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隻說了一句,轉而又陷入沉默,我們都已經習慣了。不過她說的話引起了我的注意。
麒麟八子是什麼,我自然不知道,但梅如畫和嗩呐張應該知道。
梅如畫說道:“張九爺家丟掉的碧玉麒麟應該就是麒麟八子中的一個,我記得我爺爺說過,當年他們老兄弟幾個把麒麟八子給分了,張九爺因為年紀最大,功勞最高,得到的是母麒麟,另外的八位把剩餘的麒麟八子帶了回去。這裏麵還有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
梅如畫說:“傳聞,當年他們老兄弟九人感情最好,拜了把子,以兄弟相稱,他們發現了一處陰宅,極其隱秘。當年的麒麟八子就是從這個陰宅裏帶出來的。”
我問道:“那當時這個陰宅是什麼樣子的?”
“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爺爺隻說了一個大概,很多年了,他也記不清當年的事情了。他隻跟我說,這個陰宅在地上是找不到的。”
我很好奇,問:“地上找不到的陰宅?那陰宅建在什麼地方?”
“那我就真不知道了。”梅如畫搖頭道,“我爺爺就跟我說了那麼多,現在他老人家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讓我上哪問去?”
我們暫時不想那麼多了,從嗩呐張家回來之後,梅如畫就一直跟著我,我到哪她到哪,活像個癩皮狗,任憑我怎麼勸她她都不回去,無奈之下,我隻能帶著她回到了我自己家。奇怪的是,張雪也跟著我來了,我想如果嗩呐張也跟著來的話,那就熱鬧了。
在家裏休息了幾天,梅如畫負責做飯洗衣,張雪負責發呆,這幾天我倒是過了個逍遙日子,因為我賺的錢不能留在我身邊過夜,大部分都放進了功德箱裏,所以我身無分文,梅如畫知道我們這行有這個規矩,就把自己的錢拿出來給我用,讓我成了一個吃軟飯的。
期間,梅如畫跟我說了娃娃親的細節,其實我還真不知道我爺爺幫我定了這門親。
在法律上,這門親是不作數的,我要是反悔梅如畫也沒有辦法,就是因為這點,梅如畫才死纏爛打,硬是要跟著我吃住,就差睡到一張床上了。
幸好我家雖然貧窮了點,但房間倒還多,反正是老家的宅子,房間寬敞明亮,梅如畫要是想住就住吧,我自己也在想著法子讓她打消嫁給我的念頭。
晚上,我問梅如畫:“張雪跟著張九爺生活了那麼長時間,那張家人就沒發現這個姑娘很特別嗎?”
梅如畫說道:“知道,但是迫於張九爺的威懾,張家人誰都不敢出聲,張九爺厲害著哩,當年黑白兩道張九爺可都通。”
我又好奇的問:“那張九爺死後,張老五他們為什麼要殺掉張雪?”
梅如畫想了想,說:“這個,我聽我爺爺說到過,張雪並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具體她活了多少年,我爺爺都不清楚,隻記得在棺材裏發現她的時候,她還活著,可當時那口棺材是密封住的,棺材口都澆灌了鐵水,我爺爺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棺材給弄開。”
“發現張雪的地方不是在我們這裏嗎,怎麼聽你上次說,又跑到貝州去了?”我想到了這個矛盾點,問她道。
梅如畫說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聽我爺爺說是在我們這裏發現張雪的,因為那處陰宅就在張九爺家附近,但是我又聽我爺爺話裏話外的意思,當年張雪就是在貝州那處絕密的陰宅裏發現的,反正這裏有矛盾,要麼是我爺爺記錯了。”
我沒去想那麼多,看著幾天來都不說話的張雪,覺得她太神秘了。我正看著張雪,發現張雪猛然抬頭,看著我家一處圍牆,然後又看了看我,隨後她抬手指了指圍牆上。
圍牆外有人!我立即站了起來,讓梅如畫小心著點,然後拿著鐵鍬來到了圍牆外。
我家的圍牆是磚砌的,兩米多高,上麵沾滿了玻璃碎片,防止有賊人偷爬,可我到了圍牆外檢查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人影。隨即,我又找來梯子爬到了圍牆上,也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我問張雪:“你是不是看見人了?”
張雪點了點頭。奇怪的是,我並沒有看見人。我正在好奇的時候,張雪再一次抬頭,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家的大門,我跟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在我家大門口處果然有一個人站在哪裏一動不動。我立即大喝:“誰?”
