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瞬間甩開了那隻慘白的手,退到一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不容易把氣喘暈了,便想著立即出去讓嗩呐張也下來,實在不行我們就把這個該死的洞給挖開。我還沒來的及動彈,忽然的,我又看見地上躺著的劉錢氏忽然動了。
一連串的驚嚇讓我魂不附體,感覺周圍的空氣都降到了冰點以下。劉錢氏直直的坐了起來,仿佛沒有被冰凍過一樣,然後站了起來,在狹窄的地下原地轉了一圈,然後用那雙空洞的眼睛看著我。
我都不知道劉錢氏的眼睛是什麼時候睜開的,她看我的時候直讓我感覺渾身上下都被她的眼睛看透了,我的靈魂仿佛都讓她抽走了,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舒坦的地方。被她盯得久了,我便感覺她有了意識一樣,開始自動向我走了過來,我心裏太害怕了,千鈞一發之際,便再次咬了咬舌尖,劇烈的疼痛讓我渾身一怔,吐出了口中因為咬破了舌尖而冒出的鮮血之後,立即跑到棺材前,不管裏麵有什麼,先把準備把梅如畫給拽出來,可剛摸到她的身子,我的手又一次被那隻慘白的手給抓住了。
還有完沒完了!
我的心裏頓時冒出了一股無名之火,心想反正都這樣了,我就和你杠上了,不管你是什麼妖魔鬼怪,或是地獄猛犬,今天大爺不拿出點能耐來讓你瞧瞧,大爺還真讓你小瞧了!想到這,我嘴裏也積攢了一點血,對著這隻慘白的胳膊就噴了過去。地骨相書有雲:凡陰宅邪祟皆怕童子血。幸好本大爺養了多少年的童子之身還未破,要不然今天得吃大虧!
一口鮮血噴完之後,這隻慘白的胳膊頓時想要縮回去,我心道還能讓你跑了不成,棺材就那麼大,不管你是三頭六臂還是銅頭鐵臂,今天本相師怎麼著也得讓你掉層皮!我猛的抓住了這隻胳膊,使勁一拉,本想著能把它從棺材裏拉出來,可勁使大了,同時又聽到棺材裏傳來一聲悶哼,還沒來得及反應,這隻胳膊上傳來的力道居然把我給拉了進去!
棺材蓋早就被掀翻了,我整個人躺進去之後,直感覺身子下麵軟綿綿的,細想還有梅如畫躺在我身子下麵呢,正想著翻身爬出來,忽然耳朵裏傳來一聲急促的嗩呐聲,與此同時,我看到棺材口上方劉錢氏的腦袋剛要探頭伸進來,在嗩呐聲響起的時候便被吸引了過去。
這一切幾乎隻發生在幾分鐘的時間內,從我開始抱著劉錢氏開始到我躺進棺材裏,前前後後沒有多長的時間,可我感覺像過了幾個小時一樣。劉錢氏的腦袋在棺材口伸了伸又縮了回去,隨後又伸了過來,仿佛她很想知道棺材裏有什麼,然後被那嗩呐聲吸引,又把頭轉了過去。嗩呐肯定是嗩呐張吹的,也不知道他的嗩呐聲被附了什麼魔,居然能夠吸引宅祟。
當劉錢氏完全被吸引了過去之後,我才敢把腦袋從棺材裏伸出來看看動靜。嗩呐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來了,手裏麵拿著個嗩呐正在不停的吹,他看見我在棺材裏伸出了頭,詫異之後立即示意讓我趕緊出來。我爬出來之後剛想伸手把梅如畫也弄出來,就見梅如畫自己爬出來了,然後,張雪也從棺材裏鑽了出來。
我正詫異,梅如畫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拉著張雪來到了我的身後。我暫時還沒搞懂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看見張雪的手臂上全都是我噴上去的鮮血,她還沒有來得及擦。我心想難道剛才抓我的不是什麼鬼怪,而是張雪?那梅如畫又是什麼時候鑽進棺材裏去的?
嗩呐張一直都在吹嗩呐,聲音不像我第一次聽到的那樣詭異了,相反,嗩呐的聲音如同一聲聲定人心魂的佛咒,倒是把劉錢氏定在哪裏了。但是,劉錢氏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似乎在抗拒,我心想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摸了摸身上的打火機,得把劉錢氏一把火燒成灰才算安全。我拿出打火機的時候梅如畫也把地上的手電筒撿了起來,她看見我拿出了打火機,立即帶著張雪向洞外走。
嗩呐張也看見了我拿出了打火機,立即停止了吹嗩呐,對我喊道:“快到洞口來!”
