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試探

凝視著遠處高聳的天下第一樓，李白嘴角一咧，那股奇異的能量徹底將他的身形遮掩，放眼望去，仿佛空氣一般虛幻無形。

足尖輕點各處屋頂，悄無聲息靠近天下第一樓，一隻黑夜裏的飛鳥，忽然一頭撞上前方虛無的空氣，隨後驚慌失措地振動著翅膀飛向遠方......

那處虛無的空氣微微扭曲，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龐，微微一笑，李白的身形徹底被掩蓋，如輕煙般落在天下第一樓最頂端之上。

饒是有著隱身術傍身，李白也是不敢有著絲毫的大意，為了避免被雄霸發現，他已將自己的氣息壓製到最低！

如果是之前，李白絕對沒有探查天下第一樓的勇氣。不過有了這門隱身術後，他的把握也是多了幾分。其實沒有別的目的，隻是想知道目前的自己與雄霸的差距到底有多大罷了。

雖然繼承了三絕老人一身的功力，但畢竟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想要徹底融會貫通，也許需要花上幾年的時間去磨合。

宛如一隻蝙蝠般趴在屋頂，李白能夠清晰地感應到天下第一樓內的兩道氣息，一道雄渾如海，必然是雄霸無疑，另一道則弱了不知多少，應該是文醜醜。

天下第一樓。

雄霸負手站立在樓閣上，凝視著遠方的黑暗，忽然冷笑道:“獨孤一方走了？”

“是呀幫主，獨孤一方這個老賊，連手下都不要，匆匆忙忙地就下山了。”文醜醜在身後陰陽怪氣地道。

“他還去見了斷浪？”雄霸虎目微眯。

“是呀幫主，依醜醜看哪，斷浪這小子早有叛逆之心，恐怕遲早會做天下會的叛徒的。”

“他最好沒有，否則......”雄霸一隻右掌，緩緩一握，麵色陰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見得雄霸這副模樣，文醜醜不禁遍體生寒，連忙在一旁訕笑著。

“無雙城…遲早被老夫踏在腳下，哼！”雄霸緩緩回頭:“可曾查到那李白的底細？”

文醜醜頓時麵露苦色:“幫主啊，這個李白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我們沒查到他的任何消息啊。”

“哼，一群廢物，再查！”

“是，幫主！”文醜醜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猛然間，雄霸抬頭，陰冷的目光投向屋頂！

“給老夫滾下來！”隨著一聲暴喝，雄霸騰空而起，轟的一聲將屋頂撞得粉碎，右掌之中雲霧凝聚，朝著某處轟出一陣洶湧狂暴的勁氣！

本來李白是不會暴露的，但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隱匿的氣息出現了些許的波動，沒想到雄霸的感覺竟然如此敏銳，在李白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恐怖的勁氣已然襲來！

身形急速暴退，李白那有些慌亂的心也是很快地鎮定了下來，嘴角微微一揚，雄渾的內力經過幾條特定的經脈流入手臂，掌中同樣是雲霧聚攏，朝著那道襲來的勁氣狠狠轟去！

砰！

兩道狂猛的勁氣對轟在一起，爆發出恐怖的威力，一股股勁氣形成的漣漪宛若水波般四散開來，天下第一樓頂上的磚瓦在勁氣餘波的衝擊之下紛紛碎裂四射！

天下會山門前的樹林裏。

獨孤鳴望著天色，不禁怒氣上湧，哼道：“爹，李白那個家夥這個時候不見蹤影，分明是瞧不起我們，故意要我們在此等候！”

“鳴兒，稍安勿躁，子時還未到呢。”獨孤一方皺了皺眉頭，對他這個兒子的表現很不滿意。

獨孤虹抱著劍，低頭道：“他到底去了哪裏？”

獨孤鳴正欲再數落一下李白，猛然間見到獨孤一方臉色微變，忙問道：“爹，怎麼了？”

獨孤一方目光朝天下第一樓的方向望去，無比凝重地道：“有兩位絕頂高手在較量！”

“什麼？竟有人敢在天下會的總壇動手？”獨孤虹有些駭然，不說雄霸，單單是他那三大弟子，就令得無數武林高手忌憚，更遑論在此動武了！

“其中一人定是雄霸，除了他天下會沒有誰的氣息會這般深厚，至於另一個人......”獨孤一方皺著眉頭，另一個人的氣息讓他感到有些熟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是何人。低頭沉思片刻，獨孤一方的麵色忽然變得有些震驚，因為他竟覺得，那道氣息和李白有些相似！

“這怎麼可能......”獨孤一方臉上的威嚴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敢置信，李白竟然和雄霸交手了，而且似乎還不相上下？他隻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啊。

“爹，怎麼了？”獨孤鳴疑惑地問道。

獨孤一方擺了擺手，收斂起那股震撼的神色，緩緩道：“沒什麼…”心頭卻是依舊有些壓製不住的狂跳，很快地他將這種想法驅逐，二十歲的年紀敢和雄霸交手，這太讓人難以相信，他不斷地告訴自己，感覺是錯的，但那道氣息真的很熟悉......

