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病人大叔

聽到這裏，楚子夜也不再去懷疑劉成，而是連忙上前，畢竟這種事情不可能當做玩笑，馬虎過去，隻要有一絲線索和不對的地方，也許就是活路的出口。

“醫院的病房裏有屍臭不是很正常嗎？”琴雅問道。

楚子夜搖搖頭，“這反而是不正常，醫院幾乎天天都要進行消毒清潔，但屍臭可是一具屍體放久了才會有的味道，醫院怎麼可能任由一個死人躺在這裏？”

說到這裏，三人同時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按照這麼說的話，如果這病房天天都有人清潔消毒，然而依舊有屍臭的味道，這種味道很淡，常人基本上都會忽略掉，但劉成的鼻子很尖，即便是味道再淡，對於他來說這種刺鼻的味道都很重。

也就說，這病房裏藏著一具屍體？！

三人反應過來後，開始認真地檢查整個房間，病房裏的東西並不多。

隻有一個放雜物一人高的櫃子，一台飲水機，六個病床，一台電視機架子的，其餘的什麼都沒有了。

別說藏一具屍體了，就連找什麼都是一目了然。

此時已經淩晨一點半了，坐在護士前台的童樂樂有些昏昏欲睡，但她依舊一臉認真地在電腦麵前查找著什麼。

當她翻到楚子夜琴雅還有劉成三人的照片和資料時，神情變得有些疑惑起來。

“同時住院就算了，怎麼都分配到了這間病房裏，這間病房不是說停用了嗎？”

“而且病例顯示是車禍受傷，輕微骨折，可那兩人好像沒有行動不便。”

楚子夜看著整間病床，雖然他並沒有聞到什麼屍臭味，但劉成沒必要說話，這樣對他沒有任何幫助。

琴雅似乎想到什麼，沿著牆壁一點點敲過去，聽聲音看看有沒有異常。

楚子夜見狀也上前敲打著地麵，但顯然都是實心的，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種牆壁裏藏著屍體這種事情。

不要覺得很恐怖，這種情況，在死亡課程中，並不覺得難見。

隻有自己想不到的恐怖事件，沒有死亡課程安排不了的。

這時，楚子夜走到窗戶麵前，將窗戶打開，透透風，他看向窗外，這所醫院看起來很清淨，但算是比較亮堂，從這裏可以看到大門外，大門外有行人，有車輛。

看起來就像是現實世界，然而那樣的世界，已經是楚子夜他們不敢想的一幕了，無論是死亡課程，還是死亡大學裏，都如同牢籠，不停地需要掙紮。

“現在也找不到什麼線索，我們還是先休息一下，我守上半夜，琴雅劉成你們守下半夜。”楚子夜轉身看著兩人說道。

琴雅沒有什麼意見，劉成看了一眼琴雅後，也連忙點點頭，要知道琴雅可是這一屆的校花人物，即便是同班，能夠獨處的機會也很是少。

楚子夜看了一眼劉成，對這個家夥他始終放心不下，但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畢竟在這一次死亡課程中需要生存一個周的時間，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如果還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盡，那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琴雅走過來睡到楚子夜旁邊的病床上，劉成看到這一幕，眼中劃過一絲嫉妒的情緒，但掩飾的很好，換了一張床後，躺下來開始睡覺。

兩人能不能睡著楚子夜不知道，他起身將燈關上後，就坐在病床上開始閉目養神，整個病房裏再次恢複了寂靜，視線中什麼也看不清了。

沒有人說話，就這樣等待著天亮。

然而就在這種黑暗中，每個人的身體都在一陣陣冒著涼氣，仿佛前後左右有無數隻眼睛在看著他們，琴雅的身體逐漸蜷縮成一團，閉上眼睛，再也不敢凝視黑暗。

楚子夜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想太多恐怖的東西，過不了多久就會好些。

深吸一口氣，逐漸讓自己冷靜下來，將腦袋裏想象的恐怖東西全部都擠出去。

在沒有頭緒的時候，切記不能亂想，那不僅會讓自己的思考和反應受到影響，更會影響情緒和判斷。

時間一點點流逝，楚子夜時不時得打開手機看著時間，耳邊傳來琴雅平緩的呼吸聲，顯然她已經睡著了。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高跟鞋的聲音。

