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最時尚的人

　　樹下的那一對男女，男的是蔣大成。

　　那女的叫楊曉萍，年齡不大，是李猛的媳婦。李猛也是蔣大成裝修隊裏的成員，負責砌磚和刮大白。

　　莫凡沒想到大清早的能在山上看到這麼一幕，連忙躲在一棵樹後。

　　楊曉萍按著蔣大成的手，“刷牙了麼你，嘴裏咋恁臭呢。”

　　“刷了，咋沒刷，還沒吃飯，所以嘴裏才有味。”

　　蔣大成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就親上了楊曉萍。

　　楊曉萍長得挺漂亮的，身材雖然趕不上蘇蔓雲好，但也算看的過去。莫凡很納悶，這樣的一個女人怎麼跟蔣大成有關係？

　　蔣大成長得可醜啊，滿身肥肉，滿頭是油，看一眼都覺得膩得慌。

　　半推半就的楊曉萍攔住了蔣大成，裝作一副忽然想起來的樣子說：“對了，我要的蘋果X你給我買了嗎？”

　　莫凡這下明白了楊曉萍為什麼跟蔣大成不清不楚，原來這是一種交易。

　　他並不感覺很奇怪，因為楊曉萍的虛榮大部分村裏人都知道，她對生活品質的要求很高，不是個過日子的女人。

　　村裏最漂亮的人雖然不是楊曉萍，但論最時尚洋氣的女人，她能排上號。各種當季時尚單品應有盡有，穿著裙子高跟鞋下地也是她幹過的事。刮大白的李猛工作也不穩定，根本滿足不了她，所以出現這種事情也很正常。

　　楊曉萍見蔣大成也不說話，一把拽著蔣大成的頭發，有些生氣了，“跟你說話呢聽見沒！買沒買？沒買你就給我滾。”

　　“疼疼疼。”蔣大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買了，昨天發的貨，過兩天就能到了。”

　　一聽這話，楊曉萍高興了，半推半就的配合著蔣大成。

　　眼看著馬上要進入正題了，一個放羊的老人趕著羊從山上下來了，下坡的速度很快。一群小羊羔咩咩的叫著，聲音彙到一塊把剛躺在地上的蔣大成跟楊曉萍嚇得不輕，她們慌忙爬了起來，整理著衣服。

　　蔣大成罵罵叨叨的低聲嚷到，“老子非得把這些羊全宰了！”

　　楊曉萍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別嚷嚷了，怕被人聽不見呐？趕緊走，再讓人看見。”

　　倆人慌忙要下山，莫凡眼珠子一轉，想到了蔣大成賴錢的事，邁步走了出去，擺出剛上山的樣子，佯裝不經意的一抬頭，看到了他們倆人，“呦，蔣大哥，曉萍嫂子，這麼巧。”

　　這倆人被突然冒出來的莫凡給嚇了一跳，楊曉萍的臉當時就白了。還是蔣大成是老江湖，強裝鎮定，欲蓋彌彰的解釋著，“是哈，小凡，真巧。咱們三人咋在這碰上了，我也是剛碰著小萍。”

　　“是，對，剛碰著。”楊曉萍心裏素質不怎麼樣，一臉的慌張，傻子都能看出來她不正常。

　　莫凡拉長音哦了一聲，“大清早的，你們來山上幹什麼？”

　　“沒幹什麼....薅點野菜吃。”蔣大成反應快。

　　楊曉萍也跟上，“我也是，采點野蘑菇。”

　　莫凡看著慌張的這兩個人，強憋著笑意，“不帶個籃子能采多少？”

　　“我們兜大，放兜裏。”蔣大成反問，“那你到這幹啥來了？”

　　汪充說：“這不我要學木匠活麼，上來找找枯樹，弄點木頭回去練練。”

　　“哦那你找著，我先回去了。”楊曉萍隻想趕緊走。

　　“我也走，這野菜也不知道都讓誰給薅光了。”蔣大成努力的把話往圓處說，跟楊曉萍保持著距離，“那什麼小凡，有空去家玩哈。”

　　“好嘞，”莫凡看著他們饒有深意的說到，“祝你們倆人安全。”

　　蔣大成跟楊曉萍心涼了半截，之後聽莫凡補充了一句“山路陡”，他們才鬆了口氣，慌忙下山。

　　莫凡哼哼了一聲，臉上露出小得意，“哼，老子嚇不死你們。”

　　拎著個小斧頭繼續找枯樹。餓狼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木頭，枯樹也多，很快汪充就挑中了一棵，掄著斧頭修剪了許久，最後砍成木塊，廢了半天勁扛回了家裏。

　　“怎麼才回來？呦，弄了這麼多木頭呢。”

　　蘇蔓雲走過來要搭把手，莫凡連忙說到，“姐你別沾手了，我來就好。”

　　“這木頭能行嗎？”蘇蔓雲看著醜不拉幾的木塊，“我看人家木材市場裏的木頭老好了，光滑的很。”

　　莫凡撂下木頭，笑了笑，“這雖然不是什麼好木頭，但抗彎強度、彈性模量跟硬度也湊合，做把椅子什麼的小家具完全夠用。再說了，我現在也沒錢去市場上批發木頭呀。”

　　“嘖，缺錢跟我說呀，我有錢，這些年發的工資我全攢著呢。”蘇蔓雲擦了擦手，“你大概需要多少錢，我轉給你。”

　　莫凡連忙擺擺手，“真不用蔓雲姐，我成天吃你做的飯就挺不好意思了，要是再花你的錢，那我就真成吃軟飯的小白臉了。”

　　“什麼吃軟飯啊，又瞎說。”蘇蔓雲臉微紅，“你現在身上還有錢花嗎？我給你發點紅包，算借你的。”

　　“有錢，剩了不少呢。”

　　“那行吧。”蘇蔓雲收起來了手機，看上去很是失落。

　　莫凡察覺到了，有些不解，難道借給別人錢難道很有快.感嗎？

　　他愣了愣，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沒加她的微信，提議到，“姐，要不咱們加個微信好友吧。”

　　蘇蔓雲看向了莫凡，展現出過年收紅包的狀態，稍作推脫，“天天見有這必要嗎。”

　　莫凡當時就懂了，笑了笑說到，“加上吧，聯係起來也方便。”

　　加上了好友，蘇蔓雲高興了，招呼著莫凡吃飯。

　　扒拉了沒幾筷子，蔣大成忽然來到了家裏，“小凡在家吧。”

　　莫凡一皺眉，看向了門口的蔣大成。

　　蘇蔓雲直接撂下了筷子，瞥了蔣大成一眼，“你怎麼來了。”

　　“這叫什麼話，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

　　蔣大成嘿嘿的笑著走了進來，從褲兜裏取出準備好的八百塊錢，“小凡，不好意思啊，上次是我糊塗了。回家一細琢磨，才想起來那課桌的錢還沒來得及給老爺子。一直在身上放著，給忘了。”

　　莫凡微笑著看著他，伸手接過來錢，“沒事，能想起來就好。”

　　“那行，你們先吃著，我走了。小凡，你好好練練手藝，有活我找你。”

　　蘇蔓雲看著蔣大成的背影，納悶的很，“今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心虛唄。

　　莫凡哼哼了一聲，揣起來了那八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