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

聽到這個答複，周毅也不再多問，就靜靜地看著露華展示自己的泡茶技巧。

周毅並不懂茶藝，隻是看著露華衝水的位置，高低，水流的大小，仿佛都有固定的要求。

一泡，二泡，直到第三泡的時候，才為周毅倒了三杯茶。

“茶倒七分滿，剩下三分皆是情。巡春茶，請慢用。”露華說到，接著繼續拿起了琵琶，唱起了“斬春風”。

“乳前龍井麼？”周毅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隨即端起茶杯，微微一聞，清香四溢，香味之中還有一些淡淡的特殊的香氣。

這乳前龍井，要做這種茶，要先挑選青春處女，在清明前采摘，把摘得的茶葉放在胸前用體溫滋潤著，讓茶葉吸收少女的體香，才能做成這珍貴的乳前龍井。滿滿飲下，幾乎唇齒留香。

“味道似乎和以前喝的有些不同？”周毅疑惑的自言自語到。

這話一出，露華的臉色愈發紅潤了起來，看上去嬌羞之態，惹人憐。

露華並沒有回複，一曲又盡。

露華再次衝了一泡茶，再次為周毅倒上。

“仙山靈雨濕行雲，洗遍香肌粉未勻。明月來投玉川子，清風吹破武林春。”露華有些嬌羞的說到。

“巡春茶，斬春風，乳前龍井。有趣，有趣。”

周毅淡淡的說到，隨即直接起身，不再飲茶。

“這玩意，簡直消磨血性，若是喝多了，怕是足以讓人沉醉在溫柔鄉裏，磨滅了意誌！”周毅冷哼了一聲。

周毅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露華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麵一縮，忐忑的看著周毅。

要知道，每一個能夠泡巡春茶的，都算是甲秀樓的招牌。幾乎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她們有著甲秀樓的保護，自然不擔心客人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

可凡事都有例外。一般來說，巡春茶隻有甲秀樓內部區域有人可以泡，外部就不一定了。隻有內部泡巡春茶的人年齡大了，就會放到外圍來，這樣的人如果遇到了那種有權有勢的客人，自然不會再受甲秀樓保護。

而她露華，正是這種例外。

所以，哪怕周毅長得英氣十足，英俊瀟灑，可是她也不願意就這麼失去......

“你在怕我？”周毅見到露華的舉動，好奇的俯下身子，看著露華宛若一隻受驚的小兔一般，無處安放。

“沒，沒有。”露華忐忑，卻故作強硬鎮定的說到。

露華不知道為什麼，在周毅麵前就這麼露了怯，無法控製自己了。

“你多大，從哪兒來的？”

周毅也看出了露華害怕的原因，想著趁著她心有懼意，探聽一些東西。

“我......我二十四了。來自金陵。”露華膽怯的說到，看到周毅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仿佛要把魂魄都給吞噬了一般。

“金陵，挺不錯的地方。你怎麼會來這裏？”周毅再次問道。

“這......我，我家裏以前是......”

就這樣，周毅接著詢問露華自身消息的機會，滿滿深入，得知她在內部接待的人有哪些，甚至，一些內部的特殊情況。

周毅學過心理學，也學過刑偵，催眠術一類的東西，想要問一點情況，輕而易舉。一般來說，每個人心裏都有一道心理防線，保護著他們的理智，還有內心深處的秘密。

一但這道心理防線被攻破，幾乎都可以問出他們的秘密。

當然，有一些人心理防線不止一道，還有很多道，這就需要從不同角度，不同方法來攻破了。

一道攻破，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露華的心裏防線很脆弱，周毅都不需要用一些特殊的舉動，就已經攻破。

像露華這樣的人，在整個甲秀樓，一共有十八個，每天都會接待各種達官貴人。當然，隻是在這裏吃喝玩樂，基本不談工作上的是。

甚至，她們連客人的身份大多都不知道。

周毅卻從旁敲側擊中知道，這甲秀樓背後的老板，正是顧家，甚至，周毅還知道了，張揚這段時間經常來這裏。

特別是周毅的妹妹周芸出事的前後。

露華記得很清楚，之前他有一個姐妹被張揚看上了，想要霸占她。她的姐妹不從，被張揚打了個半死，後來甲秀樓卻沒有追究，不了了之。

她的那個姐妹因此自殺了。

這件事讓露華記得很清楚，所以見到周毅突然站起來時，害怕周毅和張揚一樣，這才讓她恐懼害怕。

這就讓周毅心中多了一個心眼，甲秀樓的規矩，他知道，張揚犯了規矩，居然沒有受到懲罰，還安然無恙，甚至張家吞並了周芸的資產，一夜崛起。

這就讓周毅不得不懷疑，張揚和顧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除此之外，周毅也問不出別的了。

周毅看著驚懼的露華，心中有些心疼與憐惜，伸出手往露華脖子上輕輕一按。露華頓時昏迷了過去。

“好好睡一覺吧。”周毅淡淡的說到，隨即端起最後一杯茶，一飲而盡。

“張揚，顧家，甲秀樓！龍淵......”周毅不斷思索著其中的關係網，想著想著，來到了窗前。

在樓上憑欄遠望，一時間，周毅感覺到了輕鬆。

“任憑你們折騰，在我眼裏，不過跳梁小醜罷了！”

忽然，周毅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唐夭夭！？

“她怎麼來了？”周毅有些好奇，隻見唐夭夭坐著一艘小船，靠了岸，接著從另一個方向，朝著甲秀樓而來。

想起唐夭夭，周毅心中生出一股暖意，之前在張家的招待會上，隻有她一人，依舊如同以前一樣真誠。

再眾人都以為自己落魄的時候，還為自己著想，這份情誼足以讓周毅銘記在心。

一個人，當你有錢有勢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會圍著你轉，在你落魄的時候，卻無人問津。

所以，唐夭夭之前的舉動顯得彌足珍貴。

“要不要請她上來一起喝杯茶？”周毅想到，忽然又想起正在昏睡的露華。

“算了，萬一她以為我是什麼色魔流氓之類的就不好了。這種事也說不清楚。下次遇到，再說，反正都在一個城市，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