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人鬥來鬥去,除了段文舉和葉誌海都使足了勁兒,外,而這和尚卻水深的很,不管魔主怎麼攻擊,始終奈何他不得,他黑劍對著黑棒,分明就是個道士打扮,偏偏叫自己和尚。
殷宇全亢龍鐧翻轉,喃喃自語:“這個叫和尚的道士怎的如此眼熟?莫非是感覺錯了,分水嶺封上的那一次莫非是他?···”他拋開了念頭,發覺自己身上流轉全都是禁術功法,黑氣不斷,心道,有用的威力大的法術比沒用的強些,起碼現在自保不成問題。
他執金鐧、踏陰風向著段文舉那邊去了。
“你身上魔氣重的很啊,天地產物!”此言說罷。
魔主似乎吃了一驚,這和尚居然一眼就知道我出處,也不多話,地表蒸騰上來的魔氣似緩實急的向他身上彙集過來,轉眼間已看不到魔主身子。
那和尚倒退數丈大叫“有趣!有趣!”反手一劍,黑劍透著青光遮天蔽日的猛揮而下。
黑劍青芒未至,卻已然逼退了魔主身前的淡紅色戾氣,魔主衣衫飄蕩雙目猩紅,似是再也支持不住,不知利害避讓。反而使其黑棒硬生生的撐住了,那劍芒正好披在眾人身上。
段文舉見葉誌海向上格擋,心下大喜,瓶子掄轉抽了空隙,正欲擊打在葉誌海身上,殷宇全見漫天氣勢直壓過來,頭頂風聲正急,喊叫不及,也使了金鐧與葉誌海一起向上抵擋。
耀眼的青色氣芒直壓下來,段文舉心思急轉,當下更不遲疑,瓶子將那葉誌海神魂砸的扭曲開來,知天上鋒芒,不見殷宇全攻擊,知其在低檔青芒,口中咒起,葉誌海痛苦不堪,再無力抵擋,段文舉化作一縷黑氣直衝葉誌海的泥丸宮。
殷宇全眼睜睜的見段文舉無所不用其極,壓著牙與魔主先後接住了這全力一擊,周身黑氣再也抵擋不住,口中自主誦咒:“大自在天魔主,照見眾生一切苦難,留萬事俱滅玄功,九幽陰風靈地旋,九陽初現空神照,萬法歸一,造化在吾!急急急!”
瞬間殷宇全與魔主一起迷失了心智,那兩道黑氣包裹著身子,亢龍鐧與黑棒同時轟下。
“啊!乖乖!不好玩!我去也!”那白發和尚急虛空連踏七步,已去的遠了,兩道黑氣,轉瞬追隨。
“兩位哥哥啊!小弟服氣了,別再追我了!”他年齡起碼在百歲高齡,卻於禮節上毫不拘泥,心中了無牽掛,稱呼更是隨意。見兩道黑氣一個比一個快,心道捅了馬蜂窩了,見不能擺脫,心下一喜。
“好哥哥們都去吃酒吧!”伸手一個葫蘆,變的山嶽一般,霎那間將殷宇全與魔主吸了進去,收了神通後,更是逮住葫蘆搖了兩下子,才蓋住塞子,隻見葫蘆搖擺不定。
白發和尚趕緊用石頭壓住希望能使葫蘆安靜下來。自己卻見這風雪中有隻肥兔子,一想到美味的兔腿肉,油烘烘的咽了口唾沫,“過來?過來!”那兔子竟然真的奔著他而去,一頭撞死在和尚腳下。
“今天你這東西真是三生有幸了!”說罷黑劍隨意一揮,一人環抱的大樹應勢而倒,不偏不倚就在眼前,指尖點去,青樹冒著濃煙。緩緩升起。
殷宇全與魔主被弄進去後,神魂不及反應,登時侵泡在醇酒之中,口中想發出聲音,盡是嗚啦哇呀的。
兩人魔性大發下,各種神通鋪葫蓋蘆地的施展開來,眼裏鼻子裏灌滿了酒的氣息,痛苦之餘,更是變本加厲,神通過處直擊葫蘆內壁,漸漸的酒水灌的多了,神誌不清,渾渾噩噩不知道過了多久。
“殷宇全?你怎麼在這裏?”陸潔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啊!是陸潔,你去哪裏?我有事跟你說!”殷宇全剛抬腿,發覺根本抬不起來。大急,叫道:“一切都是誤會啊!”
