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臥龍山下。
葉蒼龍挺身而立。
“母親,若我當年,有今日之權勢,你便不會,這般離去!”
“我答應你,會找到寧寧的下落!”
“戰魂!一切安排妥當!”
身後,清冷孤傲的聲音之中,帶著發自內心的崇高敬意,傳播開來。
“嗯。”
葉蒼龍皺眉,邁步向前,將母親的骨灰盒安放妥當,目光卻定格於墓碑上,久久沒有挪開。
“戰魂節哀!”
身後,秦韶妶皺眉,看向葉蒼龍,眼裏透著滿溢的崇拜。
這個男人,年紀輕輕,便已是北境統帥。
征伐天下,戰功等身。
若不是半年前,他力挽狂瀾,如今的華洲,還不知是何等局麵。
經此一戰,他更是功勳滔天,成為唯獨一名,活著的戰魂。
能跟隨在他身邊,照料生活起居,便已是莫大的榮耀。
葉蒼龍擺了擺手,聲音略微有些低沉。
“事情,如何了?”
葉蒼龍皺眉,眼前不由有些恍惚。
“你們這對母女,下賤如狗,這種低賤的命,也想讓我梁宏花錢救?”
“你要是跪下磕頭,我心情好了,還能賞你兩口飯吃,要錢?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時隔八年。
這兩句話,卻依舊字字如刀,句句誅心!
秦韶妶麵色一肅,站直了身體,“屬下已經全部安排妥當,聽候戰魂差遣!”
“很好。”
葉蒼龍點點頭,“隨我走一趟。”
當年,葉蒼龍被趕出葉家之時,失去了所有庇護和依仗。
無奈之下,隻能隨母親梁素芬,回到梁家。
但是, 他們母子,卻不遭人待見,曾經不可一世的葉家大少,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受盡冷落和欺淩。
母親重病之時,他曾跪著求那些人,但遭到的,不僅僅是無情拒絕。
斷絕關係,拳打腳踢,掃地出門。萬人唾棄......聲色俱全!
早些年,母親在葉家時,也曾多次幫助他們,以至於梁家漸漸有了聲勢,卻不料在母親重病之時,那些畜生,卻忙著斷絕關係。
母親,也因為沒有得到及時救治,最終撒手人寰!
那之後,葉蒼龍狼狽如狗,失去了所有苟且的機會,險些餓死街頭。
若不是最後時刻,遇到了她。
便沒有那口飯,便也沒有,今日之戰魂!
時隔八年,葉蒼龍依舊記得,那雙澄澈透亮的眼眸。
從軍八年,戰功赫赫。
而今,榮耀歸來。
恩仇,一並清算!
“她如何了?”
葉蒼龍眉頭舒展,眸光中,透著幾分暖意。
“孟家,在為她選婿,三日之內,便有結果。”
“選婿?”葉蒼龍皺眉。
看來這八年,小丫頭,過的並不是很好。
葉蒼龍沒有絲毫猶豫,平靜的開口,“安排一下。”
“戰魂!何至於此?”秦韶妶錯愕失色。
葉蒼龍何等權勢?若真要報恩,隻是一句話的事,何至於親自下場?
“何至於此?”
“八年前,滄州上下,隻有她一人,為我帶來過光明!”
說完,葉蒼龍的麵容上,陡然多出幾分緩和笑意。
秦韶妶點頭,俏臉之上,更顯恭敬。
“送我去梁家,若沒記錯,他們,正在辦生日宴?”
葉蒼龍嗤笑,不由微微搖頭,梁家的資料,他早已看過。
如今的梁家,憑借這八年的積累,在滄州,也算是有權有勢。
勉強已,躋身二流家族,即便比不上江北葉家,也算是一方名門。
“是。”
秦韶妶麵色一肅,說話間微微低頭,表示對戰魂的恭敬。
滄州,星豪酒店。
葉蒼龍走在前,秦韶妶緊隨其後,眸光中透著一抹淩厲。
到了門口,秦韶妶推門而入。
門口的安保,頓時愣住,原本打算阻止,但看了一眼兩人,心中的念頭頓時消散。
這兩人,看似年輕,但行走間,氣度不凡。
這女人不僅麵容姣好,身材更是無可挑剔,即便如此,也隻能跟隨在男子身後。
那眼前這男子,是何等身份?
一眾念頭,在腦海中飛掠而過,頓時讓他臉龐上的笑意燦爛幾分。
葉蒼龍邁步進入宴會廳,頓時便注意到,坐在上首的男子。
器宇軒昂,滿麵春風,身邊還有不少權貴,笑臉相迎,一臉諂媚。
身側,是一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女人,但裝扮得體,舉止大方,無一不顯示對方尊貴的身份。
周身,祥和喜慶的音樂響徹,一幅盛世安泰之相。
葉蒼龍挑起眉梢,眸光中卻帶著一抹冰冷,“梁素芬之子。”
“葉蒼龍,特來尋仇!”
陡然間,音樂聲停下。
葉蒼龍的聲音,在大廳之中響徹。
所有人都麵色微變,但看向葉蒼龍的目光中,卻帶著嘲弄和鄙夷。
“尋仇?”
“尋什麼仇?年輕人,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場合?”
“哪來的野小子,還不滾出去!”
不等坐在上首的人開口,周圍的賓客們,聲音中已然多了幾分冷意。
“你是,葉蒼龍?”
坐在上位的梁宏,麵色陡然陰沉下來,皺眉開口。
“一個葉家棄子罷了,尋什麼仇?你那該死的媽,是你自己沒本事救她,便要怨在我們頭上?”梁宏微微搖頭,眉宇間卻帶著一抹嘲弄。
他本以為,這個廢物,已經繼承了葉家的位置。
若真是這樣,他還會忌憚幾分。
但這些年,葉家相當平靜,且沒有葉蒼龍的半點消息,可見他,依舊是原來那個廢物。
“聒噪!”秦韶妶上前,眼眸冰冷。
“戰魂說話,都給我好好聽著!”
眼前這位,是堂堂戰魂!
這些家夥,算得了什麼,居然敢大言不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