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狂卷,秋雨如刀!
陸元市,北郊,一座孤獨墳塋前。
“爸,媽,孩兒不孝,五年了,終於來看二老了。”
一把沉穩肅然的黑雨傘下,年輕人一襲白衣,挺拔如鬆,麵沉似水。
握傘的右手大拇指上,一枚璀璨的指環,在昏沉的秋雨中,熠熠生輝。
宛如神聖綻放的光輝,驅離人間的陰翳。
年輕人身後,數十名戎裝男人,肅然站立。
這些人肩上,胸前,掛滿象征榮譽的勳章。他們中,任何一個人走出去,都是讓神州大地顫抖的大人物!
而今,卻自甘落於年輕人身後,用崇拜敬畏的目光,看著前方的年輕人,看著他手上的那枚象征無上威嚴的指環。
戰神龍戒!
象征神州大地,無上權柄的圖騰!
從楚辰十五歲出現在戰場的那一刻,就牢牢紮根在他的右手大拇指上,整整十年!
這十年,神州大地從風雨飄搖到天下大定。
驚才絕豔是他!千軍劈易是他!所向無敵亦是他!
一襲白衣,卻用無數外敵的鮮血,染紅了神州江山。
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
雨勢漸大,如天河倒灌。
“尊主,您已站了一個小時了,憂怒傷心脾,您......”
楚辰身後,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戎裝男子,恭敬勸道。
楚辰右手輕揚,製止了戎裝男子的勸告。
“我一身血肉,皆自父母。五年前,我身負重擔,父母罹難未歸,已成.人生最大憾事。今日歸來,祭奠父母,又何惜淋一點雨?”
言罷,楚辰眼裏閃過一絲痛楚。
他戎馬江山,縱橫捭闔,殺得四夷臣服,番邦俯首,回過頭來,卻發現自己父母已罹難當世。
悲憤與壓抑,比沉肅的秋風秋雨,更加濃厚。
“阿戰,我讓你調查的兩件事情,如何了?”
中年戎裝男子阿戰恭恭敬敬的躬身道。
“回尊主,老夫人和老爺,死於一場車禍。肇事者,是陸元市本地一名權貴二代,馬家子弟,馬濤。
那天馬濤酒駕逆行,撞上了老夫人與老爺,老爺當場死亡,老夫人送到醫院沒多久,也......也走了。”
聽到‘死亡’二字,楚辰眼裏殺機畢現,濃烈的寒意比秋風更加刺人骨髓!
阿戰也是百戰之將,號稱‘修羅’,卻也被楚辰散發的寒意與殺氣刺激得冷汗直冒。
“繼續說。”
“是!後來,因為老夫人和老爺沒有直係親屬出麵,馬濤也發動了他在陸元市的權貴關係,將這件事給平了下來,自此不了了之,沒有人再提起過這場車禍,馬濤和他身後的馬家,也逍遙法外。”
唰......
更為狂暴的殺意,喧天而起!
“逍遙法外?嗬嗬嗬......”
楚辰冷笑,眼裏的暴虐與殺機,呼之欲出。
楚辰身後數十人,全是噤若寒蟬,毛骨悚然!
白袍戰神怒了!這殺氣,乃是千軍萬馬的鮮血澆灌而成!
若是這幅場景,為那些邊陲敵將看到,必定高掛免戰牌,龜縮起來,瑟瑟發抖。
“盛京楚家,沒有出麵嗎?我父親再是棄子,也算楚家一員的。”
“沒有。”
阿戰強忍心裏的驚懼,將事情說清楚。
“第二件事呢?”
楚辰強行壓抑著內心焚天煮海般的殺意,問道。
“回尊主,在老爺和老夫人罹難之後,沒有任何人發聲。最後替二老收屍的,乃是本市一個小家族蘇家的女子,名叫蘇影月,隻是,她的身份有點奇怪......”
