的麼。”

　　文全林一想老婆子的話也對，腿斷了要治好得不少錢呢，這要是治好了還好說，要是治不好這錢打水漂不說還得繼續掏錢。到時候老大家的孩子上學哪來的錢，還有大孫子從小的病。

　　文全林想到這，歉意的看了一眼大兒子，歎了口氣轉身回屋裏去了，表明了這事他不管了，全憑程琴做主。

　　程琴一看老頭子不管了就樂了，指著文雪就罵“你個喪天良的趕緊收拾你們的東西回你家去，以後也別來找老娘，老娘不照看你們了。”

　　程琴罵完文雪轉過頭又罵文爸“文金城你這是不孝啊，老娘把你養大，又替你照顧孩子，你就這樣回報老娘，早知道你這麼不孝，小時候就該把你掐死。”

　　“媽，你真的一分也不借給我嗎？我看好了病打工掙錢了就還給你。”文爸低著頭哀求著。他也不知道怎麼辦，沒有錢自己這腿就好不了，這以後家裏可怎麼辦啊。

　　“是啊，全林家的，你家老大都這樣了你就拿點錢讓他醫院看看啊”族長四叔爺有些看不下去了。

　　“對呢，程嬸，這腿又不是不好，先去看看吧。”旁邊的中年大叔也勸道，看著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文金城心有不忍。

　　“哎，程琴，這要不是知道金城是你生的，還以為是你撿來的呢，哪有這麼狠的親娘呐。”跟程琴有些不對付的王奶奶是從小看著金城長大的，知道程琴偏心偏的沒眼了，隻是沒想到這救命的錢也不借。

　　“哼，老娘家的事管你們什麼事啊，用得著你們貓哭耗子麼，我呸，都什麼東西。”程琴聽著王奶奶這句話臉上有絲驚慌一閃而過，她雙手叉腰大罵著。

　　文雪在爸爸哀求程琴開始就一直看著程琴等待她的回答，雖然程琴臉上的驚慌一閃而過，但是文雪還是看到了，壓下心底的疑惑。

　　“奶，我們會還錢的，您借給我們吧，以後我去打散工一起掙錢還。”

　　“滾滾滾，都趕緊給我滾出去，沒錢，咱今天就算斷絕關係也沒錢。”程琴說完拉扯著文雪就往大門推去。

　　“媽，你真的斷絕關係也不借給我錢救命嗎？”文爸紅著眼眶還存著最後一絲理智，眼睛盯著程琴認真的問道，他沒想到程琴這麼絕情。

　　“對，趕緊收拾你們的東西滾回你家去，以後別往一隊跑，走路別路過老娘家。”程琴嫌棄的撇撇嘴。說得老娘稀罕你一樣，什麼東西，要不是看你每年能掙點錢，老娘能給你看孩子。

　　“爸，你沒事吧爸。”文亮一直在旁邊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被身邊癱軟在地的文爸嚇得大喊著。

　　文雪連忙跑了過去，掐了掐文爸的人中，看著文爸悠悠轉醒，急忙扶著他重新坐在凳子上。

　　文爸有些迷茫，有些傷心，有些難過，又有些釋然。他靜靜的看著程琴，他不是沒感覺到，程琴從小就不喜歡他，打他，罵他，吃不飽飯那是常事，有時候他自己都會懷疑自己是撿來的。

　　自己從十歲開始就出去打小工，連學費都是自己打工外加撿點瓶子紙盒子之類的賣了錢才讀到了高中。

　　後來因為自己娶的妻子不是她相中的，就天天在家鬧騰打罵妻子，幾年下來，看著妻子年紀輕輕就操勞得蒼老了不止十歲，隻能把孩子留在家裏，帶著媳婦一起出去打工慢慢的給她調養著身體。

　　現在就因為幾百元的醫療費，她就能看著自己斷腿不顧，還要斷絕關係，這是要徹底不管自己家這邊了，文爸真沒想到自己親生的媽能絕情這這樣。

　　“好，我答應了。”文爸平靜的說完就讓族長四叔爺寫了兩封斷絕書。

　　文爸還想著斷絕書必須老爺子簽字才能生效，他望著堂屋的門也不知道自己還在奢望著什麼。看著程琴從堂屋拿出那封簽字的斷絕書，文爸死死的咬緊牙不讓自己的質問問出口。

　　嗬嗬，明明老爺子在堂屋都聽到了，可他還是還簽了這份斷絕書，意思在明顯不過了，質問也隻是一場笑話而已。

　　“走吧，我們回家。”文爸看著妻子，兒子和女兒，釋然的說道。

　　圍觀的村裏人真沒想到文全林和程琴做得這樣絕情，一時間都有些唏噓，同情的看著那四張有些淒涼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