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夏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回眸一望,不知何時,展庭安已經來到了她身後,悄無聲息地靜默立著,像是翻湧海浪中佇立的燈塔一樣,溫柔勇敢的力量。
她突地明白了——要說善良溫柔和真誠,誰能比得過她家展先生呢?
秦初夏稍稍後退了小半步,腳抬起來的瞬間,腳踝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小腿,她的背也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下意識想再往前幾分,卻倏爾被他從背後攬住了纖細的腰肢,攔腰向後帶了回去。
兩個人貼得更近了,幾乎是半點間隙也無。
隔著薄薄的衣衫,秦初夏甚至可以感受到展庭安的心跳和心臟灼燙的溫度。
這才叫愛。
不是少年人隨口就來轉瞬即逝的喜歡,而是成熟男人沉默而深厚濃重的愛意。
經曆了那麼多,秦初夏要是還能被許溫誠這種小場景感動,那才真是白活了一輩子!
秦初夏在許溫誠滿懷期待的目光中,在秦嫣嫣滿懷憤恨的目光中,倚在展庭安的懷裏,緩緩回頭,踮起腳尖,勾過他的下巴。
輕輕吻在了他的嘴角。
“不用管他們,兩個聒噪的人而已。”
但展庭安顯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已換好了衣裳,頭發還沒幹,發梢滴答滴答落著水珠,襯衫的肩部到胸前都浸濕了一小塊,勾勒出線條明顯的肌肉來。
“......你換衣服是要做什麼去?”
迎著秦初夏略帶疑問的目光,展庭安動了動嘴唇,眼裏彰顯著霸道和滿滿的占有欲,“去解決他。”
“......”嘖,算了,好像眼前這個男人也並沒有很成熟的樣子。
她無奈地聳了聳肩,替他整了整衣領,像個賢惠的小媳婦似地叮囑,“那別太過火哦,好歹許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展庭安豎起眉頭,分明是帶著怒氣和冷意的一張臉,可秦初夏卻莫名感受到了幾分來自他的委屈。
“是他覬覦我摯愛的妻子在先!”
劃重點——摯愛的妻子。
這幾個字一個跟著一個落到秦初夏的耳中,仿佛比低沉的大提琴音還要動聽。
她抿著唇笑了笑,“可是你摯愛的妻子心中隻有你。”
展庭安肩頸繃緊的線條逐漸放鬆下來,他垂眸看向秦初夏,像是長廊上有風撞鈴一般,整顆心都被這句話輕輕撞了撞。
似乎,在他重生之後,初夏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大手揉了揉她的後腦,他眼角眉梢都泛起溫柔的笑意,“知道了。”
在離開臥室房門的那一瞬間,展庭安的神色驀然間冷了下來,緊鎖的眉間都凝聚著冷意。
他的溫柔隻給秦初夏一個人。
而假如麵對的是敢覬覦秦初夏的人呢?
展庭安長腿跨出大門,唇邊揚起幾分淩厲的笑,眼神中盛滿了來者不善。
“許少爺胳膊上的傷還沒好,就不勞煩你為我們家裝飾花園了,不如我找人送你回家?”
展庭安不喜歡許溫誠,而許溫誠同樣不喜歡展庭安——若非是這個人,初夏怎麼會已嫁為人婦,苦苦掙紮卻離婚不得?
許溫誠轉頭冷哼一聲,“直到有一天,我要從你手裏把初夏搶回來!你關不住她一輩子的,她根本就不愛你!”
像是被戳中了痛點,展庭安的眼眸驀然收緊,下意識抬眼望向二樓窗戶,秦初夏正百無聊賴地趴在窗戶邊支著耳朵偷聽。
許溫誠剛才那句話的聲音並不大,距離離得遠,她什麼都聽不清楚,隻是見了展庭安抬眸向她這裏望過來,便奉上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
襯著和暖的陽光,她明淨的麵容也變得暖融融的。
展庭安方才驟然提起的一顆心,仿佛也變得熨帖而安定了——
她說過,他摯愛的太太心目中,隻有他一個人。
雖不曉得到底是什麼讓初夏發生了改變,但他摯愛的姑娘好不容易才願意來到他身邊,他就絕不會輕易放走她,更不可能允許任何人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