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海市,海興酒店。
1444號房間。
“滴滴!!!”
賓館房門被偷偷打開,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十幾個記者蜂擁而入。
刺眼的閃光燈頻頻閃爍,相機快門哢嚓聲響不絕於耳。
曖昧的粉紅燈光下,寬敞的超大水床中,躺著一男一女。
“林翰先生,請問您是海興集團總經理李可欣小姐的丈夫嗎?”
“林翰先生,您為什麼會與公司旗下酒店的大堂經理深夜私會?”
記者們極具攻擊性的問題撲麵而來,錄音錄像設備應有盡有,全對準了林翰。
“啊,對對,我們在探討酒店管理的經驗,你們可不要誤會呀。”林翰一邊隨口回應。
床中的大堂經理張璿非但沒有緊張慌亂,麵對鏡頭,反而擺拍似的扭捏著搔首弄姿。
眼淚說來就來,嬌嫩嫩的委屈道:“求你們別拍了,我隻是個小小的大堂經理,他是集團總經理的丈夫,叫我來房間探討酒店管理經驗,我不敢不來。”
“你這是什麼話?不是你叫我來的嗎?怎麼......”林翰見狀不妙,麵對十幾名記者,他一張嘴哪解釋的清,隻能抓緊時間匆匆跑路。
......
紫苑小區,林翰的家。
準確來說,是他入贅的李可欣的家。
剛打開門,迎麵就是一頓‘狂轟亂炸’。
茶杯、抱枕、拖鞋......應有盡有,全部砸向林翰,也幸虧他眼疾手快,把茶杯接住,不然摔碎了還得他來收拾殘局。
“丟人現眼的東西!”
丈母娘王雲秀一聲怒喝,“你給我滾過來!”
林翰渾身一哆嗦,看準臥室房門開著,提著拖鞋,加速度跑路。
結婚一年,他被丈母娘打了無數次,害怕已經成了習慣。
一年前他和李可欣協議結婚,入贅李家,成了上門女婿。
他可以拿到二十萬元現金為養父母辦葬禮,同時在海興酒店任保潔部經理,每個月能從公司拿到兩萬塊工資,當做生活費。
按說已經是不錯的生活,但是天生麗質的李可欣每天在他麵前,他卻連人家手指蓋都沒摸過。
今晚,林翰被酒店大堂經理林軒叫去客房,本以為有什麼豔遇砸到頭上,誰承想,還特麼被一群記者給攪黃了!!!
快速衝到臥室的林翰,卻因為聽到李可欣的哭聲,停下腳步,折回到客廳。
“林翰,你知不知道,今晚的事情鬧大了?”李可欣把手機丟給林翰,坐回到沙發上,環抱雙膝,失落的揪著頭發,淚珠噙不住的撲簌落下。
“嗬,速度夠快的,這才半個小時,網媒點擊率已經破百萬了,呦,漢海市的晚間新聞都報道了?嘖嘖,看來這是有人早就計劃好的嘍!”
林翰看看手機上各路媒體的報道,照片、視頻、對話,一切清晰明了,可他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無所謂的樣子,仿佛這件事與他毫無關係。
“林翰,你個沒良心的王八羔子。你知不知道她每天在集團裏說話行事,如履薄冰?隻要出一點差錯就會被趕出集團?”
丈母娘的手裏的掃帚已經狠狠抽打在林翰身上,可是與往常哀嚎著閃躲不同,這一次,林翰一動不動的硬挺,眼神心疼的盯著李可欣。
“媽,別打了,我自己犯下的錯,我自己承擔。”李可欣滿臉盡是不屑的冷笑與自嘲,擦幹了眼淚,哭紅的雙眼瞪著林翰。
“不打?不打他還不得翻天了?閨女,我早就告訴過你,這小兔崽子不是什麼好東西,跟你在一起,就是看中了你的錢......”
“夠了,媽,別說了。”李可欣少見的衝著親媽大喊出口。
“我......”王雲秀也不想女兒傷心,又在林翰身上抽了幾下才算作罷。
林翰語塞,看著梨花帶雨李可欣,疼惜的歎了一聲。
的確,他和李可欣雖然是契約婚姻,但從他入贅李家的第一天開始,除了不讓他碰,李可欣從來沒有虧待過他。
哪怕家族裏的人冷嘲熱諷,哪怕李可欣的母親百般不願,哪怕公司同事都覺得他們不相配,但李可欣始終在維護他......至少維護著他在外人麵前的尊嚴。
最重要的是,他從沒想過,一直給人高冷女強人感覺的李可欣,居然會情緒崩潰,失落痛哭,哭的......讓人心疼。
“可欣,我不會讓你受到一丁點傷害,我會保護你的!”
林翰收起往日戲謔人生的輕狂模樣,目光堅定,語氣誠懇。
李可欣抬頭看到林翰整個人氣質完全不同,愣了楞神。
這一刻,她心底竟然選擇了相信。
“嗬!屁放的比唱歌都好聽,一個連養父母下葬錢都需要去賭場出老千,結果被群毆吐血,靠我閨女養著的窮小子,你能幹什麼?”
“叮叮!”
王雲秀的辱罵還沒說完,李可欣的電話響起,是她秘書打來的。
“喂,李總,不好了,網上的新聞你看了嗎?”
電話裏聲音十分急切,“剛才李副總以您奶奶的名義召開了董事會,說......”
“說吧,我聽著呢。”李可欣的聲音在抖,但仍然硬撐著倔強。
“董事會說是要罷免您總經理的職位,明天就會下達罷免文件,李總,您趕快想辦法解決呀,過了今晚就來不及了......”
電話掛斷,李可欣眼中徹底沒了光彩,多年努力,付之一炬。
“他們想把事情鬧大,那就鬧個天翻地覆唄,看看是他們能弄假成真?還是咱們能堵住悠悠之口?又或者......自掘墳墓?”
“啪!”
林翰輕狂的話還沒說完,丈母娘狠狠扇了林翰一個大耳光,“對,你就是在自掘墳墓,還把我閨女給拖下了水!如果我閨女因為這件事被趕出集團、趕出李家,我就算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拉上你一起死!”
“死?不至於,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
林翰摸了摸火辣辣的臉,好多年沒被人扇過耳光,他竟是差點忘記了這般尊嚴受辱的挫敗感,幸好有李可欣,幫他喚起了心底裏的血腥。
林翰目露寒光,“更何況對於某些人來說,想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冷著臉回到房間,林翰從保險箱裏拿出一個老舊的電話,遲疑良久才撥出號碼,“你馬上來漢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