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是被施工聲音吵醒的。
修路二十四小時未停,剛將樹木砍掉,開始墊路基,預計未來還有一段時間無法清淨。
打了個哈欠,吳銘覺得這個時候,來杯茶醒醒神最好。
早餐還是吳四一準備的,他對吳銘依舊畢恭畢敬,兩人之間似乎真的是一主一仆。
吃完早餐之後,吳銘窩在內院,繼續打磨他的玉符。
今天氣溫不高,天氣預報說有降雪,院子裏有聚靈陣,在院子裏穿著單衣的吳銘,並不想出門。
吳銘很懷念早些年間,大概三百年前,他還能勉強維持入候境,不懼凡火,不懼高溫。
有點吹。
但那時的吳銘,冬夏一套衣即可。哪像現在,修為堪堪達到開塵境巔峰。隻比普通人抗凍一些。
爆發起來,確實能發揮出超人般的速度與力量。
機槍子彈一掃,撲街。
修煉第一境凝氣境,分鍛骨、換血、開塵三個小境。
天地間無靈氣的時代,開塵巔峰已是極限。
唯有達到第二境入候境,超脫才剛剛開始。
換個角度講,知嚴寒與酷暑,也是一種體驗,嗯,即使吳銘並不想要。
然而今天吳銘注定又做不成事情,他又來客人了。
從土裏被挖出來快半月了,吳銘來的客人倒是不少。
這次的客人身份特殊,人未到,呼啦來了一群保鏢,圍住了院子四周。
在書房看書的趙政都被驚動了,手裏摸著硯台就走了出來。
吳銘將這不靠譜的家夥攆了回去,拿著硯台想打誰?把自己敲暈撞死嗎?
仍由保鏢在院子裏四處檢查,吳銘不為所動。
不一會,保鏢們衝著一個精瘦漢子點了點頭,穿著寬鬆休閑裝的漢子,走了出去。
一個眉毛發白,步履蹣跚的老人被人攙扶了進來。
老人見到吳銘,腳步停了下來,愣愣的看著吳銘。
一晃便是九十多年,他已經從身強力壯的小夥子,變成了一位走不動路的糟老頭。
吳銘年輕如故。
揮手讓保鏢退離,老人扔掉了拐杖,一點一點艱難走向吳銘。
短短二十米路,老人足足走了三分鐘。
來到吳銘身前,老人噗通跪下。
“恩公,我終於見到你了。”
秦桓見到吳銘的那一刻,便知道此人就是當年救自己之人,相貌可能一樣,但那如深潭般的眼神,是絕對錯不了的。
“起來吧。”
吳銘沒有扶秦桓,理所當然的接受了一禮。
當年為了救秦桓,吳銘可是被馬克芯重機槍從頭到尾掃了個遍,那死法可以說是吳銘經曆過的最慘死法之一。
秦桓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他那如同枯樹皮般的臉上,泛起純淨的笑容,這種笑容,往往是孩子的專利。
吳銘像當年一般,摸了摸秦桓的頭,“你不必來此。”
“我活了一百一十年,心裏最大的遺憾就是未能再見恩公一麵,如今有機會見恩公,縱然是爬,也要爬過來。”
吳銘見秦桓說的很認真,心中微歎,如果他還是虯人境,說不得能為秦桓續命一番,現在有心無力。
“六十年份武夷山大紅袍,我一直留著。”
秦桓從口袋裏拿出一小袋茶葉,獻寶似的拿給吳銘。
“有心了。”
吳銘很開心。
救人的時候,吳銘沒有想過那麼多,隻覺得自己是不死之身,再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順手而為不算什麼。
“這裏您住的還舒服?”
秦桓問的很小心,他想在有生之日多跟吳銘接觸接觸。
“我住的很好。”
雖然對秦桓的表現很滿意,但是吳銘可不想現在暴露在很多人注意力下。
今時不如往日,現代科技太過發達,吳銘要低調才行。苟住,猥瑣發育才是王道。
秦桓跟吳銘聊了很久,他們一個是經曆過新神州的老革命家,一個是活了許久的老怪物,兩人不管談什麼話題,都能聊上兩句。
中午,秦桓留在這裏吃了頓午飯。
直到下午兩點,秦桓才離開,離開之前順走了吳銘一篇養生的方子。
秦桓走了,秦淮留了下來。
對待秦淮,吳銘臉色冷了下來。
“帶著你那十三個人走,再有人監視我,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後悔莫及。”
秦淮愣住了,他聽從爺爺的話,多跟吳銘接觸接觸。
沒想到老爺子剛拜訪過,吳銘就開始攆人。
作為秦家第三代年齡最小,發展最好的領軍人,秦淮一點都不笨。
秦桓是什麼人?
所以敢監視吳銘的人,隻有秦家之人。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輝煌,也有大家族的齷齪,秦淮很快有了懷疑的對象。
秦淮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神州上層,也因為秦桓的此次訪問而一片嘩然。
當然,隻有少數人知道此事。
在來之前,秦桓便對外公布,他要拜訪一位故人後輩。
神州建立以來,秦桓一直在秘密的尋找一位恩人,幾十年如一日,從未停止。
現在秦桓總算找到了,親自拜訪故人後輩,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真正知曉吳銘身份的,唯有秦桓一人。
次日,吳銘睡到自然醒。
院子外的工程昨日便已經停了,原本墊好的地基,也被砸了,重新移植上樹木。
秦淮不到七點就來了,沒有蹭早飯,等吳銘吃到早飯,跟吳銘來到內院書房。
“請給我一個機會。”
秦淮拿出三樣禮物,放在吳銘桌子上,態度誠懇。
“這事是我二叔做的,昨晚老爺子已經叫二叔進過書房了,秦家保證不會再有任何監視的舉動。”
“我平時不喜歡被打擾。”
吳銘沒看桌子上的東西,起身回到院子繼續打磨玉符。
秦淮麵色一喜,他不知道老爺子為何如此看重吳銘,作為秦家人,單輪報恩,他覺得不必如此。
不過老爺子的命令,他隻需要執行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