“嗬嗬,誤會嗎?”她這樣說了一句,卻已經走遠了。”
咦?能動了,殷宇全趕緊爬起來向著陸潔走去的方向跑去,可跑著跑著風景忽然變幻,竟然成了上山的道路,而山道走著走著又變成了老西院的旁邊的胡同,那胡同裏殷宇全記得住著的是三戶人家。
裏麵空置很久了,他心道,莫非陸潔在此居住?那便好了,跟我奶奶家住的最近,以後好向她解釋,她聽了我的,自然跟我一如往日。
他邊想邊走,走到第一戶人家時,那家的門吱呀一下開了,殷宇全以為是狗,想逃,鬼魂之類的最怕狗,它們的血帶著無上罡氣,殷宇全正往回跑。門內出現個老奶奶。
這才放下心來,不過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佝僂的身軀,這慈祥的麵容,好生熟悉,可越使勁想吧,越是想不起來。
“是宇全啊?你怎麼來了?快進來,最近外麵亂的很啊。”
殷宇全聽音辨人,大吃一驚,自己的奶奶怎麼給忘了,真是!哎!
“奶奶,你怎麼在這住了?”殷宇全自知家人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但奶奶從不會懷疑,激動之下差點哭了出來,他十歲之前一直由姥姥帶著,十歲之後,隨著母親外出上班,又是跟著奶奶吃喝,說這兩位老人是最親近的人,一點都不過分。
“嗯,前兩年的時候剛搬過來,那邊有人住了。”奶奶的神情之間慈祥無比,卻又是眉頭之中帶了一絲悲哀。
“你一個人在這住嗎?”當時的殷宇全看到的奶奶與她以往對待自己的樣子,別無二致,心下親昵無比。
見奶奶並沒有說話,她將自己拉了過來,進了門首。回頭時竟然見門外又來了個人。
“請問這是法明家嗎?”那男子張口言道。
“不是!你找錯了吧。”奶奶將殷宇全拉進門中,趕緊關上了門,大口喘息著。
“怎麼了奶奶?怎麼緊張成這樣?”殷宇全見奶奶神色反常。
她喘息幾下後,說道:“對了!那人不是好人,可能去了對門。”
“去就去唄,反正對門我也不認識。”殷宇全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
“那住著的人家是你姑姑的二小子,郭中啊!”
殷宇全自小跟郭中雖說不大合的來,但畢竟是自己人,他正急著出去,他奶奶又攔住了他。宇全心中驚異,難道奶奶不是讓我去救他?
“你過去之後,再見那人如此問道,也說不是!並讓郭中小心防範。切記切記。”殷宇全見奶奶神色慌張,自己使勁一開門,還別說,這木頭做的門,就是開合有勁!
他出了門,三兩步到了對門,見門扉大開,心下著急,正好與那人打了個對臉,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那人臉上竟然是一層蛇皮。心下打了個冷顫。
“哥哥,怎麼有空到我這裏來啊?”郭中與另一個女子站在台階上看殷宇全說道。
殷宇全見那人去的遠了,才說:“他以後要再問你,你就給他個一問三不知,你姥姥讓我告訴你的,還讓你謹慎防範些。切記切記。”
“沒那麼嚴重吧,他都來了三次了,別說,我還真不知道。”郭中一臉的不信邪。
“不管怎麼滴吧,那啥,我有事先走了。”說罷不管三七二十一,既然你不拿我的話當回事,我幹嘛跟你說那麼多,還要關懷著你?心下憎恨著,不知好歹。
轉身出門時見蛇皮臉的男人進了最後一戶人家,轉過頭來詭異的看了宇全一眼。宇全竟然心裏發毛。趕緊快步走進了奶奶家。
“奶奶?”