“咯噠…咯噠…”

這腳步聲走的不快也不慢，由遠到近，到最後，就連琴雅和劉成兩人的呼吸聲都消失了，顯然，兩人此時也醒了過來。

黑暗中，兩雙眼睛同時睜開，緩緩坐起身子。

三人的表情同時緊張起來，死死盯著門口。

因為那高跟鞋聲正緩步來到病房門前！

“咯噠！”

最後一聲腳步聲走到門前，竟然就停下來了！

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味道，三人的心臟更是幾乎要暫停下來，連呼吸都得輕微注意。

楚子夜死死盯著門下的位置，因為他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門底縫隙下，有一雙腳的陰影。

三人的心臟砰砰直跳，不知道門後那雙腳的主人，是人還是鬼，想到這些，就令人越想越怕。

就這樣，楚子夜一直盯著門外，琴雅和劉成兩人也沒有起身，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那雙腳又開始緩緩移動。

“吧嗒！”

腳步聲又開始響起，緩緩地沿著另一邊方向離開，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病房裏的三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濕。

楚子夜站起身來，聽到那腳步聲徹底消失後，也由不得開始想那腳步聲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站在這間病房門前那麼久長時間。

想了想，他決定打開門看看，而琴雅這時也不約而同的起身走到病房門前。

“你們想幹什麼？”劉成看到兩人的動作，情緒一個失控突然大聲喊道。

楚子夜皺起眉頭，回頭看了他一眼，“你不好奇剛才到底是誰嗎？”

劉成瘋狂地搖搖頭，情緒又開始變得歇斯底起來，“半點不好奇，我沒有聞到味道，沒有一點味道。”

“所以？”琴雅轉過身來看向他。

“不知道！我隻知道是個人身上都有味道，但剛才沒有，那麼肯定就不是人！”劉成臉色又開始變得蒼白。

楚子夜此時已經將手放在門把手上，看了劉成一眼後，輕聲說道：“不是人又如何，又不是第一次見了。”

說完，他直接將房門打開。

伴隨著輕微吱呀的開門上，眼前依舊是空蕩蕩的走廊，楚子夜和琴雅兩人伸出腦袋，同時朝著高跟鞋聲音消失的方向看去，目光所見，沒有半點人影，隻有頭頂上有幾根燈管有些黯淡。

突然間，兩人心裏同時一陣發毛，一種不好的感覺彌漫心頭，突然間，心臟一陣心悸！

楚子夜二話不說拉扯琴雅回去，然後一把將門關上，劉成看著楚子夜喘著粗氣，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看到什麼了？”劉成忍不住問道。

琴雅也有些疑惑，她剛才是有一種心裏發毛的感覺，但沒有楚子夜這麼強烈反應。

楚子夜沒有解釋，隻是低著頭看著有些顫抖的手，他並沒有看到什麼，但直覺告訴他剛才差的一點自己就死了。

這種直覺是沒來由的，但楚子夜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這種感覺救了他太多次了。

要知道，這僅僅隻是第一天晚上，果然這一次的死亡課程，沒有那麼簡單啊！

病房中，沒有說在說話，氣氛很是沉默低沉。

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淩晨三點半。

而那高跟鞋聲，後麵也沒有再出現過，直到劉成和琴雅醒來換班，楚子夜睡著後，兩人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感覺沒睡多久，當天色完全亮了起來時，楚子夜睜開眼睛，揉了揉腦袋，雖然不是完全睡著，但也稍微恢複了一下精神。

要知道一直緊繃的感覺足矣讓人崩潰，尤其是楚子夜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態並不是很穩定。

醒來後，楚子夜看了一眼已經收拾好的琴雅，點點頭問道：“昨晚後麵有發生什麼了嗎？”

琴雅搖了搖頭，“還好，隻是有些冷。”

