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那麼麻煩,是因為五大仙這東西說邪門也邪門,說神聖也神聖,就看挖寶人的心態。幾千年來地寶數量稀有,地半仙數量越來越少,這個行當屬於夕陽行業,馬上就要斷門,所以地半仙到後期越來越迷信,特別是碰到類似於五大仙這樣的地寶。
五大仙是胡黃白柳灰,傳說任何一種都能通人性,能口吐人言斷人心機,碰到之後最好不要傷害,而且五大仙地寶脈氣充足,得一個養在身邊,保能讓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一般來說地半仙挖出來的玉子鼠都得供奉起來,灰玉仙可不是開玩笑的,它要是心情不好,能號召一大群灰仙來禍害你家,讓你家夜夜都能聽見老鼠叫,吱吱吱的煩不勝煩。可我眼前所見的玉子鼠不同,枸日的可能是我眼睛花了,竟然看見它的眼睛在轉動。
這隻玉子鼠地寶屬於罕見的玉質地寶,本身就已足夠稀有,渾身晶瑩剔透,白得宛如一隻剝了皮的白蘿卜,當真是件至寶,可是玉子鼠周圍地脈紊亂,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牽製著它一樣。仔細一看,玉子鼠身上纏繞的絲線最多,每一根絲線都有其來路,全都和其他真的假的地寶纏繞在一起。
我明白過來,這隻玉子鼠就是機關“總成”,就像電閘的總閘一樣,把它搞定了,那麼機關也許廢了。玉子鼠屬於活地寶,地半仙挖它的時候都要供奉七天,等它鬆懈了之後才能挖出來,還得用帽子包裹著,不能用手碰,一碰它就跑,瑪莎拉蒂都追不上。
錢子衿見我一直盯著隻玉老鼠發呆,問我道:“你到底在看什麼?王紅旗快簡直不住了。”
我說:“再堅持一會,把你小衣脫給我。”
錢子衿一愣,緊張道:“你要幹什麼?”
我說:“這東西叫玉子鼠,也叫灰玉仙,屬於活地寶,活人碰不得,一碰它就跑,你看它身上纏繞的絲線,它隻要一動,就算真外環不觸發機關,我們也得玩完,你爺爺手段太狠,我自歎弗如,快把你小衣脫給我,我有用!”
王紅旗手一直保持著那個動作,早就麻木了,見錢子衿猶豫,催促道:“我說大姐,您能快點嗎?讓你脫你就脫,又不是想對你幹什麼,麻溜趕緊的!”
錢子衿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麼,猶豫片刻還是把小衣給脫了下來。錢子衿大家閨秀,現在又是夏天,外麵穿了件襯衫加緊身褲,把襯衫解開之後才能把小衣脫下來。
我把小衣拿在手裏,讓錢子衿拿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準了,然後把小衣輕輕的放到了玉子鼠的腦袋上。
隨後,我等了幾秒,見玉子鼠未動,便放下心來,伸手去抓,可手剛碰到玉子鼠,這東西突然一軟,竟然從小衣內消失了。
我大驚失色,還未提醒鎮外環小心,就聽周圍忽然傳來一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未聽得清到底是什麼,就見周圍忽然出現了許多小眼睛,錢子衿用手電筒照去,猛然發現那些小眼睛竟然都是一隻隻黑色的,三寸多長的黑老鼠!
我慌了,立即對鎮外環說:“別扶了,趕緊撤,五鬼搬玉,五鼠鬧家,趕緊走,不然就等著被老鼠咬死吧!”
鎮外環立即撒手就要跑,我們也不再猶豫,趕緊離開。錢子衿是個女人,女人最怕的東西之一就是老鼠,此時那麼多老鼠出現,就要尖叫出來,幸好我離得近,捂住了她的嘴,然後說:“想死啊,不能喊!”
錢子衿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錢子衿掙紮幾下,那些老鼠直勾勾的盯著我們,我們毛骨悚然,第一次見到那麼多黑老鼠,這要是被它們咬上一口至少得少而兩肉。可眼下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處境尷尬,正在猶豫之時,我忽然聽見外麵有人說話的聲音。
“有聲音!”外麵一個人說,“就在老太爺的房間裏!”
“別胡說!”另外一個人說,“錢老板說了,這地方不許任何人來!”
這兩人剛說完,我便聽見了錢水清的聲音:“附近找找,肯定有人!”
我心道原來是錢水清來了,那麼剛才和女人鬼混的應該就是錢水清。此時我們被堵在了老太爺的房子裏,老太爺的遺體就在一旁,偌大的床上躺著那麼大的遺體,看著還真滲人。
旁邊那麼多老鼠開始向我們圍了過來,吱吱亂叫,最後竟然都站了起來,不用手機照都能看見它們綠油油的小眼睛,讓我頭皮直發麻。
外麵的人要進來,我們又出不去,又被老鼠圍著,隻能祈禱著外麵的人不要進來,否則把這些老鼠都放出去,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這些老鼠都是玉子鼠招來的,萬一個個通仙,化成人禍害人,到時候這爛攤子還得我收拾。
這些老鼠可能是在計算著多久才能把我們吃了,鑽到我們身體裏的時候到處鑽,那感覺比吃了我們還要難受。我也不知道這些老鼠什麼時候才能退,圍著我們像是在盯著一頓大餐。
正祈禱著,這些老鼠居然順著我的腿竄了上來,一個接著一個,最後有幾隻鑽到了錢子衿的懷裏,嚇得錢子衿“啊”的叫了出來,不停的拍打著自己的胸口。
我也感覺有幾隻從我的褲管裏鑽了進來,眼下之際可管不了那麼多了,門又被鎖了暫時出不去,轉頭一看老太爺兩米多寬的金絲楠木床,立即招呼他們跟我一起上去。
錢子衿倒是不怕,反正這是她爺爺。鎮外環十分忌諱死人,站在床邊上拍打著身上的老鼠,猶豫著不上來,我低聲說:“趕緊的,再不上來你讓老鼠咬了,得了瘟疫我可不管。”
鎮外環這才咬咬牙上了來。我把老太爺遺體上的白布掀開,蓋在了我們三人身上。幸好白布夠大,再把床上的簾子放下來,剛做完這些,老太爺家的門就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