那人一聽我大喊,立即跑了,我和梅如畫立即追了出去,但是我出門之後又沒看見人。那個人像是鬼魅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梅如畫說道:“奇怪了,我也看見人了,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
我說:“我也看見那人了,看身影是個女人。”梅如畫忽然轉頭說:“是不是你招惹來的小情人,大白天的不敢見你,晚上偷偷來和你約會了?”
我立即解釋:“你得了吧,我哪有什麼小情人!”說到這,我忽然想和她開個玩笑,“是啊是啊,是我的小情人,好多個人,每天都有不同的小情人來和我約會,你吃醋了嗎?”
梅如畫還真像是打翻了醋壇子,立即揪住我的衣領道:“好你個王無情,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我才是你正兒八經的媳婦,你就那麼寂寞嗎?”
看著梅如畫大吃陳醋,我心裏樂開了花,正在高興著,忽然感覺到我們腳下的影子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多出來了一個!我大驚失色,立即拉住了梅如畫的胳膊,她以為我向她道歉呢,滿臉潮紅的說:“怎麼了,現在知道我好了?向跟我道歉了?”我說道:“你別動,我們腳下的影子多了一個!”
梅如畫立即低頭看去,嚇得渾身一怔。我回頭看去,並沒有看到人,張雪還是坐在門口門燈下,和我們差著好幾米的距離,既然不是張雪,那麼我們腳下多出來的影子是誰的?
梅如畫嚇得腿都在哆嗦,緊張的問我:“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
我搖頭道:“不會,我家地骨雖然不是太好,但也不差,陽宅和陰宅雖然不同,可骨相是通的,不會有什麼邪祟來作祟。”說完,我就帶著梅如畫回屋子裏。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我們動了之後,腳下的影子居然沒有跟著動,而是留在原地了。就在這時,我看到大門邊圍牆處的光線死角裏,居然站著一個人,而地上的那個影子就是對方留下的。
“誰?”我大叫一聲,立即把梅如畫擋在了身後。梅如畫抓住我的胳膊問:“看見什麼了?”
我沒有理會梅如畫,而是問牆角的那個人:“你是誰,出來!”
那個人在我的嗬斥之下才慢慢的走出來,我一看,還真的是個女人。這個女人穿著緊身的牛仔褲,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袖花鈴襯衫,束著馬尾,化著淡妝,看起來很精神。
她衝著我笑了笑:“一個影子就把你們嚇成這樣,真要是見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你們還不被嚇死!”
我立即怒了:“人嚇人嚇死人你知道嗎?你別說風涼話,你到底是誰?”
女人微微一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汪瑤,人家專門來找你的,大夏天的,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還有,你身邊的這位是誰呀?怎麼從來沒聽你向我提到過?”
汪瑤的一席話立即讓梅如畫醋意大發,盯著我問道:“好啊你,王無情,你還真養著個小女人!”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我卻從來不認識這位叫汪瑤的女人,便覺得她不像是善茬。我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汪瑤又是淡淡的笑了笑,說:“當然是請三七爺去看陰宅的啊,有一處陰宅,專門得三七爺去看,這是地址,別忘記給我打電話哦!”
她說完後忽然看了一眼還在走廊門燈下的張雪,隨後轉身消失在了黑暗裏,當她離去的時候,我赫然看見在大門旁邊的黑暗裏,還站著一個男人,而我隻在男人移動的時候才發現,要是對方對我不利,恐怕我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想到這,我渾身頓時冒出了一冷汗。
回到屋子裏,見梅如畫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生悶氣,我也不喊她,落得個清靜,拿著汪瑤給我的名片看了看,上麵印著“東來礦物有限公司”,汪瑤在這家公司裏的職位是執行董事。我心想汪瑤恐怕是借著礦物公司的幌子來尋找墓穴的,這個女人身上有股隻有地骨相師才能看見的地骨脈象,看來我所猜想的和現實也差不多了。
那她找我去,是看什麼樣的陰宅呢?
梅如畫見我遲遲不去找她,竟然主動從房間裏出來了,對我說道:“我想了想,男人嘛,花天酒地也屬正常,隻要你心在我這裏就行了,我就大度點,原諒你了,你手裏拿的什麼,給我看看!”
她把我手裏的名片搶了去看了看,“東來礦物有限公司,這個公司的名字我似乎聽說過?哦,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