嗩呐聲一停,劉錢氏頓時如同瘋了一樣向我撲了過來,動作迅速,我差點兒被她撲到,幸好伸手敏捷,要不然至少得讓她抓下去二兩肉。劉錢氏一撲不成改成了笑,也不知道她那冰冷的嘴角到底是怎麼露出笑容的,詭異又陰森,看起來不像是笑,倒像是在哭一樣。
我來到洞口之後,梅如畫已經讓張雪先爬了出去,隨後她跟著張雪要出去,見我還在下麵,她立即說:“老公,你先出去!”
我搖頭道:“趕緊的,別廢話,你先出去,我有辦法對付她!”
梅如畫緊緊的盯著我,隨後立即跟著張雪也爬了出去,我見她們都安全了,立即對嗩呐張說:“她們兩個人都出去了,我們怎麼辦?你這嗩呐聲一停,她就得咬你!”
嗩呐張說:“所以你得想辦法啊!”她的嗩呐聲一停,劉錢氏立即又撲了過來,我們被她逼到了棺材的處,正好被她封死了出去的路。我見此時退無可退,嗩呐張的嘴又不能停,正在努力想辦法之際,一轉頭看見棺材裏居然有好幾隻死掉的老花貓。
我用電筒照了照,再摸了地骨,還真讓我發現了玄機。棺材底的這十幾隻老貓有早就死在這裏的,想必就是之前的盜墓賊來這裏幹的好事,還有幾隻是後來死的,應該剛剛死在這裏的,具體是被誰弄死的我卻不知道了。地骨骨相是羅漢骨,而公墓被人為的造出了龍虎之勢,雖然年代久遠已經看不出來了,可勢還在。地骨相書中有篇叫作“老貓還魂”,專門講這種老陰宅內可能出現的宅祟,其中老貓還魂就是利用生長了十幾年的老貓的命借著龍虎之勢來換屍體的命。
這是一種非常邪門的做法,一般來說除非是家主家中有人懂這個,或者有高人指點,收集十二隻老花貓藏在棺材之中,老花貓在棺材裏餓得發暈,就會去啃屍體,隻要貓一碰屍體,屍體就會詐屍。想到這,我忽然想到了劉錢氏在冰棺內留下來的金針,看來早有人發現劉錢氏死後會有變,早早的把金針留在了劉錢氏的體內,防止劉錢氏詐屍,可沒想到金針意外脫落,導致金針失去了作用。
想到這點,我就有了對付劉錢氏的辦法,現在的劉錢氏應該隻是被老貓的魂附體了,並不是真正的僵屍或行屍,而是正如地骨相書中所說的,她隻是一個宅祟,對付宅祟的最好辦法是金鼎或虎骨,現在我沒有金鼎也沒有虎骨,但是棺材的貓骨卻能夠代替。老貓能讓劉錢氏詐屍,但是貓骨卻能夠起到震壓她的作用,冥冥之中一物降一物,自有定數。
我拿起了棺材裏的一根貓骨,對嗩呐張說:“你使勁吹!”
嗩呐張一直都在吹,也沒停,我抓住劉錢氏背對著我的機會,立即撲了上去,用力將貓骨釘在了劉錢氏的頭頂上,可不知道是貓骨太脆,還是劉錢氏的腦袋被凍得時間久了,我使了那麼大的勁不但沒把貓骨釘進去,到頭來貓骨碎了,而我也被劉錢氏一把抓在了手中!
我急了,兩手架開劉錢氏想要抓我的手,掙脫又掙脫不開,手中又沒有了貓骨,情急之下,嗩呐張忽然停了下來,從棺材裏抓了一把貓骨,也不管能不能用全都抓了過來一把塞在了我的懷裏。我騰出手來抓了一根,可這時我也失去了架起劉錢氏雙手的力量,肩膀頓時把劉錢氏抓得巨疼無比。
但是我依然咬著牙,奮力把貓骨紮進了劉錢氏的眼窩裏,不管有沒有用,總之先紮進去再說。劉錢氏的腦袋被我手中的貓骨一紮,頓時不動了,而我也癱軟在地,上氣不接下氣。
嗩呐張見劉錢氏不動了,立即說:“怎麼樣,有效果了?”
我說道:“貓骨能釘宅祟,但我不知道能支撐多久,咱們趕緊出去吧,放火把這裏燒了!”
我剛說完,就見洞口忽然扔下來一團團幹草,隨後冒出一股濃煙,沒等我反應過來,幹草就開始燃燒起來。巧的是劉錢氏就在洞口處,幹草掉進來之後連帶著把劉錢氏的壽衣也點燃了。
我大叫不好,如果劉錢氏燃燒了起來,那她的屍體就把洞口被堵住了,我們又沒辦法把熊熊燃燒的劉錢氏推開,最後的結果隻能是在這狹窄的洞穴內被活活烤死或者因為氧氣燃燒光了被悶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我感覺頭頂上一陣劇烈的震動,隨後洞口上方的泥土突然塌陷下來一塊,我再次大驚,立即對嗩呐張喊道:“趕緊出去,這裏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