“好孩子,把門關住,在這躲躲吧。”奶奶每次說出來的話,殷宇全都不明白有什麼意思,但也不需要明白,因為她那慈祥的麵容,世上僅此一家。
“汪汪汪···”突然一隻帶著長長鐵鏈的大狼狗聲若驚雷的對著宇全狂叫著。著實把他嚇了一跳,幸虧有鐵鏈在狗脖子上,隻見奶奶驅逐了一下,兀自在那裏叫,但已不如先前凶戾。
轉了門內的牌坊,放眼間在狼狗的正東方,又是一條白花花的大狗,周身毛色發白,但並無任何脾氣,使勁的搖著大尾巴,一般被鐵鏈拴著,滴溜溜的跑來撒嬌。被宇全摸了一下,也不生氣,用舌頭舔了舔他的手。
“奶奶原來你住這裏啊,怎麼?”話還未說完,那南邊的屋子裏跳出一隻小狗來,殷宇全見狗小,不足為懼,小狗繞著他的身子轉了一周,頗為友好。
天色忽變,陰沉著似要下雨,真是見鬼了,說下就下,欲跟著奶奶進門,轉頭,仔細打量那門時,黑色的牆壁上卻是由地底下伸出一個門扉。
“這雨若是下的大了,都從門口灌了進去,豈不是要把人給泡住?”正想此處要不要進時,那屋頂卻沒有任何的房簷,這處所如何避雨?
“喂!小子!醒醒!”冷氣撲鼻時帶著淡淡的烤肉味,吸入後,卻是異常的提神,殷宇全慢慢醒轉,周身漫天大雪,隻見那白發和尚坐在那裏又逮著酒瓶子灌了一口酒。
“這,這是哪裏?”殷宇全起身時,頭腦昏昏沉沉的。
嘴裏滿是酒氣。
“你這小子,真把和尚給折騰壞了,好好的一葫蘆酒全讓你給洗了身子了,可惜了我的瓊漿玉液啊。”和尚拿著葫蘆滿嘴不滿的抱怨著。
“你真叫和尚?”
“不知道,別這麼婆婆媽媽的,問那些無聊的問題,我見你在昏睡中似乎霞光騰升,小子你修行的功法不錯啊,叫什麼?”
“我···”殷宇全見他突然誇獎自己,又想到段文舉為得到此物不惜一切代價,心中不寒而栗。
“哎!你又來了,既然不想說,就不要說了。你是怎麼到這玩的?”和尚仿佛並沒有什麼耐心。他道法如此之高,恒心毅力最重要的,偏偏沒看著一點。
“我來這兒不是為了玩,是為了救我師父。”他神色黯然下去,誰知這折騰了許久,並無大功,不由自責自怨起來。
“你師父死了?”和尚拿著兔骨頭在雪地裏轉了轉,沾的骨頭上都是雪,大口吃了一下,哈氣不斷。
“是啊,還是被我害死的,對了,和尚前輩你與我打鬥之時看到那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去哪了嗎?”
“不知道啊,我隻見一個道士在原地站著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想玩什麼遊戲,偏偏你們兩個凶神惡煞的追著老子跑,我卻還要請你倆喝酒,哎。”
“一個和尚不理發,便不能算是和尚,隻能算是僧人。你會念經嗎?”殷宇全見他道法如此之高,自己一年之久還未湊夠虎血,段文舉又眼睜睜的被看著進了葉誌海的神識,若是成功,自己不僅不是對手,畢竟千年道行,加上鬼神之體,有恃無恐。而自己的師父救治終究期望不大,想用他佛法念個神通往生咒什麼的。
“幹嘛?這鬼又死不了!”使勁踢了一腳魔主,魔主竟然毫無反應。和尚一臉不在乎的說道。
殷宇全看著魔主沒動彈,心下著急,“這!沒死,他怎麼還未醒轉?我可不是為了他。”
和尚抬頭看了看天,酒足肉飽的說著:“他天生地長的魔物,與你不同,遇水便渴,遇山便踏,遇道而鬥,遇神而怒,遇草而坐。今番你倆一股腦的喝了我的靈露,他這是遇靈而妖了,進階,變色蟲。”
殷宇全不懂,也知魔主無事,身子漸漸顫抖起來,周身經脈骨骼叭叭作響,有心大叫,卻疼的說不出話,“前輩,好難受···”
那和尚見他難受起來,跳起身子拍手叫好,全然不理殷宇全的痛苦,似是幸災樂禍。
“快走,仙露靈氣在此縹緲,想必那法明和尚必定不遠,都分開去找!”
和尚正高興著,聽到空曠之處,有音傳來,立即遁走。
殷宇全身體難受之餘聽到法明二字,見和尚忽然挺了動作,起身飛走,喃喃了一聲:“原來他就是法明?”頭一仰又昏迷過去。
“上仙快看,在這兒。”這是殷宇全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
夢境與現實,到底是有些關係的,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