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往無前

　　所有的幫派弟子，包括李朝鷹在內的這位總教頭，都敢拍著胸脯保證，從沒見過幫主這副模樣。

　　往日裏幫主都是一團和氣，此刻的他卻像一位凶殘的惡虎，渾身都是煞氣。

　　別說趙靈兒這種少女，就連李朝鷹都感到一陣畏懼。

　　什麼情況？

　　幫主怎麼會變成這樣？

　　向天雄根本不管這些，煞氣如同一頭噬人猛虎，直接鎖定趙靈兒，聲音陰森的逼問道：“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情況！”

　　“說！”

　　最後一個字是爆開的，聲音如雷，在每個幫眾耳邊炸響。

　　趙靈兒雖然比蘇嬌膽量大，可終歸也隻是十五歲的少女，麵對煞氣鎖定，大腦一片空白，同樣什麼都回答不出來。

　　向天雄可沒有耐心。

　　他奪取天雄幫，蟄伏二十多年，終於等到把兒子送進仙宗的機會，眼看就要一步登天，結果兒子死了。

　　他哪還有心情繼續偽裝？

　　“抓她上來！”向天雄猙獰下令。

　　一些老幫眾遲疑幾下後，還是朝著趙靈兒走去。

　　與此同時，在密林邊緣的一株古樹，茂密的樹冠中，方昱倚著樹杈，抱著胳膊安靜看著。

　　他早就來到這裏。

　　以他肉身八重的境界，故意收斂氣息，向天雄不仔細搜查都發現不到，更別談其他幫眾。

　　他站在樹冠看好戲，一直都沒被發現。

　　直至看到向天雄命人抓趙靈兒，方昱才眉頭一挑，沉思片刻，覺著不宜再藏，他一踏樹杈飛出去。

　　“老狗向天雄，你威逼對一個少女算什麼，向鵬的事情我都知道，有問題，問我吧。”方昱飛身出樹冠，落到空地上。

　　他的出現，頓時吸引所有目光！

　　“方昱？”

　　“他？”

　　“這家夥不是失蹤了，怎麼在這裏？！”

　　幫眾都被方昱所吸引。

　　方昱消失兩個多月，很多以為他混不下去，悄悄逃離幫派，有些甚至懷疑他死了，沒想到竟然還活著。

　　小雜種？

　　向天雄也看到方昱，猙獰的臉上多了一絲陰沉。

　　方昱向前走去，步履穩健，似閑庭信步，一路來到高台前，兩則的幫眾，還有精英，執事等都被他無視。

　　有練功峰弟子看不下去，衝他喝道：“方昱，幫主正在查事，你快滾開！”

　　“快滾，別在這裏礙事。”

　　“方昱，幫中出了大事情，別在這裏礙手礙腳。”

　　練功峰的弟子都跟方昱很熟，幾個平日經常欺辱他的，更直接走上來要拽走他，以此在向天雄麵前留個印象。

　　但當他們碰到方昱時——

　　方昱暗勁爆發，衣服如充氣般陡然膨脹，三人猝不及防下直接被震碎掌骨，跟如造錘擊般，慘叫著朝後方倒飛出去。

　　砰的聲。

　　三人摔到地上，掌骨粉碎，慘叫著打滾。

　　這一幕，讓幫眾驚住。

　　李朝廷瞳孔驟縮：“暗勁？”

　　暗勁，肉身七重內壯境的標誌。

　　方昱是肉身七重境？

　　李朝鷹震驚。

　　向天雄，嶽聖鱷，古刹，周青，容夫人瞳孔都微微一縮。

　　這家夥修為恢複了？

　　方昱則看向滿地打滾的三人，冷漠道：“這些年你們對我的羞辱，我一直隱忍，真以為我拿你們沒辦法？哼，這是個小教訓，下次再敢惹我就不是斷手那麼簡單了。”

　　說完，抬頭看向向天雄。

　　方昱平淡道：“別查了，向鵬他們是我殺的，就連羅煞虎也死在我手裏，屍體都在林中。”