病床上隻有床單沒有被子，幹睡自然有些冷，畢竟現在屬於倒寒春的時候。

楚子夜走到病房窗戶麵前，看著樓下人來人往的景象，說道：“學院布置的死亡課程是讓我們在掙紮中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不會安排必死的課程，先了解清楚這所醫院最近發生過什麼事情，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可是現在隨便走動，不是很容易暴露出我們的病人身份嗎？”劉成從病床上起身，神情有些不安的問道。

楚子夜轉過身看了他一眼，“收益往往都會有風險，一直待在這病房裏，你覺得能活過七天嗎？如果說到暴露身份，估計等會有護士查房檢查病情的話，在這裏反而會暴露的更快。”

劉成一愣，楚子夜這麼說的確是更有可能。

他很怕死，不想離開這裏，腦子裏隻想著怎麼離開這所醫院，但他更加清楚，如果不按照黑板上的血字做，離開這所醫院的時候，就是他死的時候。

血字是提示，也是警示，以前班裏有不少學生沒有將血字當一回事，最後都成為了冰冷的屍體，再也沒有回來。

琴雅點點頭，“確實不能在這病房裏呆太久，熟悉一下這家醫院也好，至少真遇見什麼危險的時候，不至於那麼被動。”

楚子夜有些詫異的看著琴雅，這個女生已經遠遠比他想的要優秀很多了。

“好了，我們出去找找看有什麼線索，醫院裏有不少人，其中也有不少住院的，他們肯定知道些什麼。”

楚子夜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走到門口，沒有猶豫，直接打開門，走了出去。

然而隨著他打開門，突然發現走廊一些病人和護士都一臉驚奇的看著他。

楚子夜微微皺起眉頭，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是為什麼。

這些人的眼神有些怪異，至少並不是看待一個普通病人的眼神。

琴雅也跟著楚子夜走了出來，同時也注意到四周人的怪異眼神。

劉成本來壯著膽子也打算出來的，看到這一幕二話不說又轉身走了進去，還將門關上了。

琴雅和楚子夜兩人對視了一眼，沒有去理會他，在兩人眼裏，這家夥的不拖後腿就已經很不錯了。

猶豫了一下，琴雅還是走到一位看起來四十多歲，麵相有些委瑣耍滑的病人大叔麵前問道：“你好，我想問一下，是什麼原因這樣看我們？”

那病人大叔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琴雅，看到她那精致甜美的麵容，臉上頓時滿是笑容，“小姑娘你們是剛來這裏住院的吧？”

楚子夜看著病人大叔的眼神有些警惕，他剛才打量琴雅時，眼中閃過一些，雖然掩飾的很好，但還是讓楚子夜看到了。

這時，四周又有幾個男病人走了過來，紛紛將琴雅圍住。

其中一個看著琴雅說道：“昨晚你們沒聽到什麼聲音啊？”

這個病人臉上神情也有些怪異，但還是忍不住直勾勾地看著琴雅。

所以這幾個老男人的眼睛看著她完全移不開眼了。

琴雅微微退後一步，有些厭惡，但還是按住性子沒有離開。

這時楚子夜直接走了上來，護住琴雅在身後，看著眼前這些不安好意的幾個病人問道：“怎麼？昨晚有什麼聲音嗎？”

當初那個帥氣青年說過，在死亡課程中，不能相信任何人，任何事。

因為這句話，有不少人活了下來，人性，在死亡麵前，也許是偉大的，但更多的是......扭曲！

那個委瑣大叔嘿嘿笑了笑，說道：“昨晚有哭聲從你們這間屋子裏響起，直到半宿都沒有停歇過，難道你們就沒有聽見？”

“哭聲？”

楚子夜微微一怔，一開始還以為他們要說的高跟鞋聲，這哭聲又是什麼情況。

琴雅也不由得抬起頭看向楚子夜，搖搖頭，示意自己也沒有聽到什麼哭聲。

“你們都聽到了嗎？奇怪，我們並沒有聽到什麼哭聲。”楚子夜看著幾個人說道：“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不可能，我們就住在你病房的隔壁，都聽見你們這間病房裏傳出來的女生哭聲，我說你們兩個不會是小兩口吧，你不信的話，你問問別人看看？”長相瘦弱的大叔病人笑了笑，說完後指了指別人。

