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舜天背手站在窗前,看著窗外。
一個人走了進來,他走到餘舜天身後,低頭行禮,開口說道:
“老爺,殷家殷無道,張家張楓,王家王天恒,已經到了。”
“知道了,下去吧。”餘舜天回話,依然看著窗外,沒有任何表情。
那人應是,又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餘舜天回身,他的臉上有著無盡的疲憊,擔憂之色盡數顯露。
他走到房間一側,抬頭望去,上麵掛著一幅畫像,是一個女人。僅僅隻是一幅畫,便已顯示出此女的絕美之色。
餘舜天看著那畫,溫柔的笑了笑。
“玥兒,我對不起你。當初你將子秋留在我身邊,我卻沒有照顧好他。我知道他是被人設計,但為了保全餘家,我...什麼都做不了。”
“現在子秋不知所蹤,但我相信他肯定會沒事的。因為他是我們的兒子,他是你的兒子。”
“玥兒,你在哪......”
說完,餘舜天留戀的看了看畫像,轉身走出了房間。
餘家大堂之上,此時有四個人,相對坐在兩側。
餘海一身白衣,滿麵春風,此時正在跟坐在他對麵的男人交談著。
“嶽父大人,夕嵐近日可還好?”
男人身材消瘦,鷹鉤鼻,嘴唇刻薄,麵容陰冷。
他就是當今天離城第一家族殷家的家主,天離城第一高手,殷無道。
他看著餘海,笑了笑,開口道:“你小子放心,夕嵐最近可是天天跟我念叨著你。讓你快些到府上提親。”
“哎,難怪別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都還沒出嫁呢,就迫不及待了。你小子可得給我好好待她。要是敢讓她受半點委屈,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餘海聽罷,立馬站起身,對著殷無道行一禮,激動地說道:“嶽父大人放心,餘海今後必定好好對待夕嵐,不敢有絲毫馬虎。”
殷無道點點頭,示意他坐下。
坐在後方的兩個男人看此畫麵,一個開口笑了笑,起身祝賀殷無道。另一個則麵無表情,沒有任何行動。
這兩人,便是張家家主張楓,以及王家家主王天恒。
此時,餘舜天從裏側走了出來。
“殷兄,張兄,王兄。”他抬手作輯,對著他們依次稱呼道。
“餘兄。”三人抱拳還禮。
餘舜天坐到大堂之上,看著三人,緩緩說道:
“三位今日光臨寒舍,不知所謂何事?”
張楓哈哈笑著,先開口了:“餘兄,張某這次前來,是為了兩年後的城奕之事。”
“五年一奕,是天離城的頭等大事,從古至今也一直都是我們四家牽頭。所以我就索性喊上了殷兄和王兄一起前來。”
“我也不繞彎子,就直接說了,大家都知道,上一次天離城奕,殷家第一,王家第二,張家第三,餘家第四。想必餘家賠了不少吧。”說完對著餘舜天莫測一笑。
張楓繼續說道:“所以我這次來,是想讓大家一起商量商量,是不是把賭注,稍微調低一點。”
說完,張楓看向殷無道和王天恒。
“我沒意見。”殷無道率先開口。然後看向王天恒。
餘舜天也看著王天恒。
王天恒頓了頓,沉聲道:“要是大家都同意,那我沒意見,不過要是有一人不同意,那麼我也不同意。”然後抬頭看向三人,最後將目光放在餘舜天身上。
殷無道和張楓聽聞此話,皺了皺眉。
餘舜天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表態,而是對著張楓問道:“張家主,你突然把大家都叫來,提了這麼個要求,你…是在羞辱我餘家嗎?”
餘舜天聲音冷冽,再次發問:“你是覺得我餘家玩不起了?所以在可憐我嗎?”
張楓聽聞,哈哈笑起來,邊笑邊說:“餘兄,別誤會。我不是在可憐你,我是在可憐我自己啊。”
“雖說你餘家賠的最多,但我張家也賠了不少啊。這件事,對你我都有利,不是麼?”
