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春夏一走進堵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莊家對麵的舅舅黎林宇。
黎春夏叫了聲“舅舅”,然後快步走到了黎林宇的身後。
“你怎麼又在賭博?”黎春夏質問道,“我媽的銀行卡是被你拿走了對嗎?”
“春夏啊,”黎林宇先是有些心虛,但是很快又恢複了囂張的樣子,“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有這麼對長輩說話的嗎。”
黎春夏氣的一把拉住黎林宇的胳膊。
“跟我出來!”
“我這局都已經下注了,還沒玩完呢,不能走。”黎林宇伸手將黎春夏推了個踉蹌。
在他眼裏黎春夏不過是個小毛孩,他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小輩來插手。
“那你把錢還給我!”黎春夏再次衝上去,她得先把自己的銀行卡拿回來。
“這是我姐給我的,關你什麼事。”黎林宇不屑道。
“你動了卡裏的錢對不對,那三十萬是你取走的對不對!”
麵對黎春夏的質問,黎林宇毫不在意的回答道:“是我,怎麼了。”
“那是我的卡,我給我媽的,而且裏麵的錢也不是我的,是別人的,我要還人家的,你憑什麼拿裏麵的錢?”
“就憑我是你舅舅,你別忘了,你大著肚子的時候,可是住在我們家的,你有了錢就該孝敬我,你私藏了一千萬,拿你三十萬算什麼。”
黎林宇還覺得拿少了呢,這個臭丫頭給自己親娘的卡還設置取款限額,害得他賭都賭不爽。
聽到黎林宇毫不在意的說她懷孕的事情,黎春夏就渾身氣的直哆嗦。
要不是黎林宇把家裏的錢全都拿去賭博了,自己的母親生病的時候也不會連醫藥費都湊不出來,她也不會為了錢去做代孕媽媽。
一想到那個一出生就被抱走,至今下落不明的寶寶,黎春夏的心就像是被剜走了一塊肉。
黎林宇還敢提她懷孕的事情,那個時候她被學校退學,又懷著孕,肚子大起來之後,就不敢再去見母親,隻能寄住在黎林宇家裏。
黎林宇一天到晚泡在堵場裏,根本也摸不到人,都是舅媽在照看她。
每一次黎林宇回來,沒有第二件事,就是輸光了回來要錢。
為了要錢,甚至對舅媽拳打腳踢。
有幾次,舅媽實在拿不出錢來供黎林宇賭博,黎林宇都要對她這個孕婦下手。
大著肚子的黎春夏,哪裏是黎林宇的對手,又怕傷到肚子裏的寶寶,隻能拿出代孕的錢,把黎林宇打發走。
黎林宇走後,黎春夏跟舅媽兩個人抱頭痛哭,那段時間是黎春夏一生的噩夢。
他現在憑什麼用這種毫不在意的口氣來說她最心痛的事情。
黎春夏穩住心神,她冷笑著對黎林宇說道:“把卡給我。”
“我不給,你能把我怎麼著。”
在黎林宇眼中,黎春夏就是個黃毛丫頭,當年他能把黎春夏拿的死死的,現在也可以。
可是黎春夏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無助的孕婦了,她不用再害怕黎林宇傷到她的寶寶了。
黎春夏拿出手機,對著黎林宇說道:“你要是不給我,我現在就報警,你取錢的時候銀行肯定是有監控錄像的,盜用他人資產,我讓警察抓你坐牢。”
“哈,”黎林宇才不怕呢,“這卡是你媽給我的,你是我外甥女,警察才不管這種家務事呢。”
這也是黎林宇一直有恃無恐的原因,當初黎春夏見舅媽被黎林宇打的太狠了,也報警求助過。
可是對於這種家務事,警察也愛莫能助,就算把黎林宇關到派出所,也不過幾天就放回來了。
而從派出所出來,黎林宇隻會變本加厲。
這一次卻不同,黎春夏冷笑一聲。
“這個錢不是我的,是別人寄存在我的卡裏的,你動了別人的錢,人家會善罷甘休嗎?”
這話一出,黎林宇有點慫了。
他這個人一向是窩裏橫,對著家裏的人囂張跋扈,但是一出門就是個慫包軟蛋。
畢竟外頭的人可不會慣著他。
黎林宇將信將疑的說道:“不會吧,誰會把那麼大一筆錢放在你的銀行卡裏?你不要騙我。”
“哼,”黎春夏恨聲道,“你自己想想,我從哪能賺到那麼多錢,那個錢確實是別人的,而且我告訴你,這筆錢的主人可不好惹,你敢動他的錢,等著他收拾你吧。”
黎春夏的話說的半真半假,那位霍先生當然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黎林宇卻信了,畢竟能一下子轉賬一千萬的人,肯定是有錢人,而有錢人哪有好惹的。
黎林宇有點怕了,但是就算他怕了,那三十萬也輸光了,現在讓他還回去是不可能的。
“沒了。”黎林宇說道。
“什麼沒了?”
“錢沒了唄。”
反正黎林宇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那是三十萬,你都輸光了?”黎春夏不可置信的揪住黎林宇的衣領,“你知道三十萬是我多少年的工資嗎,你不到一個下午就都輸光了?”
黎林宇避開黎春夏的目光,被黎春夏從賭桌上薅下來,他的頭腦冷靜了一些,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可是三十萬呢,能買多少好東西,怎麼就這麼快都輸光了。
但是後悔有什麼用,他可沒膽量去跟堵場的人要錢。
不過......
黎林宇帶著諂媚的笑對黎春夏說道:“我還有點籌碼,你讓我接著玩幾局......”
“我就不信我的運氣會那麼差,說不定我馬上就轉運了,再來幾局,那個錢就回來了,到時候你把那三十萬拿回去,我也賺點回去給你舅媽......”
“人渣,你還有臉提舅媽!”沒等黎林宇說完,黎春夏就打斷了他的癡言夢語。
賭徒們都想著翻身,可是最後都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所謂的翻本,不過是癡人說夢。
“把籌碼拿回來,換回錢,我看看差了多少。”黎春夏逼著黎林宇要回剛下注的籌碼。
“這位小姐,”荷官帶著職業的笑容走到黎春夏的身邊,“堵場有堵場的規矩,買定離手,絕無退還的道理,而且......”
荷官看了眼心虛的把頭垂下去的黎林宇。
“就算要走,也得先把債還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