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南天可從來沒有對一個小輩如此讚許,哪怕是江臨城有名的青年才俊,也不至於讓聶老爺子如此在乎。
然而聶南天對林霄的態度,讓周圍的聶家人有些微微側目。
普渡更是麵色難堪,他這次可是代表佛光寺而來,是佛光寺的臉麵,結果居然被林霄給當眾掃了麵子。
青城觀和佛光寺雖然看上去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其中也不免涉及到一些爭鋒,如今被林霄當麵給戳穿了把戲,這讓普渡和佛光寺的顏麵何存?
“聶老爺子,這就是你們聶家的待客之道?”
普渡冷哼一聲杵了杵禪杖,顯然對聶南天的態度有些不滿。
“嗬嗬嗬,普渡大師哪裏的話,諸位都是人傑,不必傷了和氣。”聶南天顯然是一個八麵玲瓏的人物,哪一方的麵子都沒落下。
“小子,風水相術可不是耍小聰明就能懂得,既然你這麼想要比試比試,那老衲就奉陪到底!”
“既然普渡大師如此説了,那還請普渡大師出手相助我聶家!”聶南天笑嗬嗬的給了普渡大師一個台階下。
普渡瞟了林霄一眼,也不等林霄的態度直接朝前踏出一步,臉上再次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神情。
“依照我佛門佛法,有極微之說,聶家的布局和擺設其實是出了問題的,這才導致聶家如今的窘境!”
普渡雙手合十,一臉慈悲之相,說的也是頭頭是道。
“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萬世不竭!”
“極微之道,中正平和才是根本,聶家卻打破了極微之道,自然就災禍降臨!”
普渡一言頓時令聶家眾人微微側目,林霄也饒有興致的抱著膀子默默旁觀。
隻見普渡緩緩地走到了聶家正中的案桌麵前,抬手指了指其上的微型槐樹根須盆栽,林霄見狀倒是微微有些訝異,看來佛光寺的這老家夥倒是有幾分本事,並不是表麵上看的那般無用至極。
“問題就出在這裏,隻要將這槐須盆栽撤走,那此事皆可破!”
“此話當真?”聶南天佝僂的腰板此時此刻都微微挺直,一張老臉之上露出了希翼的神色。
“阿彌陀佛,老衲不打妄語!”普渡雙手合十,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昭然若揭。
“嗬嗬,隻知其形,不知其神。果然是半桶水學藝不精,真是給你們佛光寺丟人現眼!”
林霄此話一出頓時滿堂潔淨,普渡那番高深莫測的話語其實聶家人已經信了七分,結果沒想到林霄居然在此時否決。
“混賬,黃口小兒休得張口胡言亂語,你懂什麼!”普渡怒斥一身,手中的禪杖更是狠狠的杵了一下地板。
“我本以為你看出了其中的門道兒,卻不想你隻看出了一層表麵!”
林霄露出了一抹戲謔的笑容,在眾人的注視下,新庭信步的走到了案桌之前。
“柳為陰,槐為煞!你們佛門的極微一說倒是切合我們道家的陰陽無極,但是卻隻是流於表麵罷了!”
林霄說罷直接將槐樹根須盆栽給移走,隨手丟在了地上,然後抬手便要動聶家正堂中的財神神像。
“你敢!”聶飛見狀怒斥一聲,上前就要阻止林霄,林霄沒有搭理他,而是瞟了一眼聶南天,見聶南天沒有表示,直接將其財神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一陣清脆之聲響起,隻見林霄從碎片之中拿起了一枚血紅色的玉石小人。
“槐雖為煞,但是那點陰氣卻不足以導致林老爺子身體出現病症,關鍵全在於這個玉石小人!”
林霄手中高舉玉石小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隻見玉石小人通體暗紅,玉石之中的脈絡好像血管一樣流動,一看就不是凡物、
“這,這......”普渡見狀麵色駭然,他的確沒看出財神像之中居然有這等物件兒,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要是僅憑槐之煞來判斷,那麼那些陳年古宅豈不是入則即死?”
林霄環顧四周,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普渡的身上。
“這玉石是一枚血玉,利用特殊法門製煉而成,又以槐為煞作為陣引,將聶家之中的陰氣無限放大!我想諸位聶家人近期是否感到身體不適?”
“夜不能眠,時常虛汗,甚至有時會感到頭暈力乏!”
林霄此話一出頓時猶如平地一聲驚雷,一些圍觀的聶家青年一代沒什麼感覺,但是周圍的一些上了年紀的中年人卻目露駭然!
林霄說的沒錯,處處都說到了點子上!
“就是因為這個陣法的存在,陰氣無限放大導致年紀最長的聶老爺子身體率先出現了問題,然後接下來便是......”
林霄說到這沒有說下去,但是其意卻不言而喻。
接下來聶家的眾人身體會接二連三的出現狀況,到最後的下場那可就待人深思了。
“風水一道,本就是中正調和,根據八卦陣法,去其陰留其陽,其實並不是什麼神鬼莫測的手段,這一切有理有據。”
“但是倘若這其中有有心人暗中作祟,導致整個風水格局發生了陰陽失調的結果,那其中的害處,那就不言而喻了!”
聽聞林霄的言語,聶南天麵色一沉,看向林霄的眼神愈發的深邃起來、
聶南天作為聶家的家主,自然明白林霄的此番話代表了什麼,
有人想對聶家不利,這其中很有可能涉及到了聶家內部的權力鬥爭。
聶家家大業大,其中覬覦者不在少數,這裏麵更深層的含義就要引人深思了。
“你隻是知道一些風水理學的皮毛罷了,風水一道自古就是道家的學問,可不是你這等佛門敗類能參悟的!”林霄毫不客氣的出言譏諷普渡,一點沒打算給這老家夥留顏麵。
一旁的普渡臉上青紅交加,這次不管是鬥法還是論法,自己都輸得麵色無光,可謂是丟人丟到家了。
林霄露出了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然後在眾人驚魂未定的注目下,跨步準備離開。
“上師,請留步!”
然而就在這時,聶南天奮力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臉上再也沒有了那種對晚輩的欣賞之色,有的隻是恭敬和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