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秋涼。
黔南市,西郊荒山。
周毅身著一襲黑色風衣,站在一座雜草叢生的孤墳邊上,那猶如刀削般菱角分明的臉龐上,滿是哀痛。
在周毅身後,一個穿著黑色勁衣的青年給周毅撐傘,擋住那傾盆大雨,自已則是矗立在風雨中,不畏風吹雨打。
“妹妹,哥哥回來了,想不到十年前一別,再見竟已是陰陽相隔。”
輕輕一句,卻飽含滄桑,悲痛,以及強烈的恨意。
十年前,周毅放棄豪門繼承人,帶著一顆報效國家的熱血之心,前去入軍。
本來三年前他就可以退役回家與家人團聚,卻在最後一個任務遭遇強大對手,以至於他帶去的人全軍覆沒。
那一戰,是周毅軍旅生涯的恥辱。
他自責,除去自已的軍籍,連家都沒回,便遠赴海外,誓要洗刷恥辱,為戰友報仇雪恨。
通過三年的努力,他在終於滅了當初令他背上恥辱的狠人,同時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勢力。
心願了結,周毅帶著榮耀而歸,第一時間就想告訴自已的親人,他周毅並未讓周家蒙羞!
卻沒想到,家中早已發生重大變故。
父母失蹤。
妹妹被逼,無奈跳樓而亡。
周毅的聲音甚至有點哽咽,“你放心,逼死你的人,背叛你的人,哥哥一個也不會放過!”
“還有爸媽,我一定會找到他們。”
三年前,他離開龍國的第二個月,父母在參加一個夜宴的途中,離奇失蹤。
接近著,妹夫張揚得罪了黔南市幾個家族,這些家族對周家生意全麵封鎖。
周家短短幾天之內,公司被砸,員工被打,經濟損失幾十億。
妹妹周芸前去求人,願意賠錢息事寧人,然而幾個家族非但不罷手,還狠狠羞辱周芸,將她趕出來。
當天晚上,周芸站在公司樓頂,縱身跳下。
她死前唯一的願望,就是哀求那些人,能放過周家的人,放過她的男人。
“王爺,小姐已故,請您節哀。”身後的黑勁衣青年擔憂地看著周毅。
繼而恨恨地道:“王爺,當年逼死小姐的那些人,今晚我就去滅了他們全家,將他們的腦袋帶到小姐的墳前懺悔。”
對鹿軍而言,周毅不僅僅他的上司,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黔南市這些家夥敢動王爺的親人,必須下地獄!
周毅抬起頭來,漆黑眼眸眼中殺意滔天。
但他卻擺了擺手,“讓他們死?太便宜他們了!”
“這件事,我要親自出手,當初他們如何逼迫我妹,我會百倍千倍的還給他們,讓他們在恐懼和懺悔中惶惶度日!”
“還有那張揚,我得親手將他挫骨揚灰!”
周毅拳頭緊握,即便是三年前那個令他背上恥辱的家夥,也沒讓他如此恨到骨子裏。
妹妹周芸用命去幫張揚,然而此人卻在妹妹死後,剝奪了周家產業,趕走了周家的人,讓他張家人上位。
這也就罷了,在妹妹死去的第二天,張揚當著媒體,恬不知恥地說道:“為我而死?可笑。”
“她一個沒用的花瓶,經營公司不善,欠下幾十億承受不住打擊輕生,簡直死有餘辜!”
“我張揚英明一世,所幸沒毀在這女人手中。”
“埋她?她算什麼東西,生前沒用,死了幹脆讓那些野狗啃了,救幾條狗狗,也算物盡其用。”
此等人渣,天理難容!
聽得周毅的話,鹿軍神情漠然,看向市區方向,無情的表情中,多了一絲憐憫。
他很少見王爺這般憤怒。
修羅一怒,伏屍萬裏!
“王爺,那我找人弄塊風水寶地,將小姐風風光光的接過去?”旋即,鹿軍看向眼前的墳堆,小心翼翼地道。
“不用,我妹生前就喜歡安靜,這裏山清水秀,靈氣來潮,是個好地方。”
周毅搖搖頭,他不想妹妹的屍骨被搬來搬去。
但看眼前的孤墳實在落魄,周毅道:“讓人來把這裏修修,我記得我妹生前最喜歡歐式的古堡,如今不能帶她去看,隻有給她修一個。”
鹿軍恭敬應是。
“嘖嘖,話倒是說的好聽啊,還將這裏修成歐式古堡?哈哈,怎麼不說修成皇宮呢。”
此刻,一道不合時宜的怪笑聲傳來。
周毅皺了皺眉。
五個男子走上來,說話的是個金絲眼鏡男,約莫三四十歲左右的年紀。
同行的幾個小弟也跟著嘲笑了幾句,言語間將周毅貶得一文不值。
金絲眼鏡來到周毅身邊,瞥了他一眼,輕蔑地道:“你來給這廢物女人上墳的?”
“放肆,敢對王爺不敬?”鹿軍頓時怒喝一聲,眼中殺意凜凜,“王爺,要不要宰了?”
“教訓一下就行,別在這裏見血了。”周毅淡淡地道。
“哈哈,說你胖,還喘上了?老子張家在黔南市可是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借你們幾個老虎膽,站在這裏你們也不敢動。”
張玉龍不屑一顧。
在張家的人麵前談宰人?
簡直可笑哦。
不過對於踩周毅和鹿軍,張玉龍覺得沒什麼成就感,而是吩咐身後那幾個拿著工具的跟班。
“張家?”殊不知,在他話語剛落,原本毫無殺意的周毅,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好了,把這女人挖出來隨便找個地丟掉,一會兒霄雲大師就要來下羅盤了。”
張玉龍帶來的人,十分聽話,就要行動。
但這時候,一股冷意讓眾人如到了冬天,包括張玉龍在內的幾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張揚安排你們來的?”周毅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如同森羅地獄來的閻王。
張玉龍身後的幾人都下意識的後退,倒是張玉龍平時跋扈管了,有張家做後盾,什麼也不懼。
他冷笑道:“張揚堂哥哪有時間管著那賤人的閑事,他現在正在陽城酒店忙著與古武世家羅家搞合作聯誼。”
“哈哈,不過你這種地位低賤的人又怎麼知道古武家族的強大,老子也真是浪費口舌。”
張玉龍自豪一笑,毫不吝嗇對周毅和鹿軍的鄙夷,然後看向墳堆:“此等風水絕佳的寶地,這賤人有什麼資格享用?
兄弟們去給我挖了,等待我張家先輩遷來!”
張玉龍也是偶然得知,這個地方乃是罕見的風水寶地,葬下先人,福澤子孫後代。
“好,好,很好!”
周毅眼中殺意越來越濃,怒極而笑,他本來還覺得張家其他人是無辜的。
但現在看來,就算是把他們滅族,也是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