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秦峰等人暗自尋思,隻當是舒寒長久不與外界聯係,不知道真實情況,說了句客套話罷了。
接下來就是一些秦家人與舒家夫婦倆的寒暄聊天,沈浪獨自默默坐在最後麵,神色嚴肅盯著舒寒的背影。
角落裏的沈浪雙手放在椅子兩側扶手上,雙腿微張,壁燈照射下,光影雕刻出了他鼻梁臉頰的硬朗線條,一雙眸子藏在眉弓下的陰影之中,不經意間似有一種坐在王座上君臨天下的氣場。
這個畫麵,被葛寶山悄悄看在了眼裏,也逐漸勾起了他的記憶。
從沈浪一進門,葛寶上又想起了上次見到沈浪的時候心底冒出來的熟悉感,所以自始至終他都在留意著這個年輕男人,試圖弄明白那種感覺到底緣何而來。
盯著看了好幾秒後,葛寶山心中猛地一震,瞳孔陡然擴大!
他想起來了!
葛寶山想起來的瞬間,心裏的震動不亞於十八級地震,以至於手裏端著的茶杯都差點打翻在地。
幾年前,身為搖光公會成員的葛寶山,參加了一次公會活動。
強大的神秘組織昆侖墟,其下有七大公會,搖光乃是其中之一。
葛寶山憑借著世界級的鑒賞能力,有幸成為了搖光公會成員,也是在那之後,他才知道,傳聞中的昆侖墟是真正存在的。
直到幾年前的那次公會活動,最後的一場會議上,葛寶山看到了坐在會議大廳後方閣樓台上的昆侖墟尊主。
但那時候,由於距離較遠,閣樓台位置也很高,加上還有垂簾遮擋,葛寶山隻窺得尊主一瞬之貌。
那一刻尊主也是這麼坐著,光線從上而下照在他身上,氣場威嚴霸道,宛如神祗君王!
“這......怎麼可能......”葛寶山低下頭,嘴唇顫抖。
他實在難以相信,堂堂昆侖墟尊主,竟然會是秦家這個被人藐視的廢物女婿!
可是,他也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會出錯。
過了幾分鐘,葛寶山發現沈浪起身,沿著牆壁溜達到後門走了出去。
葛寶山一咬牙,也起了身。
門外是條通往花園的回廊,葛寶山懷著忐忑的心情做賊似的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朝前尋找。
“葛老是在找我嗎?”沈浪的聲音從葛寶山背後響起。
葛寶山身子一顫,慢慢轉過去,看到了沈浪似笑非笑的臉。
“我......”葛寶山不知該怎麼開口。
沈浪隨意靠在回廊護欄邊:“你一直在悄悄盯著我觀察,看出什麼名堂來了沒?”
葛寶山這才意識到,沈浪是這是故意把他給引出來的。
略微猶豫了幾下,葛寶山雙手抱拳恭敬地低下了頭:“尊主,恕老朽冒犯了。”
“葛老的眼神確實不錯。”
“尊主過獎。”葛寶山此時心裏又激動又緊張。
“老朽有個疑問,還望尊主解惑。”他壯著膽子問到。
沈浪淡然看著他:“你想問那枚象雄天珠是不是?”
“正是。”
“那並不是秦雲的遺物,是我自己收藏的一個小玩意兒,沒有什麼特別的來頭。”
“是,老朽明白了。”
葛寶山心中暗歎,昆侖墟尊主收藏過的東西,這還能說是沒什麼特別的來頭?這本身就是個天大的來頭了!
不過葛寶山也心知肚明,這一點自己絕對不能說出去,至少現在不能。
“區區一枚天珠,在葛老經手過的寶貝裏,應該也不算什麼特別稀奇的東西吧?”沈浪隨口問到。
葛寶山拱手:“老朽見聞,必定比不上尊主,您那枚天珠對於老朽來說已經很稀有了。”
說著,葛寶山似乎想起來了什麼,停頓了片刻又開口道:
“經尊主這麼一問,老朽忽然想起來,多年前倒是遇到過一個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物品,巧的是,那個東西現在的擁有者,正是尊主您剛見過的舒寒。”
沈浪來了興趣:“是什麼?”
“一枚拇指大小的菱形石頭,說是石頭但又不是石頭,材質未知,普通人徒手不能觸碰,否則會被灼傷,然而任何儀器也沒有檢測到它有什麼放射元素,奇怪得很。”
“當時是在一場很普通的小型拍賣會上出現的,起拍價很低,然而沒幾個人競拍,總歸沒人知道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最後是舒寒拍了下來。”
“有點意思。”沈浪手指抵著下巴:“舒寒向來醉心於閉門搞些晦澀的研究,對於拍賣收藏這些事情沒有興趣,為什麼會去拍下那麼個東西呢......”
“這一點,老朽就不得而知了,是否需要老朽去問問他?”
沈浪擺擺手:“不用了。你先回裏麵去吧。”
“是,尊主。”
慶功會臨近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舒寒的夫人還在與秦家一些女眷拉家常,舒寒則是去了貴賓臥室休息。
進屋沒多久,舒寒察覺陽台上佇立著一個消瘦高大的身影。
“誰?”
舒寒警惕地問到。
“舒伯伯,許多年不見,你真的老了很多啊。”
身影一閃,沈浪出現在舒寒麵前。
“原來是你......”舒寒緩緩脫下外套,坐在沙發上。
舒寒有些渾濁的眼底閃過複雜的神色:“你如今成了秦家女婿,真是讓我意外,嗬嗬......秦雲這老家夥為了保護秦家,也算是費心了。”
沈浪麵露古怪表情:“你似乎有什麼誤會,秦雲爺爺並沒有讓我保護這個家族,隻是想讓我照顧好茗玥。”
“哦?”舒寒也有些詫異。
“舒伯伯,先前有一股海外勢力暗中扶持吳家,這讓吳聖差點把秦家擊垮,甚至導致我老婆都被逼著要改嫁委曲求全。這所謂的海外勢力——就是你吧。”
沈浪表情平靜,卻說出了這樣一句石破天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