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一萱和幾個小護士,手忙腳亂的從人群中推進一個病床。
看到上麵躺著的人,王承兵稍微愣了一下,是臨江市第二大家族吳家的掌權人吳連江!
前身的記憶中,這個老頭子雖然脾氣古怪,從來都沒個笑臉,但是一直身體健壯。
和此時緊咬牙關麵色發灰的狀態完全對不上號。
“把你們醫院最好的醫生給我找出來!我爸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要你們整個醫院都開不下去!”
病床後麵跟著一男兩女,此時囂張開口的人便是吳連江的兒子吳迪,緊緊挽著他手臂的人是他老婆周琪雲,兩人身上是珠光寶氣,跟這個平民醫院有些格格不入。
而一進來就撲到病床邊上,緊鎖著眉頭的俏麗女人,王承兵沒有見過。
她一頭栗色卷發,看起來年紀不大,精致眉眼間的擔心和憔悴,讓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有些為之所動。
“哥,現在當務之急是治療爸,你不要嚇到醫生。”
聽到她對吳迪的稱呼,王承兵才瞬間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吳家那個一直在外留學的小女兒吳穎。
“讓讓,讓讓,我是醫生。”
王承兵正看得有些出神,身後突然衝過來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的胖醫生。
“齊醫生,快來!病人突發心梗情況危急。”
見到這人,鄭一萱就跟終於找到了救星似的,推著病床往前奔。
齊醫生身子肥胖,衝出來就收不住勁兒,在拐角處直接撞到了王承兵的身上,可王承兵身子穩紮穩打,他倒是被衝擊力弄得打了個趔趄。
齊醫生站穩扶了扶眼鏡,盯著王承兵罵道:“沒長眼睛?耽誤了病情誰負責?”
“哪來的叫花子!敢浪費我們的時間?”吳迪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王承兵,他明明認出來了,卻故意裝作不認識。
看著王承兵身上的邋遢打扮,還有手裏提著的爛塑料袋,吳迪心中一陣嫌惡。
原本他們吳家雖不是完全不敵王家,但見了總要忌憚一些,可王承兵是個例外。別說是吳迪見了瞧不起,恐怕臨江市各大家族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騎‘在王承兵的腦袋上撒野。
隻要不傷及王家的利益和麵子,王承兵在他們眼中,就隻是一隻螞蟻。
鄭一萱鬆開手,上前一把推開王承兵說道:“齊醫生,沒必要為了這種叫花子浪費時間,快搶救病人!”
眾人忙於正事,就暫且把王承兵擱置在了一旁。
這無故飛到腦袋上來的罵聲,讓王承兵也憋了一股子火氣。
跟在病床後麵的吳穎,隨手拉住一個小護士問道:“這個齊醫生的醫術怎麼樣?能有把握治好我爹嗎?”
“放心吧,齊醫生可是國外一流醫科大學畢業的。”
王承兵來了興趣,他倒是想看看這麼囂張牛筆的醫生,是怎麼治病救人的。
隔著急救室的透明玻璃門,王承兵可以看到裏麵齊醫生的操作。
他拉開了吳連江的衣服,看著起伏劇烈的胸口後,便馬上吼叫道:“準備硝酸甘油噴霧!給氧!”
在護士的幫助下,吳連江被刺入一根鼻氧管,也帶上了有硝酸甘油噴霧的麵罩,可是胸腔的劇烈起伏絲毫沒有緩解,甚至出現了四肢抽搐的情況。
齊醫生的腦門上開始冒汗,連接上心電監護儀後,眼睛便緊盯著不放。
他按壓著吳連江的胸腔感受內裏,等待著心電圖取樣結果。
心電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聲響,上麵本就一波三折的線條開始劇烈起伏,齊醫生嘶聲叫道:“心臟房顫,準備電擊心肺複蘇!”
除顫儀拿到手裏塗凝膠的時候,心電監護儀上的線條,已經完全變成一條橫線,吳連江的胸腔也不再劇烈起伏。
齊醫生穩住顫抖雙手,用除顫儀按上吳連江的胸口。
一次,兩次......
整整電擊七次,依然沒有任何起色,吳連江的身子已經軟塌塌,失去了生命跡象。
齊醫生放下除顫儀,摘下口罩,露出滿臉汗水走到了病房外麵,對吳迪他們三人啞聲說道:“老爺子已經過了最佳治療時間,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爸!”吳穎臉色煞白,尖聲叫了一句,身子就一軟,險些栽倒下去。
吳笛此刻怒容滿麵,直接上前揪住了齊醫生的脖頸吼道:“庸醫!我說了,我爸要是出了事情,你們整個醫院都玩完兒!”
“我是醫生又不是神仙,你爸這情況,去了哪個醫院找了哪個醫生都得死。”
齊醫生自認所有搶救措施到位,沒能夠救回來,都是因為吳連江已經無力回天。
“哦?現在的醫生已經沒用到這種程度了?如此簡單的病情,都能把人給治死了。”
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吳連江,王承兵輕飄飄的開口道。
原本嘈雜的場麵,因為王承兵的開口,突然沉寂下來。
齊醫生震驚又憤怒,掙脫開吳笛的手指著王承兵吼道:“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急性心梗伴隨心律失常,房顫,你給我治療一個試試?”
“這種小病,不出三十秒,我就能搞定。”王承兵麵上帶笑,輕飄飄的比出三個手指來。
現在換吳迪震驚跟憤怒,他把怒火遷移到了王承兵身上,指著王承兵的鼻子破口大罵:“打哪兒來的不自量力的貨色,醫生都治不好,你能治好?我看你簡直不是邋遢叫花子,簡直就是腦殼有毛病!”
被指著鼻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破口大罵,王承兵不怒反笑。
一直未曾開口的周琪雲走到吳迪跟前,皺眉拉過吳迪說道:“跟這種叫花子置氣就是觸黴頭,讓保鏢把他弄出去教訓一頓就好了。”
吳迪大口喘著氣,盯著王承兵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
可聽了周琪雲的話,吳迪就直接擺擺手,讓保鏢把王承兵拽出去。
“哥,不如就讓他試試吧,沒有比現在更差的結果了。”
就在此時,靠在牆上麵色慘白的吳穎突兀開口,見眾人沒什麼反應,她又補充了一句:“死馬當作活馬醫,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