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十五天,古井鎮音樂酒店中的那口古井便會發出如人撫琴的奇妙樂聲。一早,酒店裏就擠滿了慕名而來的人,赤鋒雙手環胸而立,盯著正中位置的那口古井,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三天前,他便看見五人帶著潛水器具下了這口古井,可這三天時間過去,遲遲沒有見他們走出酒店。
“黑心商家,不會騙人的吧,說的古井三點發聲,這都四點了,咋啥都沒有。”
“是啊是啊,我們一家人大老遠的開車來就是為了看這古井,別讓我們白來一趟啊。”
“......”
人群開始躁動,赤鋒的眉頭微微一挑,在人群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正是這時,靠近古井的那一圈人突然發出一聲驚呼,隨之是一片驚恐的叫喊。王宏建作為音樂酒店的老板,早都有些按捺不住,見這騷動,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一聲糟了,帶著一隊保安慌慌忙忙的疏散開周圍的人群,趕緊讓保安將古井圍了起來。
此時的古井中,咕嚕咕嚕的聲音顯得低沉而異端。井邊的人被這聲響驚動,帶著好奇往裏一看,卻是瞬間雙腿一癱,隻往後退,好些人更是嚇得四竄開來。隻見隨著咕嚕聲,井裏的水迅速上漲,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就上升了足有一米,此時井水水麵距離井口,也就不到三米。
詭異的不是這,而是隨著井水的迅猛上升和那不斷的咕嚕聲,井水就像是被燒開了一般,開始不住的翻騰,翻騰中,水慢慢變了色,又過十秒,井裏一片血紅!刺鼻的腥味兒從井裏掀起,橫掃酒店大堂。
“這井裏哪兒是什麼水啊,分明就是血!這哪兒是什麼‘音樂酒店’,依我看就是老板為了名頭把人關在了井裏,現在還害死了人,不然這一井的血從哪兒來的!”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大堂裏這次是徹底的亂了。
王宏建在古井鎮做了這麼多年,沒點手段怎麼能站穩腳跟,一見出了這狀況,立馬招呼著人,不到十分鐘,竟就被他控製住了局勢。他把在場的客人都妥善安置之後,大堂裏隻剩下不到二十人,氣氛很是詭異。而那古井,冒了一分多鐘的血泡之後,也是安靜了下來,井水在緩緩下沉。
王宏建麵色焦慮的在井邊轉來轉去,那一夥保安的臉上也都是陰一陣晴一陣的,古井裏出現這樣的情況,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赤鋒癟了癟嘴,注意力一直就在這古井上,看了一會兒之後就走到了古井旁邊。這裏的保安跟他都是一個鎮子的上的,都是幾個熟人,自然也都是知道赤鋒的名頭,見赤鋒主動查看起古井來,的確還是鬆了一口氣,他們都知道不管什麼事兒都逃不過赤鋒的“火眼金睛。”
正因如此,赤鋒走向古井的時候他們也是一聲不吭的自覺讓開了道路。哪兒知赤鋒剛往井裏看了一眼,一直低著頭轉悠的王宏建忽的看向赤鋒,臉一瞬間就拉了下來,“你幹什麼!給我滾開!你們怎麼回事,我不是說不讓任何人靠近井邊嗎?這家夥是怎麼回事,愣著幹什麼,把這家夥給請出去。”
“王總,赤鋒是咱們鎮出了名的神探。咱們這兒出了這樣的事兒,沒準兒能幫咱們。”一名保安看了赤鋒一眼,站出來幫他說話。
哪兒知他的話一出口,王宏建瞬間就火了,破口就罵,“我讓你們把這家夥給老子轟走,聽不懂人話是嗎?誰要是不想幹了,現在就滾。”
王宏建一聲吼,幾個有意替赤鋒說好話的人也都是麵露難色,互相瞅了一眼,往赤鋒圍了過去。而這時的赤鋒壓根就像是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一樣,視線就沒有從古井上離開過,就在王宏建吼出這一聲的時候,赤鋒伸手在井沿上摸了一下,來回捏了捏手指間的泥土,又在鼻子上聞了聞,眼神裏露出一絲明朗,再次探頭看了井裏一眼。
古井中的濃烈的血腥味並沒有就此消失,隻是井水卻沉了下去,古井很深,現在也隻能看見下麵黑壓壓的一片兒,這種感覺並不好受。而就在這時候,井底突然傳來嗚嗚咽咽的聲音,聲音不大,但圍在井邊的每一個人都聽的是清清楚楚,細細一聽,似是一個女人在井裏唱歌,然而聲音卻顯得空靈曠遠,模糊難辨。
聽到這聲音,赤鋒眉頭一緊,臉色未變。王宏建和那些麵露為難的保安卻是臉色巨變,尤其是王宏建,在聽到這聲音的時候,臉上出現從所未有的慌張,看了一眼赤鋒和那些保安,不由分說的往赤鋒衝了上去,一聲嗬開那些保安,氣衝衝的過去一把揪住赤鋒的衣領,“我讓你給老子滾出去,聽不見是吧!老子知道你在鎮子裏開的偵探事務所,但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別人信你的胡言亂語,老子不信。勸你識相點,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本來不想搭理王宏建的赤鋒,被他這一把揪住衣領,扭頭冷眼看向王宏建。在接觸到他這眼神的時候,王宏建竟感覺心頭一顫,這眼神讓他感覺到了危險。但此時的王宏建,更怕井裏的事兒被人發現,尤其是這有“神探”之稱的赤鋒。為了保全自己,也為了自己的麵子,他也是毫不示弱的狠狠瞪向赤鋒,可他的眼神和赤鋒一比,就如同老鼠和老虎,一字之差,相差萬裏。
王宏建可能是意識到了這尷尬,見赤鋒一動不動的盯著他,氣的牙癢癢,提起拳頭就往赤鋒臉上招呼去了。說時遲那時快,一直沒有動作的赤鋒,在這拳頭都快到自己臉上的時候,突然動了。不動如山,動如脫兔,王宏建反應過來的時候赤鋒已經一手抓住他的拳頭順勢一扭,王宏建吃痛下叫出聲來,赤鋒一聲冷哼,一把推開他,冷眼一掃,“你遲早會來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