楚子夜這才明白為什麼大家看他們的眼神這麼怪異了，但他確實知道自己昨晚並沒有聽到什麼哭聲，那他們聽到的哭聲又不像是假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委瑣大叔叫林田，瘦弱病人大叔叫熊慶，在最後麵神情有些忐忑不安的叫李貴，一邊的胖子大叔叫胡偲。

其中一直直勾勾盯著琴雅的是林田，這時候，琴雅突然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因為她在林田眼中。

就在這時，一個老太太推著輪椅路過這裏，看了一眼楚子夜身後的病房，歎了一口氣，“真是可憐的孩子，怎麼就這樣沒了。”

楚子夜聽到老太太這句話，眼中頓時一亮，連忙走到她麵前，問道：“老奶奶，您是不是知道這病房裏發生過什麼事情？”

老奶奶抬起頭看著楚子夜，楚銘看到她那雙渾濁無神的眼睛，心裏微微一顫。

這位老奶奶看不見東西。

然而老奶奶眼神看起來很是平淡，神情上透露出一絲憐惜，歎了一口氣道：“在上個月，這裏死了一個護士，據說是自殺的，昨晚的哭聲，應該是那孩子還在這裏徘徊，沒有得到安息不願意離開吧。”

老奶奶說這句話的時候，楚子夜和琴雅兩人同時注意到林田幾個人的表情頓時有些不自然，甚至有些蒼白起來，渾身顫抖。

楚子夜一直覺得這幾個人有問題，此時越發肯定起來。

這時，林田一把將楚子夜推開，激動的看著老奶奶喝道：“你這個死老太婆知道些什麼？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你想糊弄誰呢？”

老奶奶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林田注視著她，即便知道她看不見，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一張平靜蒼老的麵孔，他心裏卻越發恐懼起來。

然而老奶奶什麼也沒有說，推著輪椅緩緩走開了。

眼前這委瑣男子的情緒依舊沒有平緩下來，眼珠子朝楚子夜身後的病房看去。

楚子夜直接擋在他麵前，看著他說道：“大叔，你想看什麼？”

“沒…沒什麼…”林田連忙搖搖頭，轉身就直接離開了。

這四人的舉止行為，想不讓楚子夜和琴雅兩人在意走很難。

楚子夜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一張臉逐漸冷漠下來，轉過頭看向琴雅說道：“現在應該有點頭緒了，我們病房裏在最近這段時間裏死過以為護士，劉成能夠聞到淡淡的屍臭味可以證明這一點，這幾個家夥問題也不小，要好好注意一下。”

然而這時，劉成突然打開門，一臉焦急的說道：“那個老奶奶說的不一定是真的吧，死亡怎麼可能會給我們找一間死過人的病房。”

楚子夜漠然的看著他，顯然剛才那些話他都在門後麵偷聽著，真是個膽小的家夥。

“你覺得不可能？我反而覺得很正常不是麼。”楚子夜說道。

劉成轉過身，臉上很是恐慌，似乎再也不敢在這病房裏呆了，連忙走出來，頭也不回的離開說道：“那幾個家夥身上有著和病房裏一模一樣的屍臭味，我去調查一下，你們不要跟過來。”

楚子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這家夥雖然膽小，但看樣子能活到現在也並不是沒有原因。

“不阻止他嗎？”琴雅看著楚子夜問道：“這家夥看起來並不是很靠譜。”

楚子夜搖搖頭，“畢竟現在醫院裏的人多，按照以往死亡課程，就算真有東西已經注意到我們，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殺我們。”

但還是有一點，楚子夜有些在意，在醫院有一些嚇人的故事，並不奇怪，但為什麼一提起護士，那幾個人就渾身緊張想要逃跑？

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幾個人認識自殺的護士。

“你們似乎很好奇那個死去的護士嗎？”身後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楚子夜立即轉過身去，發現站在身後的，是昨晚上遇到的那位值班護士，童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