餘舜天冷笑一聲,盯著張楓:“是嗎?我怎麼聽說,張家主最近又新開了兩家酒樓啊?”
“哈哈哈,誤會,誤會。那哪是我的啊。”張楓依然笑著。
“夠了。”餘舜天大袖一甩,站起身來,看著三人。“這件事,我不同意。祖宗的規矩,豈能說改就改。要是諸位沒有其他事,那就請回吧。”說完便準備走回裏間。
“慢著。”隻聽殷無道低呼一聲。一股陰寒無比的氣自他所在之處散發出來,籠罩了整個餘家大,整個大堂溫度驟降,仿佛進入了冰窟。
“你...”餘舜天臉上一愣。
“殷兄,這是...”張楓滿臉震驚,隨即又笑了起來。
“......”王天恒沒有說話,默默看著殷無道,但眼睛裏還是透露出震驚之色。
“你晉入了天靈之境?!”餘舜天緩緩說著。
殷無道收起氣息,看向餘舜天,“前幾日得了一些機緣,僥幸跨入。”
張楓笑道:“恭喜殷兄成功突破。天靈之境,整個燚王朝也沒有幾個。現在我看你這天離城第一高手之名,還有誰還敢不服。”
殷無道點點頭,隨即看向坐在對麵的餘海。再次開口:
“餘兄,今日前來,我殷某人還有一事。”
“你也知道,我那女兒喜歡你兒子餘海,這次知道我過來,便特地托我問你,準備什麼時候讓餘海去我殷府提親?”
餘海聽到此話,臉上露出激動之色,感激的看了看殷無道,然後起身走到餘舜天麵前抱拳半跪,說道:
“父親,雖說夕嵐與子秋有指腹為婚之約,但那畢竟隻是一個口頭約定,算不得數,她本人也並不願意。”
“我與夕嵐真心相愛。請父親成全我們!”
餘舜天低頭看著餘海,臉上沒有表情。
“誰告訴你算不得數?”他問道。
餘海內心咯噔一聲,正想再次開口。就在這時,大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我告訴他的,因為那女人已經被我休了!”
餘子秋站在門口,那個青年踏步走了進來,光照在他身上,仿佛一尊天神。
“餘子秋!”餘海發出一聲驚呼。
“小子,你剛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殷無道目光陰冷,盯著走進來的餘子秋。
餘子秋沒有理會,走到餘舜天麵前。大聲開口:“就在剛剛,我已經寫了一封休書,送到了殷府。”
“從現在起,她是她,我是我。我們再沒有任何的關係,她要嫁雞嫁狗,都與我無關!”
“小子,你找死!!”殷無道一捏桌子,白色的石桌瞬間變成了礪粉。他站起身來,伸手化掌,朝著餘子秋一掌拍去!
一瞬之間,餘舜天往前一步踏出,一把拉過餘子秋,然後轉身同樣伸出一掌。
“砰!”一聲巨響,兩掌碰在一起,一股兼容了剛猛和陰寒的旋氣從兩人掌心處向外猛烈散開。所到之處,所有家具全部碎裂!
其餘兩位家主和餘海早已跳開,而餘子秋被餘舜天擋在身後,也沒有大礙。
“殷兄,城奕還差兩年呢,這麼急?”餘舜天說道。
殷無道宛如毒蛇,緊緊盯著餘子秋。他轉麵看向餘舜天,冷笑著:“餘兄,你這個兒子,很好!”
“哈哈,殷兄謬讚了。”餘舜天說道,臉上第一次有了笑容。
冷哼一聲,殷無道收手,轉身走了出去,張楓跟在其後。
王天恒看了看餘子秋,又看向餘舜天,朝他點點頭,便跨門而去。
餘海也走著,臨出門之前,聽到了餘舜天的聲音。
“餘海,你想什麼時候去提親,你自己決定吧。”
“是,父親。”餘海越走越快,此刻的他沒有絲毫的高興與激動,五官憤怒地緊擰在一起,滿臉陰險惡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