天下第一樓上方，雄霸望著那道被自己擊散的排雲掌勁氣，不禁麵色大變，死死地盯著某處虛無的空氣，眼皮微微一跳，他能感覺到那裏有一個人，但卻看不見。

“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懂得使用老夫的排雲掌？”雄霸冷聲問道，身為一代梟雄，雖然很是驚異對方的隱匿能力，但表麵上依然冷靜無比。

虛無的空氣中傳出沙啞的回應：“你以為天下間就隻有你會排雲掌麼？”

聞言雄霸麵色再變，眼眸深處厲芒一閃：“你和三絕老鬼是什麼關係？”

“你這個三絕門叛徒，沒有資格叫他的名字。”那人語氣中透露著些許怒意，旋即虛無的身體急速遠去，雄霸似乎也沒有強留他的意思，與這麼一位不知底細的高手糾纏實在不太劃算，況且現在他心中更有著許多疑問。

那遠去的虛無身影忽然一停，令得雄霸微微一怔。

隻聽見他有些戲謔地說道：“雄幫主，你的上半生確實如泥菩薩所言，風雲相助，一統天下，化作九天之龍，不過你的下半生嘛......”

雄霸原本還算平穩的心湖像是被扔下了一塊巨石般，驚疑不定地道：“你知道些什麼？”

瞧得那在自己三言兩語之下方寸大亂的雄霸，李白那因為剛剛交手落了下風而微微有些失落的心情此時也是活絡了起來，嘿嘿笑道：“九霄龍吟驚天變，風雲際會淺水遊，成也風雲，敗也風雲。雄霸，無論你怎麼掙紮，你的下半生注定為風雲所覆！”

這一番話宛若九天驚雷般，震得雄霸渾身劇烈顫抖！

在雄霸心中震驚之時，那虛無的身影已經如流星般遠去，風中遠遠地傳來一句話：“你若不信的話，大可去找泥菩薩前來替你算一下，看他說的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哈哈哈哈哈......”狂笑漸漸消逝在風中。

......

就在獨孤鳴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道白影猛然間從天而降。

“抱歉了城主，讓諸位久等了，實在不好意思。”李白略帶歉意地道。

獨孤鳴哼道:“你倒是自在啊，讓我們三人在這等了這麼久，到哪快活去了？”

“好了鳴兒！”獨孤一方瞪了獨孤鳴一眼，點了點頭道：“既然人齊了，那我們便啟程回無雙城吧。”

李白直接無視了獨孤鳴，淡淡一笑，問道:“怎麼不見斷浪呢？”

三人聽得這話皆是微微一滯，獨孤鳴忽然怒道:“你竟然偷聽我們談話？”

“偷聽？那可沒有！”李白微微搖頭:“我隻不過是覺得斷浪在天下會鬱鬱不得誌，想必城主早有招降斷浪之意。”

獨孤鳴冷哼一聲，滿臉不爽，但卻在獨孤一方的示意下閉上了嘴。

驚愕片刻後，獨孤一方撫須大笑道:“李白，你果然是精明睿智啊，居然看得出老夫有招降斷浪之意，確實如你所言，我想招降斷浪，並且今晚前去試探過他。”

屁的精明睿智，自己隻不過是占了熟悉劇情的便宜罷了，李白暗笑，隨後沉吟道:“斷浪的確是個人才，若能加入無雙城必然是件好事，不過我看他和聶風交情甚厚，日後雄霸若是派聶風前去攻打無雙城，恐怕......”

聞言獨孤一方臉色微微一變:“你說的不無道理，總之我們要對他保留一絲戒心。”

“若非你提醒，老夫也想不到這一層，有你和虹兒在，老夫也安心許多，料雄霸想打無雙城的主意也得掂量三分，事不宜遲，我們要盡早趕回無雙城部署防衛，雄霸隨時有可能對無雙城動手。”

一行四人在夜色中，迅速施展輕功離開了天下會，朝著無雙城所在的方向而去。

期間，獨孤一方不斷地將目光投向前方的白衣少年，心中早已亂成一團。因為施展輕功而泄露的絲絲熟悉氣息，讓得獨孤一方心頭微震。

“這道氣息，剛剛和雄霸交手的人，莫非真的是他？”

疑似擁有和雄霸匹敵的能力，更是一眼瞧出自己有招降斷浪之意，此時李白在獨孤一方心裏的地位猛然提升到了一種極高的地步，甚至是…忌憚！

飛速在空中向前移動，偶爾腳尖一踩林間的樹木，借著一股反推之力繼續向前飆射，李白緩緩回過頭，凝視著那在黑夜中逐漸變得模糊的天下會建築群，心中暗道:“雄霸，等著吧，我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