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峰點了點頭,手中拿著陳心蕊的照片,想了想,將照片一折,放進了上衣口袋裏。吳曉一直在旁邊看著他,目光停留在赤峰手中的照片上的時候,不由的眉頭一皺,臉色微微一變。
“帶路。”
吳曉轉身出去,走在前頭,領著赤峰上了一輛黑色大眾,向著古井鎮外麵駛去,一個多小時之後又上了高速,看著窗外的風景唰唰的退去,心裏很不是滋味兒,瞅了眼坐在副駕駛上的吳曉說道,“古井鎮裏一定還會有動作,你這是打算帶我去什麼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吳曉冷漠的回了一句,微微皺了下眉頭。
一路無言,赤峰問過,往後一靠,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睡,副駕駛上的吳曉時不時的轉過頭麵色複雜的看赤峰一眼,越看這心裏越是沒底,這田局長怎麼就袒護這人。
車子駛進一個高檔別墅區之後在一大鐵門前放緩了車速,鐵門兩旁站滿了警察,別墅區的保安麵色醬紫的看向來車,正做狀拉門,吳曉剛想喊赤峰,扭過頭的時候卻發現赤峰雙目入炬的盯著外麵,車都沒停,赤峰熟若無人的拉開車門就調了下了下去,吳曉連連喊司機停車跟著下去的時候,赤峰已經蹲在了圍牆跟下。
圍牆外麵是草地,剛修剪過的草地上草也不深,赤峰輕輕扒兩下就碰到了土層,隻見他麵露疑色的蘸了蘸地上的土,在手裏捏來捏去,又放在鼻子上聞了又聞,突然目光一轉,看往圍牆之上,身上突然而起的一股淩厲氣勢讓吳曉又是一驚,對於赤峰的身份更是多了幾分猜測。
吳曉一頭霧水的看著赤峰,那些站在門口的警察自然也是看見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麵孔,紛紛圍了過來。而這會兒,赤峰已經攀上了圍牆,趴在圍牆上是左看看右看看,那模樣,倒像是一隻趴在圍牆上的土撥鼠。吳曉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赤峰好歹也是自己帶來的,結果這人卻跟個精神病一樣,臉一紅衝赤峰喊道,“赤峰!”
語氣中的怒意和尷尬表露無疑,赤峰倒是下來了,卻並不是因為這一聲叫喊,拍著手走到吳曉身前的時候,他冰冷的眼神讓吳曉一怔。
“凶殺案,凶手一人,身高一米八左右、體重一百六左右;受過專業訓練,死者被一刀斃命,傷口在脖子上,豁口3到5厘米,不是仇殺,死者家裏可能有物品丟失。另外,監控就不用查了,因為你們查也查不到,案發時視頻信號收到幹擾,監控失效。”
說著,赤峰也不管吳曉一愣一愣的樣子,徑直走到了鐵門前,看著表情苦澀正推開大門的保安道,“昨晚是你值班吧?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你已經知道了,昨晚你值班的時候偷懶不在,逃過一死;壞消息就是你玩忽職守,多半是要被開除了。”
這一番話,說的保安也是一愣,吳曉他們就更是有點發懵了,看著赤峰的眼神是一變再變,這會兒湊上來饒有興趣的看向他,“你怎麼知道的這些?”
“你說人幹嘛生兩個眼睛?”
吳曉臉色微微一變,給了他一個白眼,一時語塞。但赤峰的心裏也是有了底,吳曉能這麼問,那說明他的推斷並沒有出現時失誤。
“我去看看現場,田局長叫我來,現在明白他的意思了。”
進門之後,吳曉帶著赤峰到了一幢別墅,別墅外麵停著好些警察,警戒線更是把別墅給圍了起來,吳曉給站在門口的警察出示了證件,又說了幾句話,這就帶著赤峰進去了。
赤峰倒是沒在意他們說的什麼,隻是從那警察身邊走過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他們看他的眼神裏透著幾分疑惑,進了正門,赤峰眉頭一皺,看向地下。
一進門,便看見一行淺淺的血腳印,跟著血腳印一直往裏走,又上了二樓,徑直到了二樓的臥室。
臥室裏。
一個裹著浴袍的胖男人呈大字趴在床沿,浴袍斜搭著挎在背上,另一頭拖在地上,左腳耷在地上,血是從他的脖子下麵流出的,床染紅了大半,但這一眼看去,背麵並沒有看見傷口,男人腳耷地的這一頭放著一個齊屋頂的大衣櫃,衣櫃敞開,露出一個保險櫃,衣櫃裏的衣物並無翻動的痕跡。
另一側,一個女人平臥在床上,雙目緊閉,腦袋搭在床沿,脖子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創口上掛著血跡,血打濕床沿流到地上,成了一片血泊,她隻穿著一套內衣,被子拉了個角蓋在身上。
封閉的房間裏,這濃濃的血腥味兒讓人很不舒服,吳曉進來的鼻子皺了皺,可一看赤峰,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淡淡掃了兩眼地上的屍體,就蹲到了那衣櫃前麵。
多年從軍,父死身前。赤峰對於生死說不上冷漠,隻是看的淡了許多,比起這些毫無意義的憐憫,赤峰更想從這些流血的屍體上找尋案件的真相,在他看來,比起無意義的悲天憫人,這才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可他這淡然的目光卻是讓吳曉心坎兒一震,這樣的凶殺現場,赤峰竟表現的習以為常,這人該是多麼的可怕。
對於吳曉的心思,赤峰懶得去猜,將保險櫃翻了個遍之後,站起身來拍了拍手。
“凶手不是為了錢來的,你們查了沒,死者這段時間有沒有在外麵買什麼貴重東西?像是花瓶之類的東西......大概就是這麼大。”赤峰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也就是人頭大小的物什。
他這一問,吳曉卻是連連搖頭,“別說是這幾個月了,就是這幾年的我們都查了,現場勘查的警察一到現場就發現了保險櫃裏錢和珠寶都沒少,懷疑凶手是有目的的殺人盜物,當即就讓人去做了調查,但死者郝建華近年來並沒有相關活動,調查他的關係網也沒聽說他有傳家寶之類的。但有傳聞稱郝建華年輕的時候意外得一寶物,由此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