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撥雲見霧

蘇誠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這個人他倒是認識，就是將他這個警方嫌疑人帶進特案組當顧問的蜀州省刑事調查局局長張治中。而另外一位估計是遠海市市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宋立國。

王璐打完招呼後，就打開了投影儀，上麵顯示了法醫陳述四個大字。後麵是第一對情侶的死亡現場的照片。

“第一起‘割舌案’，兩名死者的舌頭被割下來，男性死者的屍體上有29道刀痕，女性死者身上有40道。”

王璐說著，切換了一張幻燈片，上麵出現了一張放大的刀口照片。

“這張照片上的傷口是男性死者身上的，是用尖銳的刀具刺穿肝臟造成的傷口，傷口深度五厘米，傷口大小10厘米，之前我們以為舌頭是致命傷，但是我進行了血液流量分析後，發現舌頭的出血量並不多。”

“你的意思是舌頭是死者死後被割下來的？”張治中提出疑問。

“是的。”王璐回應道。

“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啊？”

“張局長，我們還沒有來得及通知你，這個案子可能是團夥作案。”宋子文說道。

“團體作案，還是連環殺人，這可是新鮮了，老宋，這在蜀州也算是頭一例了吧？”張治中問著旁邊的宋立國。

“確實，連環殺人犯一般不會以團體作案的方式出現。”宋立國說道。

“可是這個案子卻不能排除這個可能，因為通過桌麵上濺射的血跡，我們也可以確定兩位死者的真正死因是被尖銳的刀具捅死的，而為什麼凶手會將已經死了的死者擺出奇怪的造型呢？”王璐遭受兩位局長的質疑後，聲音有一些局促。

“如果這是一種儀式呢？連環殺人犯不都喜歡殺人儀式嗎？”

張治中說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王璐回應道，她欲言又止，顯然已經她是被張治中問到了。

蘇誠見此情形，站起身子，走到王璐麵前，示意她坐到位子上。

“各位，我是蘇誠。”蘇誠平靜的說道。

張治中看向蘇誠，他認識這個小子，桀驁不馴，不過這種人正是警方現在需要的人才，膽大心細。

蘇誠從白板上拉出一張人物關係圖，就像老師給學生授課一樣，站在中間。

“之前我們一直以為凶手是‘屠夫’或者是屠夫的模仿者，也一直認為凶手是一個人，不過為什麼凶手不能是兩個人呢？一前一後的犯罪難道不可以嗎？”蘇誠說道這裏，眼前出現了一個蒼老的身影，他麵帶笑容，站在遠方。

“你的意思是，後麵的人為前麵的人食罪？”張治中說道。

“不一定是食罪，也有可能是守護者B認為自己更能躲避警方的追蹤。”

“我們對此案的凶手進行了犯罪側寫，凶手A，性別男，年齡在19歲至26歲之內，單親家庭，在遠海大學讀書，性格內向自卑，可能患有心理性或者生理性疾病；守護者B，性別男，年齡在39歲至60歲以內，擁有較高的文化水平，征服性主導型人格，職業可能是醫生，屠夫，或者醫學教授！”蘇誠說道這裏，頓了一頓。

“這樣說有什麼依據嗎？”張治中又問。

“對啊，犯罪側寫在刑事偵查中隻能起到輔助的作用，如果沒有證據的話，就算凶手在我們麵前，我們也不能抓啊。”坐在最邊上，一直埋頭看資料的周通突然說道。

“首先一點。”蘇誠點頭示意劉柯雨，後者馬上跑過來打開電腦。

大屏幕上很快就出現了幾個放大的畫麵。

“這些是我們的技術人員調集遠海大學14教學樓3月10日到3月11日的全部畫麵。我們發現了視頻有被剪輯的痕跡。”

蘇誠目光鋒利的說道。

劉柯雨麻利的敲擊著鍵盤，很快四張圈紅的畫麵就被放滿整個屏幕。

“你是說這個視頻是偽造的？”張治中皺起眉頭。

“是的，並且我們在查詢視頻備份的時候，還得知那個月的視頻備份被燒毀了，幸運的是我們的技術人員盡最大努力修複了部分畫麵。”

有一張畫麵被放大，是一個衣角。

“這就是守護者B露出的馬腳，也證明確實有另外一個在修改死亡方式，替A掩蓋罪惡。”蘇誠自信的說道。

“那凶手A呢？”

“凶手A應該是一直躲在教室裏麵的學生。”蘇誠說出了與張丹一致的結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是有可能是兩人作案，B幫助A掩藏犯罪罪行，不過你們調查到現在，不應該才隻有這一點結論吧？”張治中語氣加重的說道。

“當然不是，可以說在今天，我們到達了案件最大的轉折點。”

“之前我們認為凶手可能就是屠夫或者是屠夫的模仿者，不過為什麼不是與屠夫有關的人呢？比如他的兒子。”蘇誠說到這裏，眼神中閃過一道沒有人察覺到的亮光。

蘇誠調出劉梁的照片，說道：“這個人叫劉梁，遠海大學的外科教授，在蜀州乃至華夏都是赫赫有名的醫學教授，我們懷疑他與案情有關。”

張治中點點頭，說道：“這樣說的話，確實是符合你對守護者B的側寫。不過遠海大學作為一所綜合大學也不可能隻有一個醫學教授吧？”

“這個老教授正好出現在‘焚屍案’的現場五公裏範圍內。”

“不過這並不是我們今天最大的收獲。”蘇誠話鋒一轉。

“今天我和黃林林前往陽光花園社區調查十年前414案件嫌疑人屠夫逃離的地點，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蘇誠說道。

“黃林林，你來說。”蘇誠說道。

“是！”黃林林站起身子，然後又坐下，打開筆記本。

“各位上級。”黃林林一改往常的嬉皮，變得格外的嚴肅。

“我們調查了一下陽光花園社區在十年前屠夫最後一次出現當天範圍內該社區發生的事件，查到了當天晚上十點左右，陽光花園社區9幢304號戶主發生煤氣泄漏。”黃林林翻動著筆記本繼續說道。

“然後我和蘇顧問前往調查了那家人，發現他們已經不在那裏居住，根據他們鄰居的口述，該家的戶主唐勝在十年前，也就是414案件發生前後一年範圍內失蹤，女主人錢曉娟因為精神失常住進療養院，兒子唐小軍被收養。而當年蘇顧問在追捕屠夫時，屠夫躲藏的地窖，正是八角飯店，而唐勝正是八角飯店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