　　什麼？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大家都以為幻聽。

　　廢物方昱殺了少幫主向鵬，還有蘇翎，嶽冥，古許等人，就連大舵主羅煞虎都死在他手裏？

　　真的？

　　假的？

　　幫眾們有些不信。

　　“小雜種，你好大的膽子！”向天雄則怒然爆喝，滔天殺意，席卷而出，他作為幕後黑手，知道方昱這些年的遭遇，方昱敢口出此言基本就是真的。

　　他暴怒，殺意衝霄！

　　“再大的膽子，也比不過你們心黑。”方昱負手而立，麵對幫派高層，侃侃而談，不卑不亢，聲音洪亮：“我天賦異稟，羽化仙宗賜我名額，你卻想據為己有，為此不惜害我成廢物，然後將名額送給李蛟龍。

　　而五大舵主全是幫凶。

　　這次，李蛟龍在仙宗立下功勞，再賜名額，你送向鵬入仙宗，為防止意外，下令斬草除根。

　　韓雲楓，羅煞虎，這兩個就是派來殺我的。

　　可惜——

　　他倆太弱，根本不是我對手，皆被我反殺！

　　向天雄，你表麵光正偉，暗中卻是無惡不作的江洋大盜，偽造身份，改變名稱，潛入天雄幫，將幫內搞得烏煙瘴氣。

　　還有五大舵主，都是你昔日朋友，每一個都是奸賊。

　　羅煞虎外號‘血煞魔王’，嶽聖鱷是‘惡鼉佬’，古刹是‘八臂羅漢’，張青是‘采花人’，容夫人是‘血夫人’。

　　這五個，哪一個是俠義之輩的名號？

　　有你們六顆毒瘤在，天雄幫已變成毒窩！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殺幹淨你們這群毒瘤！”

　　方昱負手而立，如一柄標槍立在原地，正直，剛毅。

　　他每一句話都如同黃鐘大呂般在幫眾耳邊炸響，所有人都聽得呆滯，任何一條消息對於大家而言，都不壓於是旱地驚雷，太具顛覆性。

　　“一派胡言！”

　　向天雄冷哼一聲，陰森看著方昱：“天雄幫細心再陪你，你不懂感恩，還敢殺鵬兒，今天我饒不了你。”看向台下，命令：“眾執事，動手，殺了這個叛徒！”

　　天雄幫有四十位執事，聽到命令蠢蠢欲動。

　　方昱環顧他們，冷漠道：“你們要為虎作倀？”

　　但還沒等執事說話，就有練功峰弟子尖叫起來：“方昱，你少在這裏妖言惑眾，幫主是活菩薩，他的品行豈容你汙蔑？我看你才是毒瘤，不懂感恩的白眼狼！諸位執事大人，快殺了他，他不配苟活於世！”

　　“對，你才是毒瘤”

　　“殺了他！”

　　“養不熟的白眼狼，還敢汙蔑幫主？殺了他，殺了他！”

　　“你這頭白眼狼，呸！”

　　“方毒瘤！”

　　練功峰的弟子都在叫囂，五大舵主峰的弟子，還有接霞峰弟子起先沒有喊，聽到練功峰的叫喊也跟著喊起來。

　　呐喊聲一陣接一陣，全都是咒罵方昱的。

　　向天雄站在高台上，居高臨下，俯視著方昱，除了怒意外還有一絲嘲笑，明在說‘小雜種，跟我鬥，你還差得遠’。

　　方昱看著這一幕，眉頭皺起來，陷入沉思。

　　事情不對。

　　他明明是來拆穿向天雄真麵目的，為什麼大家連聽他把話說完的耐心都沒有。

　　到底哪裏錯了？

　　方昱在思考。

　　但猛然間，一道頓悟在他腦中炸開，讓他撥開雲霧見天明。

　　方昱的眉頭舒展開，神色變平淡：“武道何為武道？以武做道，踏上巔峰，方為武道！武道講的是實力，不是陰謀詭計，不是爭辯討論，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陰謀都是假的，以拳破之是最簡單的方法。”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強者行事，何須向弱者解釋？強者更不需要弱者的憐憫與體量！

　　武道本就是孤獨的。

　　“嗬嗬，是我想多了，爭辯什麼，直接廝殺吧。”方昱深吸口氣，上乘心法《天蛇射息術》，上乘氣功《魔虎鍛骨拳》同時運轉起來，他猛踏地麵，直接衝向高台。

　　“向天雄，廢話少說，來戰！”

　　抬手，揮拳。

　　“吼！”拳罡攜虎嘯山林之音奔向向天雄。

　　武者哪有那麼多廢話。

　　戰，是最簡單的。