說到這裏,阿戰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
“如何奇怪?”
“那個肇事者馬濤,通過各種運作,與蘇家交涉,逼迫蘇影月與其訂下婚約,並且,蘇家還同意了。準備擇日舉行訂婚儀式。”
呼......
自楚辰身周,卷起一圈犀利的勁風。
仿佛一隻無形的大手,將眼前如簾如幕的雨水,生生撕.裂!
“我父母血債未還,他竟敢訂下婚約?還是強逼我父母大恩之人?膽色,不淺啊。”
阿戰被楚辰氣勢所迫,嚇得心驚膽戰,臉色微白。
“這等小人物,焉能翻出風浪,隻需尊主一句話,馬家頃刻之間,便可覆滅。”
若是這句話讓陸元市那些權貴聽到,估計會笑掉大牙。
馬家在陸元市根基深厚,底蘊不俗,什麼人膽敢誇下海口,一句話就覆滅馬家?
是時,就在阿戰話音剛落之際。
嘩啦啦......
數輛黑色的奔馳車,破開雨幕,往墳墓這邊疾馳而來。
領頭下車的,是一名年輕男人,臉色發白,步伐虛浮,一看就是縱欲過度。
男人下車後,打起傘,指著遠處對身邊人道:“前麵就是蘇影月說的她那個什麼楊阿姨的墓嗎?讓老子來給她楊阿姨道個歉才訂婚!
老子堂堂陸元市馬家的嫡長子,給一個死鬼道歉,做夢!走,把人都給老子帶上,一會兒把那墳給老子鏟了!我看蘇影月還怎麼讓我道歉。”
“是!”
馬濤一聲令下,身後十多個人拿著工具,氣勢洶洶跑到了墳前。
轉過樹樁的遮蓋,馬濤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我去,這是在幹嘛?拍戲啊?”
他的麵前,數十個戎裝男子,站在楚辰身後,如一棵棵挺拔的蒼鬆,讓馬濤吃了一驚。
阿戰也看到了馬濤帶來的人,壓低嗓音對楚辰道:“尊主,這個人就是馬濤!沒想到他也來了。”
楚辰微微頷首,他其實已經知道了,就在馬濤下車後,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落入了楚辰的耳朵中。
楚辰的殺意,已不可抑製的蔓延滋長。
馬濤看起來根本沒把眼前的楚辰這些人放在眼裏。
“你們,都給我滾開,要拍戲一會兒再拍。老子要把這墳裏的死鬼女人給鏟了,敢阻礙老子跟蘇大美人訂婚,死了也不讓她安寧!”
說罷,馬濤一揮手,他的那些手下,一個個提著工具,就衝了上來。
死鬼女人?鏟墳?
楚辰眼裏的殺機驀然一斂,變成了最深沉的冷漠。
楚辰憤怒到了極致,就是深.入骨髓的陰寒。
扒開正要嗬斥馬濤的阿戰,楚辰白袍一展,人已經來到了馬濤麵前。
“墳裏的人,是你撞死的?蘇影月讓你來道歉才訂婚?”
馬濤麵對楚辰質問的語氣,頭一昂,鼻孔裏噴出音節。
“哦喲,知道的還不少?哪家演藝公司的?不怕告訴你,就是老子撞死的。想讓老子給一個死鬼道歉?笑死人了!”
“不用道歉了。”
楚辰森然開口,冰冷到了極點。
馬濤昂著頭,笑出聲來:“哈哈哈......你也知道,我當然不會......”
唰!
一隻大手,如天罰一般,攜無上偉力,啪得扣在了馬濤的脖子上。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窒息的感覺刺入腦髓,讓他雙目暴突,雙腿奮力掙紮,眼裏充滿了驚懼與不解。
“道歉有用的話,拿鮮血來幹什麼?”
轟隆!
楚辰如抓著一坨豬肉,狠狠將馬濤暴扣在了自己父母的墓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